一聽這個,電話那頭的老人瞬間就被捏住了軟肋,她焦急地支支吾吾辯解道:“我可沒有殺人!你們可不能亂說話……要不然你讓我以後怎麼把房子租給別人?”
張輝笑了一笑,說:“那要不這樣吧!我再給您一次表現的機會,如果您積極地配合我們的工作,把房間門打開了,只要我們進去發現沒有死人,就能證明您不是殺人犯!”
“好、好……你們等一下,我腿腳不太方便,我這就過去……”說着,老人便匆匆忙忙地放下電話了。
張輝把手機遞給陳皓軒,他得意地打了一個響指:“搞定!看到了嗎?以後好好跟哥學!”
陳皓軒翻了個白眼,吐槽道:“你這叫欺騙老人,你良心過得去嗎?”
“這怎麼能叫欺騙老人呢?罪名太大了吧!”張輝聽完不樂意了,他對着陳皓軒諄諄教誨道:“你要知道,現在的老年人以前都是生活在貧窮的年代,她之所以不願意咱們進去檢查,是怕沒有辦法獨吞胡榮留下來的房間裡面的那些細細碎碎的小東西!既然她都可以貪一些別人的東西,我又怎麼不能以威脅的方式讓她開門配合檢查呢?”
陳皓軒聽完有些發愣,要不是張輝直接明瞭地說出來,他竟然完全想不到,原來老人之前那咄咄逼人的態度就只是爲了佔有胡榮生前留下的一些生活用具!可是再一想,這又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呢?都是生活所迫,有一些小貪心也是很正常的。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一個頭發花白,燙了一頭泡麪卷穿着樸素的老人手裡面拎着一串鑰匙晃晃悠悠地走來了,隨着老人蹣跚的步伐,那串鑰匙在老人緊緊握住的手中不斷相互碰撞發出了叮叮噹噹的響聲。
張輝見狀連忙跑去將老人扶住,他忍不住問道:“阿姨,您多大年紀了啊?家住在哪裡,怎麼沒有家人和你一起來呢?”
老人此時顯得有點不滿,她回答說:“不用你擔心!我今年86啦,身子硬朗的很!”
一旁的陳皓軒沒有說話,他就這樣看着老人顫顫巍巍的手掰着那一大串鑰匙,終於找到了其中一把,便又慢吞吞地把鑰匙插進鎖孔裡面,往左邊一轉,只聽咔嚓一聲,臥室門被打開了。
“進去看吧!看我到底有沒有殺人!”老人冷冷地哼着。
當張輝和陳皓軒走進去一看,這才發現這間臥室裡面有多麼的雜亂,什麼襪子什麼亂七八糟的雜誌被丟得滿地都是,就連牀鋪上的被子都是亂蓬蓬的,臨近着牀邊有一扇明亮的窗戶。
“你們看完了嗎?我還急着回家給孫子做飯呢!”老人站在門口焦急地催促着。
張輝回過頭去說:“我們這還沒有檢查完呢!什麼牀底下,桌子底下還有衣櫃裡面都要看!如果您着急那也可以,我這就給局裡面的同事們打電話,說這裡有很多大的嫌疑,讓他們來查。”
這時老人便不再多說,只是皺着臉站在門口一雙渾濁且精明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張輝和陳皓軒,生怕他們會偷偷帶走這房間裡面的哪怕一隻襪子。
歷盡千辛萬苦才得以進入房間的張輝顯得無比嚴肅,他下意識地率先走到房間的衣櫃那裡,把每一件衣服口袋都摸個遍。
而陳皓軒卻走到牀邊,他把立在牀邊的儲物櫃拉開,只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個舉動,卻有了重大的發現——一包白色粉末狀的東西和一個長長的吸管靜靜地躺在抽屜的最中間。
“原來如此。”陳皓軒言簡意賅地感嘆道。雖然之前他就有這種猜測,可是直到現在終於見到了物證,這才能夠把心中的猜測變成結論。經過北街倉庫和皇城酒吧的案子之後,陳皓軒對自己做出的推測變得謹慎得多。
張輝跑過來,看到抽屜裡面大搖大擺放着的毒品震驚不已:“我靠!這種東西他竟然敢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
“我還以爲……”張輝話說到一半就說不出來了,他還以爲這種禁忌物品會被藏在屋子最隱蔽的地方,比如衣櫃裡面,比如牀下,甚至爲此做一個暗格也不誇張!
陳皓軒彷彿能夠看透張輝的心理活動一樣,他解釋道:“你看看這臥室的風格,這樣雜亂就足夠說明臥室主人爲人處事大大咧咧,不愛乾淨,懶惰,沒有心眼。這也就不難怪他把這東西放在這裡了,如果大半夜毒癮犯了還能順手拿出來吸兩口,多方便!”
