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得寶看得心中一陣心有餘悸,暗自慶幸自己把遊宏明的臘肉吃得不多,否則這時候捱打的就是他了。
還不等他感慨完,賈培瑞就朝着隊列吼道:“辛瑞山所在三班班長和一小隊隊長出列。”
隊列裡面靜悄悄,辛瑞山所在的小隊裡面的人轉了兩下頭,一部分朝着趙士強看去,有一些朝着高得寶看過來,高得寶呆了一下,喃喃說道:“我我………我是三班班長?”
糾察兵已經大步走過來,高得寶慌忙走出去一邊自顧向辛瑞山跑去,一邊辯解道:“兩位教官,我這是中午纔剛選出來的,是他們非要讓我當這班長的,我不想當班長的,你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高得寶跑到辛瑞山旁邊站好,中午才選出來的小隊長趙士強站在了另外一側。教官倒也沒有打他們二人。
賈培瑞對着三人道:“辛瑞山未經教官允許擅自離開隊列,嚴重違反隊列紀律,鑑於初犯,罰校場六圈,連坐本班士兵、班長、隊長。若是還有人再犯,在此懲罰基礎上,再加罰軍棍三十,同樣連坐。”
辛瑞山咕嘟一聲吞下一口口水,他已經看到幾個同班的士兵在狠狠盯着自己,唯有提供臘肉的遊宏明不敢看他,高得寶在他旁邊低聲道:“辛胖子,老子這條命會被你拖累死。”
旁邊突然一聲大叫:“老子不要當這個小隊長。”
辛瑞山和高得寶兩人斜着眼角一看,只見剛剛選出來的小隊長趙士強大吼着,把帽子扔在地上,說道:“又不是老子的錯,老子當兵是爲了殺敵立功,當將軍,還要封爵的,老子爲什麼要…………啊呀!”
幾個糾察兵圍上來,很快把趙士強打翻在地,他開始還叫罵,那些糾察兵越打越兇,到最後趙士強只得抱着腦袋縮成一團,賈培瑞一邊打一邊罵道:“這裡是教官說了算,你當這是什麼地方,想幹啥就幹啥?就你這熊樣,還想殺敵立功,還想當將軍,還想封爵。老子現在就叫你明白,什麼叫新兵,什麼叫服從,什麼叫紀律。”
…………
…………
一個下午訓練搞下來,一羣被分到新兵集訓營的士兵幾乎人人捱打,因爲是入營第一天,來的糾察兵和老兵特別多,這一天打下來,這些士兵中再沒有幾個人敢質疑教官。
事實上,這一幕不光是在新兵集訓營發生,在其它的各種老兵集訓營也發生類似的一幕,甚至那些上過戰場,殺過人的老兵更是和教官、糾察兵動了手,當然最後都被鎮壓了下來。
辛瑞山他們後來聽說有三個老兵集訓營的士兵被關了七天禁閉,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快傻了。說起禁閉這個懲罰同樣出自葉塵的一句話,便開始在祥符國全軍推行。算是全軍將士最畏懼的懲罰了,一些士兵寧願加罰軍棍,都不願被關在沒有光線,沒有任何聲音的小屋子長達七天。
…………
…………
辛瑞山所在新兵集訓三班個個無精打采。辛瑞山拉肚子拉得渾身無力,又是訓練,又是捱打,特別是六圈校場跑下來,感覺都快要虛脫了,不過好在肚子好多了,不再拉肚子了。終於到了
晚飯時間,辛瑞山再次坐在了桌子前面,和一衆戰友看着桌子上的肉菜,頓時將下午的不快拋到了九霄雲外,眼睛發亮,精神一下子都好了許多,互相看看。
辛瑞山一邊豎起耳朵等待教官的口令,一邊掃視着周圍的戰友,其他人也在看着這個搶吃得最厲害的胖子,一道道目光在空中交織出道道閃電。
等所有人都進來坐好,一名教官大喝一聲:“吃飯!”
