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一劍五命

只見一個土匪湊到刀疤大漢耳前,一臉壞笑,不知說了什麼?那刀疤大漢看了看唐婉,滿臉**,獰笑道:“恩,不錯,不錯,你們幾個小廝,把這兩個人拉倒村東頭,聽候大哥處置,這個小姑娘給大爺留下。”

唐玉魁聽刀疤大漢之語,早知其意,罵道:“畜生,我給你們拼了。”

幾個土匪聞言圍上來,唐玉魁飛起一拳,擊到一土匪鼻樑上,那土匪頓時兩鼻冒血,刀疤大漢大怒,說道:“先收拾了你,在辦了小美人也不遲。”揮的一拳向唐玉魁襲來。

那刀疤大漢身高馬大,尤其是兩臂甚長,這一拳真擊唐玉魁面門,唐玉魁見他欲欺負自己女兒,早已有拼命想法,也不閃避,揮拳迎上。只是拳腳沒及刀疤大漢之身,胸口一狠狠捱了一拳,這一拳力道甚大,直將唐玉魁擊出丈遠,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鮮血。唐婉見此哭的更厲害了。

原來這刀疤大漢名叫趙八刀,人稱“刀霸天”,年輕時在少林寺院學武,後因屢犯戒規,被趕出了寺院,但卻學了一套拳法,這一拳正是少林拳的一招,叫做“直搗黃龍”。唐玉魁鄉村野夫哪裡知道其中的厲害?

只見幾個土匪上去摁住了唐玉魁,又是一陣猛揍。慕容守城見刀疤大漢一拳擊倒了唐玉魁,再也忍不住,拿起那塊石頭向趙八刀擲來。趙八刀輕鬆躲過,回頭對一土匪喊道:“去剁了這個小兔崽子。”自己則向唐婉走去。

慕容守城見那土匪舉着大刀向自己走來,害怕後退,不想腳下一拌,摔倒在地。那土匪見此面露獰笑,說道:“小孩,別怕,大爺一刀就了事了。”舉刀嚮慕容守城砍去。慕容守城身體向前一滾,躲過一刀。

那土匪獰笑道:“小孩還挺滑哩。”又舉刀像慕容守城砍去。不想慕容守城抓起一把土,嗖的一下揚出去。那土匪碎不及防,那知道他還有這招?一點沒防備,被揚了一眼,頓時大怒,舉刀亂砍。慕容守城則在地上滾爬。

唐玉魁見慕容守城處境十分危險,但卻幫不上忙,心中焦急無比。忽聽一聲音喊道:“住手,看來今天又要大開殺戒了。”

慕容守城等人回頭看時,只見院外一黑色小毛驢,毛驢上坐一人,頭髮蓬鬆,手拿長劍,雙眼明亮,衣衫襤褸,竟是一個乞丐,只見那乞丐腰間還彆着一個包袱。

趙八刀見是一位要飯的乞丐,怒道:“你是哪裡來的野驢,壞大爺的好事,不想活了。”

那乞丐道:“乞丐要飯,受盡白眼,早就不想活了,可是乞丐命太大,每次都是殺死別人,卻沒有被別人殺死,今天若是如願,還要多感謝幾位呢。”

趙八刀不屑一顧,說道:“呵,口氣不小,不知你一個臭要飯的有什麼本事,使出來讓大爺看看,把大爺耍高興了饒你不死,沒準還給你兩銀子花花。”

那乞丐冷笑道:“乞丐只會要飯,不會耍什麼本事。我問你,山北腳下李家莊五十多條人命可有你們的份?”

趙八刀笑道:“不錯,我們幾個都幹了,怎麼了?你難道要抓我們去報官,現在的朝廷是誰啊?能否告訴大爺麼,大爺好去投案啊,哈哈。”

乞丐冷冷說道:“自作孽,不可活,你們犯下累累人命,該償命了。”

趙八刀心想和這乞丐廢什麼話,剁了他好與小美人快活,喊道:“兄弟們,殺了他。”

幾個土匪嚷着,舉着明晃晃的大刀向那乞丐砍去,乞丐嘆一聲氣說道:“這把劍不知還要殺多少人命?”突然劍光一閃,五道血注向天噴出。只見五顆人頭已經落地,眼睛猶自睜大未閉。五個土匪臨死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慕容守城見五顆人頭在地上滾落,不免一陣心寒,忍不住嘔吐起來,唐婉早已暈厥過去,唐玉魁忙掙扎起來抱住女兒。

趙八刀見那乞丐一劍五命,大驚失色,兩腿發顫,知道這乞丐武功深不可測,自己根本不是對手,就偷偷往門前溜去。慕容守城見此,喊道:“當心,臉上有疤的賊人要溜。”

那乞丐冷冷一笑說道:“怎麼,怕死嗎?”

