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還能行動的三名銀牌殺手,一邊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武器司配製的解毒丸子吞嚥口中,一面意圖退回去,縮小防守的圈子,他們今日的職責任務是保護李君浩,而不是去殺人。
退回街對面的那兩隻刺客,似乎也沒有想到李君浩的身邊。竟然會有同行的存在,且讓他們也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二人對望一眼,知道對方肯定是華夏衛府大名鼎鼎刺殺司的殺手,而對於華夏衛府的毒藥,無論是哪方勢力的人都知道那種恐怖程度,由鬼醫和喻清妍師徒二人一手打理的毒藥,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的。
所以,這二人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然後便果斷且乾淨利落的轉身而起,腳尖在牆上一點,掠入夜空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見。
他們都是真正的高手、殺手,也是昔日魏王招攬的護衛,當然如今卻是皇帝陛下趙德昭的大內侍衛。然而,他們今日受命前來殺李君浩,卻不是受皇帝陛下的命令。因爲他們本來就不是皇帝陛下的人。所以,他們能殺死最好,殺不死,只要全力出手,讓對方有所死傷,然後將他們的臉被對方看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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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刺客逃走了二人,但李君浩卻覺得自己此時的情況並沒有絲毫好轉,自己所受的壓力甚至更大了一些,局勢變得更爲兇險了。因爲那把刀,那把很少有人使用的長刀,在兩側那陣密密叮叮的戰鬥發生時,再次又殺了過來。
刀前無一合之敵,刀下無全屍之鬼。
潑雪似的刀光,將那些悍勇可敬的華夏衛們肢解、分離,斬首,斬出一條血路,在滿天殘肢亂飛之中,離李君浩越來越近了。
看着自己親近的屬下慘死在長街之上,聽着那聲聲驚心魂魄的刀聲與慘叫聲,嗅着濃烈的血腥味道,看着一路踏血而來的刀客,那人走的如此的堅定與執着,就像是一個魔鬼一般。
李君浩的心涼了,血卻熱了,雙眼欲裂,滿心想衝上前去,擋在兄弟們的身前,與這個使刀的刺客轟轟烈烈戰上一場,哪怕死在刀下,又如何?
可是,他不能進,反而要退,很悲哀但是很堅決的往身後華夏衛府京都辦事衙門中逃了過去。
因爲他知道,對方的目的是要殺自己,而自己現在還不能死。自己至少要等到總司使大人回來才能死去。
使刀的刺客,距離李君浩只有六步遠。
刺殺司受傷的三名銀牌殺手終於回救到位,但重傷之身,卻敵不住那名刺客驚天的刀勢,細劍斷成數截,三人都被震飛了出去。
華夏衛府京都辦事衙門近在眼前。
李君浩逃上了臺階,眼前辦事衙門裡面華夏衛府的文職官員驚慌尖叫,讓裡面長期駐守在此處的二十名華夏衛趕緊跑出來救人。
使長刀的高手,腳尖尚離石階五步之遠,已是一刀斬下,刀勢所向,正是狼狽之極的李君浩後背!若是沒有意外出現,李君浩必死無疑
。
一名似乎被嚇呆了的婦人,此時本來是正爬在街上發抖哭泣,然而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身體突然如輕煙一般飄起,右手一抖,一道晶光陡然纏住了這名刺客的大腿!
這名使刀的高手身材高大,威勢十足,刀法更是極爲精湛,分明已經達到了刀法宗師境界,但是顯然他沒有想到這名婦人會有問題,而且一出手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且又如此詭異陰狠。
不過,這名使刀的高手,竟像是沒有看到下身的晶瑩之光,仍然刀勢不止,往下斬去。因爲,他在瞬間已經將真氣灌注於雙腿之上,再加上他苦練過鐵布衫之類的外門硬功,他相信對方的偷襲最多讓他輕傷,而以輕傷換得李君浩的命,自然是值得的。
然而,下一刻,這名刺客便後悔的要死。只見嗤嗤聲響中,那道晶瑩之光瞬間勒緊了刺客的小腿根,而且隨着婦人一聲銀鈴般的笑聲,這名實力高絕的刺客小腿便猶如豆腐一般直接斷了。
這名刺客臉色驚恐大變中,一聲慘叫,手中本來劈向李君浩的刀光瞬間變向,斬向身下的婦人,勢若瘋虎,千軍難當!
