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繼續咳,咳完了介紹長歌:“殿下忘記了?這是我的表妹,在禮部任女官。”
蘇行的視線就落去了長歌的身上。
長歌受傷了,樣子病歪歪的,身上的一襲青衫也皺不拉幾,狼狽得可以。長歌接觸到了宋允投過來的眼神,是鼓勵,也是警告。
長歌就條件反射挺了挺自己的胸胸,以示可信。可是,這麼一挺,又崩到傷口了呢,真的好疼。
蘇行看着長歌,挑眉,“哦?宋家的女官?孤確實有聽聖上提起。”
他挑了眉頭的動作於長歌來說何其熟悉,長歌看着他,一時間看呆了去。直到宋允扯了扯她的衣袖。
“做、做什麼?”長歌茫茫然。
宋允第N次開始咳,“殿下在問你話。”
長歌繼續茫茫然:“問我什麼?”
宋允繼續咳:“殿下問你,叫什麼名字。”宋允特意強調了“名字”二字,其間訊息長歌自然是接收到了。
於是,長歌很乖很乖地垂了腦袋道:“淵、淵珠。”
蘇行點頭,“不錯的名字,可有寓意。”
“有啊。”長歌條件反射,說完了就去看宋允。
宋允的臉色是這個樣子的:(+﹏+)~
這個樣子是什麼樣子啊?
長歌抓狂。
她又沒和宋允默契到能隔空傳話那種程度,於是,在宋允這個樣子=_=的臉色下,長歌、長歌硬着頭皮開始瞎掰。
長歌說:“這個名字,嗯,自然是有出處的。深淵裡頭有大、大黑龍,黑龍嘴、嘴巴里頭藏着寶珠。意思、意思是有個窮小子潛入深淵,然後、然後趁黑龍睡覺的時候把寶珠偷了回家。他父親聽說以後,說、說這寶珠不是你能留的,趕緊砸了吧,不然黑龍醒了,你還有命在嗎?”
“所以?”蘇行接口。
長歌默了默,道:“所以、所以淵珠這個名字其實是貼切地表達了父親對女兒的心情。”
蘇行;宋允:“……”
宋允繼續第N+1次咳,“殿下,淵珠有傷在身,請殿下容許允帶淵珠回家養傷。”
蘇行:“那怎麼好意思?”
長歌;宋允:“……”
蘇行面不改色道:“淵珠小姐既是在我府中受的傷,我自該全權負責。請淵珠小姐留下養傷。”
宋允一愣,繼而笑開,“那便有勞殿下……”
“我不要!”
好吧,兩個男人就齊齊看長歌了。
長歌緊張,下意識動了動,又牽扯到了肩上的傷,疼得她臉上都要起皺紋了。但長歌仍堅決道:“我不要在這裡。哥,我要回家。”
於是,在蘇行莫測的目光下,宋允抱了長歌回家。
長歌其實是捨不得蘇行的,但她知道一個道理,長痛不如短痛,既然、既然他都已經忘記她了,那麼,就讓他們之間的糾葛,到此爲止吧。
這麼想着,被宋允抱在懷裡頭的長歌就一陣輕鬆。輕鬆的後果便是她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宋允帶了長歌離家一整天,且此刻長歌是宋家人的重點扶持對象,兩人回府時,自然引起了一陣騷動。
長歌是白天直着走出去,晚上橫着被抱回來的。
瞧那小臉色慘白的,宋老太爺當下就氣得恨不得對宋允動家法。
“小孽障!你就是這麼照顧人家姑娘的?!我打死你個不爭氣的!”舉起柺杖就要打。
宋允躲,藉着要送長歌回房爲由,一溜煙跑沒影了。
宋老夫人就瞪一眼宋老太爺,“有你這麼動真格的嘛?那又不是你嫡親孫女!”
宋老太爺舉柺杖的手在半空當中繞了一圈,又回去了地上。老太爺嘴裡唸叨着:“說得也是,我剛剛怎麼就沒控制住呢?”
被送進房裡,捱到鬆軟的牀鋪,長歌就要睡過去。今日遭遇的種種大大超過了她的預期,長歌好累,長歌想睡覺。
可是,不能夠呢。
她如今是宋家保本的好武器,怎能任由武器染塵?
於是,當夜,長歌房內,大夫進進出出,丫鬟忙忙亂亂,折騰了大半夜方休。
也不知怎的,最後,長歌的房內只剩了宋允同小悅悅二人。
長歌迷迷糊糊看見宋允同小悅悅相對而立,宋允負了手,小悅悅垂了頭。他們有說話嗎?
長歌聽不見了。
她睡過去了。
終於可以睡過去了。
真幸福啊。
第二日,長歌在小悅悅一雙通紅的兔子眼裡醒來。
長歌嚇一跳,躺在牀上爬又爬不起來,她就急急問小悅悅:“你怎麼哭了?”聯想到昨夜她睡過去前映在腦海中模模糊糊的種種,“是不是那個宋允欺負你了?!”
小悅悅怪異地看長歌一眼,“關他什麼事兒?我是心疼你。”
長歌:“啊?”
小悅悅:“讓你進宋家這個主意是我出的,可你第一天出門就出了這麼大的意外。長歌,我於心不安,要不咱們還是撤吧?”
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