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二爺關譽的府邸很大,至少比花郎和包拯他們想象中的要大。
他們隨金陵知府大人魏槐來到光府的時候,府內已然哭喊之聲一片了,其中哭的最淒厲的,則屬兩個男子和一個妙齡女子。
那兩個男子一個面白無鬚,一個一臉大鬍子,花郎和包拯兩人只看了一眼,幾乎便能猜到此人是誰,他們在獨一家客棧裡聽那個店小二說過,關二爺關譽有一個大哥一個三弟,大哥叫劉北,三弟叫張費,想來這兩個男子便是劉北和張費了。
因爲關譽是被人謀殺的,所以現在他的屍體還停留在書房,不過因爲現在時節已經是夏天,屍體不易久放,所以按照劉北的吩咐,關府的下人已經在客廳設了靈堂,棺材也已經一早買好。
花郎等人進得庭院,那劉北和張費兩人便急匆匆迎了來,魏槐將包拯和花郎介紹給劉北張費二人之後,隨即吩咐道:“劉大爺張三爺,領我們去命案現場看一看吧。”
劉北和張費兩人在金陵頗有資歷,所以魏槐對他們說話很是客氣,而這個時候,劉北和張費兩人雖悲傷異常,卻也不得不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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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衆人來到書房之後,只見一具無頭屍體倒在桌子旁,屍體脖勁以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所以一眼望去,只見紅紅的血,很是嚇人,而因爲是夏天,那血又招惹來許多的蒼蠅,爬滿了蒼蠅的屍體給人一種想要乾嘔的感覺。
那魏槐好像很少見這種場面,所以一見之下,立馬便轉身衝了出去,他在外面嘔吐了許久,直覺得不再那麼噁心了,這才進得書房,而當他進書房的時候,花郎已經開始檢驗屍體了。
花郎發現,屍體脖間的傷痕很不平穩,彷彿是殺了人之後,又用利器砍掉似的,但可以肯定,砍掉頭顱的那個人並不是個行家,不然傷口出也不會出現不平穩的痕跡了。
對屍體進行一番檢驗之後,花郎可以肯定,死者應該昨天晚上午夜之後被殺的,屍體上下沒有中毒的跡象,而僅存的屍體上也沒有其他外部傷痕,那麼傷口就應該在丟失的頭顱上。
如此檢驗完之後,花郎將結果告知衆人,包拯聽完,道:“真是奇怪,兇手爲何殺人之後,還把頭顱給帶走呢!”
這個時候,公孫策望着屍體說道:“這具屍體沒有頭,誰能肯定這必定是關二爺關譽呢,會不會關譽並沒有死,而這具屍體不過是假冒的呢?”
這種事情花郎他們以前也並非沒有遇到過,比如說花郎他們辦過的一樁慕容通爲報母仇的案子,他便是爲了某種目的而先讓自己成爲死人,這種方法慕容通能夠想到,那麼其他人也必然是能夠料想到的,更何況那天花郎他們在獨一家客棧見到關二爺關譽的時候,他的神色的確很慌張,是不是他遇到了什麼仇家,而爲了躲避仇家,他纔要找具屍體裝死呢?
公孫策說完,衆人不由得望向關二爺關譽,現在雖然看不見死者的頭,但身形跟他們那天在獨一家客棧見到的並無多少差別,而且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與他們之前見的一般無二。
而在衆人這番仔細打量屍體的時候,站在一旁的劉北和張費兩人連忙相互望了一眼,隨後劉北連忙說道:“這是我二弟的屍體無疑了,我們三人是兄弟,難道我們連我們二弟的屍體都分辨不清嗎?”
劉北說完,張費也跟着附和道:“沒錯,我二哥極其喜歡美食,他的肚子是最有力的證明了。”
很多時候,一些表現的確騙不過最親近的人,花郎望着屍體許久,最後微微頷首,轉而望向劉北等人,問道:“是誰最先發現關譽屍體的?”
花郎剛問完,一直站在一旁的妙齡女子走了出來,她神色悲慼,先給衆人道了一個萬福,這纔開口道:“是我,我是老爺的侍妾細腰,昨天晚上老爺說有事到書房,所以就先讓我一人去睡,可是今天天亮之後我醒來,也未見老爺回臥房休息,我心中有些擔心,於是就來書房查看,結果我剛打開門,便看到了老爺的屍體,而且……而且還沒有頭,我心裡害怕極了,連忙讓人去喊大爺和三爺,隨後又派人去府衙報案。”
細腰說完,劉北和張費兩人連忙點頭證明事情的確如此。
花郎眉頭微皺,望着細腰問道:“你第一眼看到屍體之後,就認定是你家老爺關譽?”
細腰點點頭:“老爺只有我這麼一個侍妾,對於他的體型以及習慣,沒有我最瞭解的了。”
花郎沉思片刻,隨後又問道:“昨天晚上關譽來書房,他有沒有說要做什麼?”
細腰搖搖頭:“這個老爺可沒說,而且他的書房平常時候從來不讓下人進,就是我進來也得徵得他的同意。”
“昨天晚上家裡是否有客人來訪?”
細腰略有猶豫,隨後搖頭,道:“沒有!”
“自從發現屍體之後,房間裡的東西可有人動過?”
“沒有,因爲老爺的頭顱不見了,所以我很是擔心,派人去叫大爺和三爺之後,就命人把現場給封鎖了。”
花郎對細腰的這點好似很滿意,而他微微點頭之後,便觀察書房裡的擺設,只見書房桌椅之上,有一壺酒,一隻酒杯,酒杯此時已經傾倒,不過裡面已幹,酒壺之中尚能聞到陣陣酒香,而在酒壺的口處,則趴着一隻蒼蠅,那蒼蠅好似不怕人,嗡嗡的叫着。
書房顯得略微凌亂,牆邊書架上的書有不少都丟落在地,花郎撿起幾本來看,發現是《左傳》《春秋》等甚是流行的書籍,當然,其中還有一本晚唐至五代時期花間派的詞集,其中對這個時期有名的詞人所作的詞皆有記錄,比如說溫庭筠的那幾首菩薩蠻,當然,南唐後主李煜的詞必然也是不少的,只是這本詞集之中所記載的李煜的詞,多半是南唐國破之前的詞,這些詞多寫豔情閒適,文學價值並不是很高,不過對研究李煜當皇帝時的生活瑣事,卻極其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