那趙八刀知道躲不過,還不如放命一搏,喊道:“大爺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你別得意,村外還有我大哥四娘子百十號人馬。”

乞丐哈哈一笑,說道:“是他嗎?四娘子已經變成死娘子了。”說完將腰間包袱摘下來扔了過去,裡面滾出一顆人頭。趙八刀看時,面如土灰,正是大哥四娘子的人頭。

原來這四娘子是男人,只是外號叫四娘子。乞丐道:“正要拿他的人頭去祭奠李家莊五十多條人命。”趙八刀面如土灰,撒腿就跑,哪知身後劍光一閃,人頭已落地。

慕容守城見那乞丐頃刻之間殺死了六個土匪,滿臉驚詫之色,心道,若有這樣的武功,我就再也不怕黑衣蒙面人了。唐玉魁知道那乞丐是高人,見女兒唐婉昏迷不醒,兩眼含淚,說道:“大俠,救救我女兒吧。”

那乞丐走過去,探了探唐婉手脈,說道:“你女兒剛纔受了驚嚇,不礙事的,一會再治不遲,我們先把這些屍身埋了,以免她一會醒後看到這些人頭,再驚嚇過去。”

乞丐,慕容守城,唐玉魁等將土匪屍身,頭顱埋了,又用塵土覆蓋了血跡,一切停當後,只見那乞丐伸出手掌在唐婉背後一按,那唐婉一聲咳嗽,醒了過來。唐玉魁大喜,下跪道謝,那乞丐不受,就要離去。

慕容守城見那乞丐要離去,上前幾步說道:“叔叔留步。”

那乞丐回過頭見是一個小孩叫住了自己,問道:“小朋友叫我這個要飯的叫花子有事麼?”

慕容守城跪下,說道:“有事,那就是城兒想拜叔叔爲師。”

那乞丐一驚,說道:“你我素未相識,爲何要拜我爲師?不怕叫花子是壞人麼?”

慕容守城道:“叔叔剛纔殺死了土匪,救了我們,絕不是壞人。至於城兒要拜師,是想學的武藝,將來可以像叔叔一樣,殺了那些黑衣蒙面的壞人,爲死去的福爺爺報仇。”

那乞丐聽到慕容守城小小年紀,竟提到要殺黑衣蒙面人,臉色大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知道黑衣蒙面人?還有你小小年紀,怎麼會和黑衣蒙面人結下仇來?快告訴叫花子。”

慕容守城見那乞丐滿臉期待之色,說道:“我叫慕容守城。”

聽到慕容守城幾字,只見那乞丐臉上頓時激動不已,臉上肌肉微微抽搐,問道:“你就是慕容守城,那你的父親是….?”

唐玉魁答話道:“他的父親就是原青州主將慕容智,這幾天官兵要抓的孩子也是他。”

那乞丐聽罷,突然坐在地上大哭起來,慕容守城心道:“這人武功高強,但是行事甚是奇怪,不知聽到自己的名字爲何如此激動?”

只見那人越哭越傷心,突然說道:“袁大哥,老弟受你所託,十幾年了,老弟終於找到慕容智的後代了。袁大哥,老弟沒有辜負你的重託。”

原來此人叫做陳天時,正是蓮花幫的幫主,與玉宮門袁剛正十分的交好。當年玉宮門袁剛正在鬼門後山之上,託付鬼門掌門鬼肖風傳話陳天時,讓其尋找慕容智的後代。交代若有發現,必要嚴加保護。十幾年來,陳天時一直不忘袁剛正的囑託,一直再找尋慕容智的後代,沒想到在今天偶然遇見慕容守城,難免心中激動。

陳天時將慕容守城拉倒身邊,打量了慕容守城一番,又伸手摸摸慕容守城的臉,問道:“多大了?”

慕容守城道:“十二歲了。”

乞丐滿臉喜色,說道:“慕容將軍真是在天有靈,兒子長的是一表人才,骨質不凡,將來必成氣候。”

慕容守城見他誇自己,甚不好意思,問道:“原來叔叔竟認識爹爹?”

陳天時道:“也不過是一面之緣,但慕容將軍高義,令人萬分敬佩。”

慕容守城道:“我爹爹最後是怎麼死的?還望叔叔告知。”

陳天時惋惜不已,說道:“至於令尊是怎麼死的,叫花子沒有親眼所見,不敢妄說。只是肯定一點,慕容將軍死於非命,而且死後被人下了驅屍之術。後又被宋朝皇帝身邊的番僧白空空所制,屍身也被大火焚燒,骨灰灑在青州城四圍。不過宋主趙匡胤念你父獻城有功,特許爲你父親立了衣冠冢,叫花子也就知曉這些而已。”

慕容守城聽罷,眼含淚水,說道:“不知誰對我爹爹仇恨如此大,連爹爹的屍體都不放過,多謝叔叔告知城兒這一切,等城兒長大後,一定會將爹爹的死因查明的。定將惡人斬殺,爲我爹爹報仇。”

陳天時見他小小年紀,說話卻很大氣,自有一番非人的氣概。但轉念又想,殺氣太重,容易走歪路,自己要提醒這孩子一番,想到這裡說道:“殺父之仇固然要報,但人活着不只是爲了報仇,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要做,你要明白這一點。”

慕容守城點點頭,說道:“殺父之仇城兒會時刻記在心上的,殺福伯的黑衣蒙面人城兒也不會放過他們的。叔叔放心,母親經常教導城兒,冤有頭,債有主,是誰欠下的,城兒就會找誰報,絕不會濫殺無辜的。”

陳天時聞言一怔,不知慕容守城小小的年紀,何來的如此大的口氣?況且殺慕容智的背後兇手,以及追殺他的黑衣蒙面人,都是不可小窺的勢力,但憑其一己之力能做到這些麼?

陳天時看着慕容守城,心中始終有一事不解。袁剛正身爲玉宮門開陽宮的宮主,不知爲何偏偏要自己尋找慕容守城?還有江湖中爲什麼有這麼多人要殺慕容守城,包括那黑衣蒙面人。難道慕容守城身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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