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姜蹙眉看長歌,“你怎就能肯定不會?江山與王位,那是男人們都想要得到的東西。”衛姜的說法是比較客觀的。
衛姜的話音落下,就只聽得徐斯城急急道:“公主,阿城心中只有、只有公主。”
衛姜;長歌:“……”
徐斯城的一通表白沒換得衛姜展顏,衛姜把他踢了出去。
殿門合上,衛姜探究看長歌,“你對四叔,是個什麼想法?”
長歌張了張嘴巴,編好的謊話卻不知怎得開不了口了。她知道,若想讓衛姜幫忙,首先就要跟她說實話。
可是……
長歌垂了腦袋,揪袖子。袖子都快被她揪出個破洞來了,長歌怯怯的聲音才響在衛姜耳邊,長歌說:“我、我對他有……非分之想。”
衛姜:“……”
“兩位公主,皇上有請。”這一回,御書房外候着的是高辛帝的心腹內侍,高公公。
衛姜在前,長歌在後,二人一同進了御書房。
長歌腦中不由想起衛姜方纔對她說的話,“我同你一道去見父皇,你既然久居四叔府上,去問一問也無可厚非。不過,屆時切不可多話。更不可表現得太過。”
不可表現得太過
不可表現得太過
聽說四叔有事,長歌完全就亂了方寸。她忘記了問衛姜,如何才能算……不表現得太過。
御書房內要比外頭暗一些。照不見這個時點裡的暖陽,長歌就覺着有些冷。
高辛帝坐於御座上,御座的下方站了兩個人。
是衛衍和……沈約。
長歌下意識就擡眼去看身側的衛姜,衛姜神色如常,反倒給長歌一個安撫的笑。
兩人見過高辛帝。
高辛帝對着這兩個女兒時,滿目慈愛。
“長歌,今日怎有空想着入宮見父皇了?”
長歌頂住四面而來的視線,“我……父皇……四叔他……”長歌本想着同高辛帝繞彎子,可隨即想到,高辛帝不是個糊塗的皇帝,有什麼事還是直截了當比較容易達到目標。
高辛帝斂了笑,“哪個奴才亂嚼舌根?長歌,你都聽人說了什麼?”
長歌心頭砰砰亂跳,她勉勵壓抑着自己的聲音,“父皇,長歌聽很多人說了、說了四叔犯了事。可是,四叔那麼好,四叔怎麼會……”
高辛帝捻着下巴上的鬍鬚,視線卻是看向了一直垂首立着的衛衍,“懷王謀反一事,太子如何看待?”
長歌心頭一跳。
只聽衛衍如常的聲音道:“雖然證據確鑿,但也不可就此論斷。兒臣以爲,該慎重審理。”
高辛帝繼續看衛衍,“說下去。”
衛衍便道:“但四皇叔身份敏感,爲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兒臣以爲,此案該秘密審訊。”
高辛帝又看長歌,“長歌,你都聽見了。懷王之事,證據確鑿,朕縱然有心想要偏袒,也是說不過去的。私心裡,朕自然不願相信你的四叔、朕的四弟會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朕要給朕的臣子一個交代。”
這個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沈約突然下拜道:“陛下,臣願主審此案。”
高辛帝的視線越過太子衛衍,落在衛衍身後的沈約身後,一觸即開。“沈卿能爲朕分憂,自然再好不過。”
三個男人口中談論的是她的四叔,可偏偏長歌一句話也不能插上。長歌的右手被衛姜緊緊握住,衛姜朝長歌搖頭,讓她別衝動。
交代完了該交代的,高辛帝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了女兒身上,“長歌,如今你四叔府上是非多,還是同你小弟一道搬回宮中。你二人暫且住去姜兒宮中,也好彼此有個照應。”
衛姜正要張口應下,卻冷不丁突然聽得長歌道:“父皇,女兒可不可以……去看看四叔?四叔照顧了女兒和左左那麼久,於情於理,女兒都該去看看四叔,看看、看看有沒有人欺負四叔。”
高辛帝的視線落去沈約身上,沈約便朝着長歌道:“公主,懷王殿下眼下乃要飯,不可隨意探視。不過,公主大可放心,臣能保證懷王殿下的安全。”
長歌想說我一點也不相信你。自此沈約離了衛姜,同衛清搞在了一起,長歌對這個男人的印象就很差了。此刻,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他的保證。她、她一定要親眼見到四叔無事才能安心。
長歌還想說什麼,卻被衛姜半強迫着拉走了。衛姜怕她再待下去會壞事。
出御書房大門的時候,始終有兩道視線落在衛姜的身後。衛姜有覺,卻未有一點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