然而,千軍難當,卻難傷一縷輕煙。這名婦人顯然不想與已經發瘋的刀法宗師正面硬拼,在刀光臨身之前,已經鬼魅飄起,劃過一道弧線,來到李君浩身前。
刺客見此,瞳孔一縮,右手猛點斷腿處穴位,止住流血,此時他臉色已經極爲蒼白,不管是誰,被人砍斷了小腿,流出很多血,都是重創。一身實力不足三成,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條。腦海中念頭瞬間閃過,他單腿腳下一蹬,卻已經揹着身子,彈射而出,躍過街對面高牆,消失不見。
婦人安靜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李君浩卻已經猜到這名婦人的身份————總司使大人的蠱奴上官冰雲。所以他沒有說一些感謝之類的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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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崇政殿。
趙德昭臉色異常難看,他從魏王府帶到宮中的兩名心腹侍衛失蹤了,最主要的是趙普剛剛來告訴他,李君浩當街受刺,華夏衛府損失慘重,死傷十多人。而據趙普讓人打探到的消息稱:三名刺客中的兩人好像正是他失蹤的那兩名心腹侍衛。
顯然,自己又被栽贓陷害了,對方的目的依然是想要激怒葉塵,讓葉塵殺了自己。趙德昭對這些隱在暗中的聖堂賊人恨之入骨,但最讓他恨的人卻是讓他心中畏懼驚恐的葉塵。所以,他真正的想殺的人其實還是葉塵。然而,他沒有那個膽子,趙普顯然也沒有。劉守忠倒是有這個膽量,也有這個忠心…………
“若是曹彬和羅公明沒有能勸說得了葉塵,又當如何?朕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兩手準備,讓劉守忠也要準備好圍殺葉塵的一切。”趙德昭謹慎的看了一眼大殿中太監、宮女和侍衛。不敢將心中想法流露絲毫。
經過幾件事情之後,他如今看着宮中這些太監、宮女和侍衛,感覺沒有一個能夠信
得過的。他已經想好,等過了葉塵這次危局之後,便要清洗皇宮。
趙德昭不露聲色的讓人叫來劉守忠,然後藉口煩悶,讓劉守忠陪他去御花園散步,而且讓其他人遠遠跟着。
半炷香之後,劉守忠不知聽到了什麼,身體一震,但心中卻激動萬分,只要他幫助陛下殺了葉塵,他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便能夠比肩甚至超越趙普,將來樞密院使的位置非他莫屬,公爵之位也是跑不了的,然後若是能夠帶大軍收服燕雲十六州,便能夠如葉塵一般,在生前便享有王爵之位。
劉守忠是典型的軍中大將的思維方法,即使他知道殺不了葉塵,便意味着自己必死無疑。而即使殺了葉塵,也代表着後半生會承受華夏衛府餘孽的一次次刺殺。但是,他認爲這些付出比起得到的回報都不算什麼。
所以,劉守忠毫不猶豫的服從了趙德昭的命令,開始瞞着趙普暗中進行部署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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潁昌府是葉塵班師回朝,回到京都之前夜宿的最後一站。
八月十四日,佳節中秋節的前一天,葉塵便帶大軍來到了潁昌府。大軍在城外地方官員準備的軍營休整,潁昌府上下官員準備宴請祥符王葉塵,但被葉塵以身體又癢而推脫。爲此,潁昌府上下卻是大鬆了口氣,同時潁昌府也有不少忠君愛國官員爲此萬分擔憂。
‘新封的燕王趙德芳被當今皇帝召入宮中喝酒,中毒而死,身死在當今天子趙德昭的懷中。’這道消息如今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內外,官員無人不知,民間百姓之中同樣廣外流傳,潁昌府距離開封一百多裡,潁昌府上下官員豈能不知。
最主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等祥符王班師回朝之日,便是京師再次動盪之時。
總體來說,趙德昭自登基爲帝之後,除了燕王之死這件事情之外,所做所爲頗爲可圈可點,最主要的是朝廷上下,不管是地方官員和邊關重將,還是中樞朝官都算是皆大歡喜。甚至在不少人看來,葉塵應該是最爲歡喜的一個人。
因爲,宮中和政事堂都傳出消息,陛下和朝廷一致決定加封葉塵爲祥符親王,且賜免死金牌一塊。由異姓郡王加封爲異姓親王,在大宋可是實實在在的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又有免死金牌,如此殊榮,就算是歷朝歷代,古往今來都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在絕大多數人看來,天子如此做足以消去祥符王的怒火和一些極爲隱晦的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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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塵不參加潁昌府宴請,自然不是因爲身體又癢,而是去了潁昌城西城。
馬車在一處民宅外停了下來,這裡地勢僻靜,極難被人注意。連繼城從駕位上下來,正要細緻的觀察一番,等確定四周安全,再通知總司使大人下車,可是葉塵卻已經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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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