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神僧知曉了趙碩的實力後,實力排在後兩位的圓心和圓智、便追擊趙碩而來,而實力排在頭兩位的圓空和圓靜,卻是去了九洲商會東海分會所在的金銀島。
這圓空和圓靜去到金銀島,當然不是去和東海分會做生意,而是仗着此刻身份還未敗露,前去討說法、要求賠禮道歉,說到底,便是行那敲詐勒索之事。
趙碩能夠想到,他畢竟是九洲商會的女婿,此番四大神僧打着受害者的名分,到金銀島上討要說法,身爲東海分會大掌櫃的羊黎,當真也會覺得頭疼無比,不知該如何解釋纔好,到得最後,也只能消財免災。
正因爲此,趙碩發現圓心、圓智將他往金銀島的方向逼迫,想與身在金銀島的圓空、圓靜一同包夾他後,自然也覺正中下懷。
趙碩覺得正中下懷,乃是去得金銀島後,不僅能將四大神僧盡數引出,同時,也能助羊黎擺脫圓空、圓靜糾纏,畢竟羊黎待他頗爲親厚、多方爲他着想,他也不願給羊黎添什麼麻煩。
如此,在圓空、圓靜等人的刻意逼迫下,在趙碩吩咐牛霸天的盡力配合下,兩方一追一逃,也是向着金銀島的方向不斷接近。
而在這時,趙碩前方的海面上,卻是出現了兩撥正在對峙的人馬,雙方之間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便是趙碩此刻隔得尚遠,也能清晰的感應得到。
當然,趙碩座下的牛霸天,因爲此刻並未使出全力跑路,故而也將前方情形看得分明,卻是急忙向趙碩開口問道:
“老爺,前方那兩撥人馬,好死不死正堵住我們現在去路,身後那兩撥禿驢,也是基本封住了我們能改變的方向,故而小牛隻能使出全速,在那兩撥禿驢將我們能變化的方向封死之前,儘速從空當突圍,老爺是否覺得妥當?”
正如牛霸天所說,在它和趙碩前方出現的兩撥對峙人馬,雖說同他們並無干係,但正巧堵在了去往金銀島的必經之路上。
如此,這兩撥對峙的人馬在不經意間,卻是與趙碩和牛霸天身後的兩撥光頭,形成了對他們主僕兩個的合圍之勢。
而從形式上而言,牛霸天給趙碩的建議也是極爲恰當,若是他們不想因前方那兩撥人馬的阻擋、被身後那兩撥光頭追上,最好的辦法便是改變方向,從前方那兩撥人馬與身後兩撥光頭的空當之中,加速突圍出去。
但趙碩和牛霸天現在跑路的方向,乃是故意配合之下將要去往的金銀島,他們若是改變方向突圍,便會與金銀島的方向偏離無數。
而到不了金銀島的話,那此刻還在金銀島上的圓空、圓靜兩個,又如何正中趙碩下懷的對他包夾堵截?
正因爲此,趙碩聽得牛霸天的建議後,只是目光一閃,便直接一票否決道:
“不行!你在此刻若還能加速突圍的話,便會讓身後那些光頭輕易看出你還有大量餘力,這樣的話,即便他們不能猜到俺是想要釣大魚,卻也能意識到不妥,以至於打亂俺的計劃!”
牛霸天自然不敢違逆趙碩意願,只能以原有速度向原有方向前進,同時卻是開口急道:
“老爺,前方那兩撥人馬好像正在談判,而且看起來也像是快要談崩、只怕動手在即,我們若不改變方向,這般直衝進去的話,只怕極其不妥!”
趙碩此刻背轉了身、與牛霸天一同看着前方,當然也不擔心被身後那兩撥光頭看見面上表情,聞言卻是淡淡笑道:
“你這蠻牛說什麼話,即便這兩撥人馬正在談判,現在不是還沒談崩、還沒動手的麼?”
這句說完,趙碩卻是伸手指向那兩撥人馬中間,毋庸置疑的吩咐道:
“既然這兩撥人馬還未動手,便從那條通道之中給俺衝過去!”
