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碩在元神覺醒以前,雖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大唐國人,但他只是一個正宗的農夫,地位極其低微,因而從沒有聽說過大唐太子的名諱。
而他在元神覺醒之後,除了偶爾同他人產生一些無法避免的爭鬥外,便也只是一心修煉,從沒有關心過,這世上哪些天才的名頭最爲響亮。
也正因爲此,趙碩現在從寇馨兒口中,聽到了大唐太子李牧天的名聲之後,心下也的確有幾分驚訝,且不說李牧天純陽仙宮掌門親傳關門弟子、以及大唐國太子的雙重尊貴身份,便是關於他的那些傳言,也註定他是一個光芒萬丈之人。
元神乃是強大而尊貴的神獸真龍;元體震動了七次,達到世上少有的純淨;十三歲踏入元基境;十九歲距元胎境,只得半步之遙……
以上幾條,即便任何一條出現在某一個人身上,都可以讓其成爲資質無雙、福緣深厚的代名詞,但是,這幾條偏偏都出現在了一個人身上,也由不得他不引人注目。
不過,即便這李牧天如何光芒萬丈、何等尊容富貴,趙碩也只是有些小小的驚訝罷了,在他心中,這李牧天除了先天的尊貴身份外,在修煉一途上,也只是一個先行者而已,並不見得會一直走在他的前面。
因此,在這小小的驚訝後,趙碩便也毫不在意,卻是語帶輕鬆的安慰了寇馨兒一番,自然,他有意誇大了自己的實力,還特意提醒寇馨兒,他手上有着短刺那件大殺器。
趙碩在密境中時,曾經在火焰盆地之中,以那短刺解了寇馨兒和暖玉之圍,她們兩個自然都是見識過這短刺的威能,趙碩現在更是將其吹噓了一番,幾乎說他用其可以秒殺李牧天,方纔使寇馨兒略略放下了心頭擔憂。
不過,雖然寇馨兒之前表現的頗爲彷徨無助,趙碩卻仍是對她多了幾分佩服,這李牧天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可以說是人中龍鳳,但寇馨兒卻對他仍舊不屑一顧,也可見心中十分堅持。
而寇馨兒在說出李牧天之後,還特別提醒趙碩,要他還要小心西域魔門的卓烈、漠北魔門的閔剛、甚至還有來自西牛賀洲、南部瞻洲的幾人,這些人都是在二十歲前便達到了元基境,更有人達到了元基境大圓滿,也都是那不世出的天才。
不過,畢竟這場比試,到最後只有一個能夠勝出,這些人頭上壓了個李牧天后,便也是沒了光彩,趙碩若是能勝過李牧天,對他們幾個,又有何懼之。
而在向趙碩交代了一番之後,寇馨兒卻是告訴了趙碩一個純屬安慰性質的好消息:她早已替趙碩登記報名,以趙碩欲字殤殤使的身份,可以無條件通過初試,直接參加最終比試。
其實這也是自然,在九洲商會本身雄厚實力與財力、以及寇馨兒好名聲的吸引下,此番報名參加比試的人,實在是爲數衆多,而這些人裡,有不少人實力與背景皆無,只是心存僥倖,指望着能夠碰巧攀上九洲商會高枝,從此魚躍龍門。
這些人,自然不配與李牧天這種實力與地位並重之人同場比試,九洲商會當然會想辦法將他們刷掉,這般一來,舉行一個所謂的初試,便很有必要。
當然,趙碩是七殤魔門欲字殤殤使,也算地位頗高,自然可以免於初試。
寇馨兒很是給趙碩講了不少事情,這般一來,趙碩便在城樓中耽擱了不少時間,待他終於結束同寇馨兒的對話,讓她安心等待、再告辭推門而出之時,卻是將靠在門上、已經開始打盹的小花推了個跟頭。