“……厲害了!”張輝忍不住對陳皓軒豎了一個大拇指。
“還有更厲害的,你要聽嗎?”陳皓軒無比淡定地望着張輝。
張輝疑惑道:“說唄!”
陳皓軒指了指被張輝謹慎收好的白色粉末,他說:“你看一下,這毒品還沒有被拆封過。這就可以說明這東西是在胡榮死亡的前一天晚上剛剛買回來的,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死神之手就已經將他牢牢套住了。可惜胡榮還什麼都不知道,他把東西放回臥室,卻又不知道什麼原因出門了,我想應該是將他綁在皇城酒吧密室裡面的人,用什麼理由把他叫了出去。”
“這就是我們怎麼也找不到胡榮的手機的原因。”陳皓軒說:“胡榮和那些人應該有過密切的往來,甚至存有聯繫方式。有可能是賣給他毒品的人,也有可能……這毒品是那人送給他的。”
“我相信,只要好好檢查窗邊的地面,就能夠檢測出毒品反應。因爲胡榮被殺之前就是每天晚上縮在窗戶下面,把窗戶打開,解決自己的毒癮。”陳皓軒說了這麼一長串,簡直將張輝震驚得只有張大嘴巴的份。
張輝嘴巴哆嗦了半天,他問道:“你確定?”
“確定,把人叫過來吧。”陳皓軒點頭道。
一旁站着一直豎着耳朵聽的老人不願意了,她連忙走上前抓住張輝的胳膊問道:“你們剛剛不是都說好了嗎?只要沒有死人就不能算我有殺人的嫌疑!爲什麼又要叫人了呢?你們這個樣子在我的房子裡面胡亂搜一通,以後我的房子可怎麼租給別人呀!”
“就算不是您殺的人,那這個房子裡面的東西也是屬於胡榮的!我實話和您說了吧,他的東西里面有違禁物品,是犯法的!”張輝一本正經地看着老人說道。
老人精明的眼睛閃了幾閃,終於在張輝義正言辭之下妥協了:“好的吧……”
另一邊,剛剛高中放學的陳婕坐在冷飲店裡面,好不容易等到歐陽修治不忙的時候,兩人才得以坐在一起聊聊天。
“要不你別幹這個了吧,我讓我爸給你找一份好工作!”陳婕託着腦袋衝着歐陽修治眨了眨眼睛,可愛至極。
對面的歐陽修治皺了皺眉頭,他漢語其實並不太流利:“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工作很丟人?”
聽完陳婕瞪大了眼睛直搖頭,她說:“怎麼可能呢!我的意思是,我只是覺得你這份工作太累了,弄得你都忙得不能和我一起出去約會,做那些情侶該做的事情!”
歐陽修治深邃的目光就這樣深情地望着陳婕。
“而且、而且……”陳婕話說到一半卻羞紅了臉,她低着頭小聲道:“你長得這麼好看,卻在這樣的公共場合工作,好多女生管你要聯繫方式,還偷看你,明明我纔是你的正牌女友……”
“達令,是我沒有能力好好和你在一起,給你情侶們都有的幸福。”歐陽修治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他原本就好看的眼眸此時都暗淡無光。
陳婕聽了連忙擺了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啊!修治,我不需要你多麼多麼有錢,麪包我有,你給我愛情就好了!修治,能夠和你在一起,纔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達令,如果你愛我,就該同樣愛我的工作。我很尊重我現在的工作,這是我引以爲豪的事情。”歐陽修治嚴肅地看着陳婕,說道。
這番話將從小就生活在豪門不愁吃穿的陳婕說得無地自容,她在歐陽修治面前常常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可是卻還小貪心地想要和他永遠在一起。
“對不起……”陳婕低着頭說道:“不過,如果有一天你累了,你可以告訴我的。我們是情侶,有什麼問題都要同甘共苦。”
說這些話的時候,陳婕甚至已經在心裡面盤算好了,大不了回家朝老爸撒嬌把這間小小的冷飲店收購過來,從此以後,她就讓歐陽修治當冷飲店的經理,這樣就不會太辛苦了!
這是陳婕第一次這麼想:既然老哥根本就沒有繼承家族企業的想法,那麼她就要和她心愛的歐陽修治結婚,未來的家族企業也就不愁人繼承了!反正現在也多得是上門女婿繼承企業的先例,根本就不奇怪!
想到這裡,雖然好像有些對不住老哥,但是此時的陳婕已經完全陷入愛情的深淵不可自拔,她望着眼前的歐陽修治,幻想着屬於他們的美好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