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的心頭漸漸升起一種極其不妙的感覺,以至於他在一瞬間,產生了捲起鋪蓋捲兒從七殤魔門落荒而逃的想法。
他漸漸回憶起了意識模糊之前發生的總總,甚至於對之後的放縱,也是有着一些模糊的記憶。
將這些記憶串聯在一起之後,趙碩卻是輕嘆口氣,心中微微有些發緊,緩緩睜開眼來,卻見夏初冰沉睡身旁,素白的面上帶着淚痕未乾。
“豬弄的,俺這次定是死了。”
趙碩不由輕嘆口氣,他清楚的知道,稍後定有一場將他就此終結的雷暴。
他自然明白這可能的後果,但面上卻沒有驚慌,也沒有就此逃離,只是無奈的嘆口氣,從旁邊扯過一牀被子,蓋在了夏初冰的身上。
趙碩的動作顯得有些慢條斯理,甚至於有些從來沒有表現過的溫柔,因爲在他坐起來之後,也看到了點點落紅。
“若是叫俺就此逃離,且不說能否逃離這十萬大山,可不就坐實了此事是俺蓄意而爲,如此,俺倒是寧願被她醒來後撕成碎片,也不願揹負這般下作的罪名。”
趙碩輕輕下地,卻是微微苦笑一下,起身穿戴起來,跟着卻又是無奈的搖搖頭,因爲他發覺自己此刻竟然還有些疲憊,而且是肉身上的疲憊。
趙碩的肉身何其強大,能讓他在休息一段時間之後,仍舊感到有些疲憊,之前可是不知有多麼瘋狂,也難怪夏初冰此刻也沒有醒來。
“這雖然是一場意外,但她畢竟是俺的第一個女人,俺也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吃幹抹淨就此溜走之事,俺也根本做不出來。”
趙碩望了一眼仍在海棠春睡的夏初冰,眼中卻是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靜靜留在了房中。
在受蛇妖影響轉變的心性上,若是有任何人敢於欺壓到趙碩的頭上,他無論如何都要報復,即便現在沒有能力,也會隱忍下來,直到有一天加倍奉還;
而在原本農夫式的樸實善良上,趙碩又很少去主動招惹他人,也不願平白無故去傷害他人,甚至於心中還有着一些堅守的道德準則。
因此,在趙碩看來,夏初冰雖然對他極有成見,甚至於有些刁難他,且之前的一切都是出於意外,但他畢竟此番佔了天大的便宜,也是主動對夏初冰做出了傷害,又怎麼可能逃之夭夭。
在這般的想法之下,趙碩卻也是坦然的待在了房間之中,等待着夏初冰的醒來。
當然,趙碩也是將那硯臺重新收回了殤使令符之中,他雖然仍覺有些疲憊,但現在那秘藥藥效畢竟已過,力量已是全然恢復。
對這硯臺,趙碩現在着實是有些又愛又恨:
一方面,在對陣之時,在這硯臺鎮壓一切的威能之下,以他那出類拔萃的心志,的確能佔不少優勢,而另一方面,他又暫時沒能力徹底收取這方硯臺,這硯臺連他也要一起鎮壓,以至於鬧出了此次這番烏龍。
而趙碩在收取了硯臺之後,便也是站在一旁,細細的觀察起了夏初冰,以往由於夏初冰對趙碩的惡劣態度,趙碩只覺得她外形還頗爲不錯,實力頗高不算花瓶。
而現在,趙碩已在心下將夏初冰看做他的女人,卻也報了幾分欣賞的態度,因而也覺得夏初冰此刻臉上那淡淡的疲憊、以及眼角那未乾的淚痕,使她整個人看上去更添幾分柔美動人,
在這段時間裡,因爲趙碩已經收好了硯臺,他的元氣自然也重新恢復了運轉,卻是漸漸將他那絲疲憊感驅除,整個人也恢復到了最佳,而躺在牀上的夏初冰,也然眼睫輕顫,便要醒轉過來。
趙碩暗歎口氣,知道定罪的時刻也要到來,卻是苦笑一聲,清咳一聲道:
“你醒了?”
趙碩的聲音有些發乾,卻不是因爲對那可能的後果而緊張,實在是因爲他現在心中已經尷尬到了極點。
即便趙碩心中已經打定可主意,先好生給夏初冰解釋一番,再等待她的判決,但夏初冰醒來之後,他卻也實在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的感覺。
夏初冰實力比趙碩深厚的多,一旦醒轉過來,卻也是恢復得很快,趙碩看得很清楚,在他說話之後,夏初冰身體明顯的一抖,面上也是瞬間漲得通紅,浮現出又羞又惱的模樣。
而與此同時,夏初冰的螭龍幻象再次從她體內一衝而出,將趙碩纏了個結結實實,而此次,卻是連趙碩的眼睛都是遮擋了起來。
趙碩心頭苦笑一聲,任夏初冰的螭龍幻象將他纏了個結實,一來是他知道他掙脫不得,二來也是因爲他心中根本也不想掙脫。
被夏初冰的元神幻象再次纏住之後,趙碩的眼睛都被遮擋了起來,看不到外面情形如何,不過令他有些奇怪的,卻是在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後,夏初冰卻遲遲沒有下一步舉動,只能聽到她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似乎帶着難以壓抑的惱意。
沉默良久,趙碩才聽到夏初冰那重又變得清冷,甚至是帶着刺骨寒意的聲音:
“你,想怎麼死?”
趙碩聞言心下苦笑,這話着實有些不好接,但他知道,夏初冰沒有直接將他轟殺,可見也不是那種最爲蠻不講理之人。
但趙碩也知道,現在的夏初冰,絕對也是處在爆發的邊緣,說不得隨時都會出手,卻也只能嘆了口氣道:
“師姐說笑了,剛纔之事,全部都是誤會而已,爲何要俺選擇如何去死。”
夏初冰聞言,卻是怒道:
“好一個誤會而已,一個誤會便想將一切推得一乾二淨,趙碩,小心我不管你如何去死,直接將你轟殺成泥!”
趙碩此刻看不到夏初冰模樣,但他光聽夏初冰那透着徹骨冰寒的聲音,便也想象得出她柳眉倒豎、粉面含煞的模樣。
同時,趙碩也知道,現在無論他說什麼話,夏初冰都可能是這般反應,卻是不由心下暗道一聲:
“也罷也罷,俺畢竟是佔了天大便宜,無論她如何氣惱,都只是由着她便是,便是她立馬將俺轟殺,俺也認了便是,能和七殤魔門的公主好上一回,也算是值當了。”
想及此處,趙碩卻也再苦笑一聲,既誠懇又無奈的道:
“那師姐要俺如何解釋,這一切的確只是誤會而已,不然的話,俺緣何會就這般待在此地等你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