許是小花已經睡了不少時間,從地上爬起之時,尚有些迷迷瞪瞪,打着呵欠嘟囔道:
“老爺,你同小主母多日未見,自然是久別勝新婚,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憐小的在門口又冷又餓,爲老爺守了一宿夜。”
趙碩雖說耽擱了一些時間,但哪裡又過了一宿,現在也只是天色微暗,即將傍晚而已。
因此,趙碩見到這猴子即便是睡的迷瞪,也不曾忘記表功裝可憐,不由面上一黑,沉聲喝道:
“你這憊懶猴子,在說什麼胡話,你仔細看看天色再說,俺只是和寇師妹談了一些事情,又哪有你想的那般齷齪。”
小花聞言,果是揉了揉眼睛,擡頭看了看天,卻是反應過來,向趙碩討好笑道:
“老爺恕罪,小的果是信口胡言,老爺講德守禮,小主母現今尚未過門,故而老爺只是同小主母一敘離別之情而已。”
小花這般說話,和剛纔那般也沒什麼大的分別,趙碩也是不由有些火起,又是喝道:
“你這猴子修爲低微,能給俺幫到的忙越來越少,不知趁着這段時間好生修習,提高修爲,反倒是睡了個痛快,仔細俺今後將你發配後山,永不召見!”
趙碩這話倒是命中了小花要害,小花縮了縮脖子,果也不敢再提什麼小主母之言,卻是低聲嘟囔幾句:
“老爺好不講理,因爲自個兒面皮薄,便這般岔開話題來訓斥小的,豈不是公報私仇。”
趙碩也知道,這小花雖然是隻猴子,但執拗起來,卻是比牛還頑固,便也懶得理它,向等候在不遠處、聽得小花胡言、面上一臉古怪的羊全拱拱手,便告辭離去。
但告辭的話剛剛出口,趙碩卻是聽得那羊全出聲道:
“趙殤使且請留步。”
趙碩聞言,心下有些古怪道:
“難不成這羊二掌櫃,剛纔聽到了這猴子胡亂描黑,想來審問俺一番不成?”
當然,趙碩心下雖說如此猜測,面上卻也是沒事人一般,站住腳轉身笑道:
“不知羊掌櫃有何指教?”
那羊全面上的古怪已經收斂,聞言卻是笑得極其禮貌,施禮道:
“趙殤使不知,此番報名參加比試的人實在太多,這雲州城內,大大小小的客棧幾乎已經住滿,即便還剩下少許空房,也是簡陋寒酸,當不起趙殤使尊貴身份,因而我九洲商會,特爲趙殤使準備了專門住處。”
聽得住處難尋,趙碩自然也不會拒絕九洲商會的好意,便也是含笑點頭,卻是突然想起一事,開口問道:
“羊掌櫃,俺曾聽聞,那純陽仙宮掌門親傳關門弟子、大唐國太子李牧天,此番也是報名參加了比試,不知他可也是到了這雲州城?”
趙碩有此一問,也沒甚主要目的,只是聽得寇馨兒對李牧天的描述,心中對他有幾分好奇而已。
而聽得趙碩發問,那羊全面上笑得更爲禮貌,點頭道:
“太子殿下也是在今日到了雲州城,我九洲商會同樣爲他安排了住處,同趙殤使住處不遠,若是趙殤使同太子殿下有交情,可以登門拜見。”
趙碩笑着擺擺手道:
“俺也只是聽說了這位李太子的名聲,心下有些好奇罷了,哪裡又有甚交情。”
羊全見趙碩這般說話,便也是笑着點點頭,轉身請趙碩與他同行。
趙碩自然也是憨厚一笑,與羊全客氣了一番後,便和他一路同行,心下卻是暗道一聲:
“大唐國太子,竟然這般尊貴麼,便是俺這七殤魔門殤使,也只能登門拜見?看來俺此次不僅要幫寇馨兒的忙,還得給俺那老丈人爭爭臉面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