其實趙碩指着的並不是一條通道,而是那兩撥人馬對峙之時、還未真個兒動手之際,中間分隔保留出的一片緩衝區域。
不過,那片緩衝區域不算寬也不算窄,中間空蕩蕩並無一人,的確也可視爲一條通道,若是穿過了那條通道,便能繼續前往金銀島。
而牛霸天聽得趙碩吩咐,卻是止不住聞言一呆,甚至懷疑它是否聽錯了說話,但趙碩此刻卻又是淡淡補上了一句,讓它確認並沒有聽錯之際,心頭也更是一片哀嚎起來。
趙碩的補充很簡單,只有短短六字:
“同樣,不能加速。”
但這輕飄飄的六字,給牛霸天帶來的壓力,卻是幾乎有如泰山壓頂一般,直讓它呼吸都艱難了起來。
須知那兩撥人馬先前便對峙了不知多久,現在更是到了即將動手的邊緣,保留出來的那片緩衝區域中,盡數瀰漫翻騰着雙方的怒意和殺氣——
若是怒意和殺氣有實質的話,那片緩衝區域之中,早已不知是如何的雷鳴電閃,而即管怒意和殺氣並沒有實質,牛霸天也是隔着一段尚遠的距離,卻同樣能清晰的感受得到。
如此,趙碩吩咐牛霸天從那片緩衝區域中衝過、還專行叮囑它同樣不能加速,如何不讓它心頭好一陣嗚呼哀哉。
由此,牛霸天在內心之中,將從那片緩衝區域衝過可能引起的後果、與得罪自家“嗜殺“老爺可能引起的後果,仔細的對比了一番後,終是膽戰心驚的對趙碩提出異議道:
“老爺,若是小牛帶你從那片區域之中穿過,可能會使雙方都對我們產生誤會,從而對我們一起出手,到時不知老爺如何,小牛卻怕是連牛毛都剩不下一根!”
緩衝區域顧名思義,便是雙方動手之前,用於緩衝形式的一段安全區域,當這片區域內空無一人之時,便代表着雙方暫時沒有真正動手的心思,但一旦哪方有人踏足於這片區域,便代表着直接開戰。
如此,牛霸天說的也是實話,若是它帶着趙碩一頭扎到那片緩衝區域之中,正在對峙的雙方,說不定都會將他們誤會爲對方開戰之人,如此,他們也必會受到雙方的迎頭痛擊!
也正因爲此,牛霸天在對比一番之後,終是覺得得罪自家嗜殺老爺、從而被懲戒一番,也好過被雙方迎頭痛擊、從而化爲一灘肉泥,故而即便心頭打顫,仍是向趙碩提出了異議。
但以趙碩的心思而言,牛霸天的擔憂所在,他又哪裡預計不到,而且他當真也不是嗜殺之人,故而在聽得牛霸天的異議後,卻只是微微笑道:
“你這蠻牛又來質疑俺的決定,你認俺爲主時日雖短,但也算見識了頗多陣仗,俺又哪裡讓你吃過半點虧?”
就牛霸天而言,它心頭早已堅定的認爲,自家老爺乃是一個嗜殺嗜血的惡霸,故而言語舉止中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得罪,此番提出異議,當真也是豁出去一般。
如此,趙碩沒有發火發怒,當真也是出乎牛霸天的意料,讓它不由好一陣愣怔,卻聽得趙碩爲它細細解釋道:
“你看那兩撥人馬,雖然每一撥之人,都是衣服配飾全然不同、乃是來自於許多門派,但一撥秩序井然、紀律嚴明,明顯是正道弟子,一撥秩序混亂、毫無紀律可言,明顯是魔門弟子。”
趙碩將兩撥人馬的各自特點看得極爲分明,同時也將其各自身份分析得極其準確,這兩撥人馬,的確乃是來自於正魔兩道不同門派的弟子。
而正因爲趙碩看出了這兩撥人馬身份,卻也是對從他們之間那片緩衝區域衝過,有着極強的信心,卻是微微笑道:
“此間是去金銀島的必經之路,正魔兩道弟子出現在此、當然不會是說好在此約架,只能是去金銀島做生意、又或剛從金銀島做完生意回來,正好碰上而已,那麼九洲商會的姑爺想從他們中間借個道,他們又哪有不同意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