辛瑞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左手飛快抓起一個饅頭,右手已經插到五花肉裡面。還沒有抽出來,周圍數雙筷子已經閃電般插了過來。
只見五花肉碗湯汁四濺,碗底在桌面上噹噹噹的擺動。辛瑞山牢牢夾住一塊肉,一臉得意的飛快送進了自己嘴中。
…………
…………
相比中午的飯,那幾名剛剛入伍的新兵進步了許多,辛瑞山依然吃得最多,晚飯後有一段休息時間,鼻青臉腫的小隊長趙士強喊着口號,整個小隊都回了宿舍。
今天把辛瑞山折騰得夠嗆,剛纔爲了搶吃的那種精神頭一去,頓時感覺全身發軟的不行,堅持回到宿舍,嘭一聲趴在牀上,再也不想動一下。
天色已經變暗,賈培瑞在外邊大聲吆喝,讓各小隊各班都趕緊洗漱,其他各小隊都由小隊長帶着端着洗漱盆子出門打水,趙士強卻拉着一張臉睡在牀上,生悶氣。
高得寶過來對辛瑞山道:“胖子,咱們先去洗了,不然等會教官過來檢查不講衛生的,又要處罰,老子可不想再被你拖累。”
辛瑞山費力的撐起身來,其他人也在自發出門打水,辛瑞山好奇的看看那個趙士強,爬在高得寶耳朵邊上低語道:“這個趙士強怎麼不怕被打,還是咋地,你說咱們咋就選了他當隊長。”
“管他呢!”高得寶幫辛瑞山拿了棉帕,“反正只是集訓連,後面各回各單位,到時候咱們就不跟他一塊了。”
等兩人洗好回來的時候,那趙士強又被賈培瑞帶着兩個糾察兵打了一頓,被逼着拿了洗漱盆子出門,辛瑞山低頭回到自己的位置,快速的把盆子和擦臉的帕子都放好,然後便站在巷道中間位置背手肅立。
賈培瑞一直等到那個趙士強洗好回來,然後纔在巷道中間邊走邊吼道:“按照訓練計劃,每日睡覺前,每個人還要做兩百俯臥撐地和兩百下蹲起立,每次各做五十個,分四次做完,由小隊長監督班長,班長監督班裡面士兵,我會來突擊抽查,若是發現有未完成的,老規矩,連坐班長、小隊長和本班所有士兵。”
賈培瑞交待之後,便下令開始,所有人伏在地上開始做了五十個標準的俯臥撐地,然後再作了五十個下蹲起立。賈培瑞看過一輪,就去了另外一個隊的宿舍,他的背影一消失,辛瑞山和高得寶就靠坐在自己的牀邊,他對面魏子奇也坐起來,不再做體能訓練。
魏子奇對辛瑞山說道:“這位兄弟,我叫魏子奇。”
“我叫辛瑞山。”辛瑞山微微點點頭,旁邊的周招弟不滿的道:“你們這樣偷懶不做,等會又連坐我們。”
辛瑞山低聲道:“周招弟是吧!你想做就就多做
些,我們這一天下來,現在可是沒力氣了。”
“就是,反正教官又不在,他不會知道我們沒做。”魏子奇也連忙附和說道。
一炷香之後,賈培瑞帶着兩個糾察兵再次出現在三班宿舍,三班新兵在通道兩側肅立,賈培瑞從巷道中間走過,辛瑞山斜斜看過去,只見賈培瑞在前面人的額頭上摸着。
旁邊的高得寶低聲道:“該死的,教官是在摸有沒有流汗。”
辛瑞山也是臉色難看,咬牙道:“大不了他孃的再跑六圈。”
話音剛落,就聽到賈培瑞摸過趙士強額頭之後,突然停下,大聲咆哮道:“你爲何沒有汗水?你可做了兩百俯臥撐地和兩百蹲下起立?”
趙士強昂首道:“沒有,老子不去讀書,跑來當兵,是爲了上戰場殺人,爲了立功,爲了當將軍,爲了封爵…………啊!”
賈培瑞一揮手,兩個糾察兵上前,面無表情再次開始對趙士強大打出手,另一頭辛瑞山眼見賈培瑞注意力在趙士強身上,機會難得,飛快轉身在牀上拿來水壺,倒出一些水在手上抹在額頭上,然後趕緊遞給高得寶,高得寶學着辛瑞山一樣弄好之後,魏子奇也接過水壺弄好了,辛瑞山連蓋子都不及蓋,便快速把水壺往牀下一放,三個人一起鬆了一口氣。周招弟的牀位緊挨着他們,眼角餘光目睹了這一切,只是不滿的哼了幾聲,但也沒有揭發。
趙士強再次被糾察打倒在地上之後,賈培瑞繼續查過來,辛瑞山昂首挺胸,裝着有些疲憊的神色表情,賈培瑞在他額頭上摸了之後,滿手都是水跡,滿意的點點頭,辛瑞山心中大喜,心想總算矇混過關了。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大聲說道:“報告教官,他們三個在第一輪之後,便沒有再做俯臥撐地和蹲下起立,是剛剛偷偷抹的水在額頭上!教官你看辛瑞山的水壺還在他牀下面。”
辛瑞山頭皮發麻,一臉怒容的看過去,只見房當勇正一臉正氣凜然的指着他。面對三人的怒目相對,房當勇毫不畏懼。
“這個該死的羌族狗。”
…………
…………
趙士強、辛瑞山、高寶強、魏子奇再次去校場跑了圈,四人又補齊了兩百個俯臥撐地和蹲下起立,這次由賈培瑞親自監督,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後,四人才再次躺上了牀。
一片黑暗之中,其他士兵早已經鼾聲如雷。辛瑞山衣服都不脫,如死豬一般爬在地上,一動都不想動了。
高得寶在旁邊牀上低聲說道:“狗日的房當勇,害死我們了。”
辛瑞山臉埋在枕頭上,嗯嗯了兩聲,對面的魏子奇也說道:“沒錯,都是那房當勇多嘴。”
三人嘀咕了幾句,抵抗不住疲憊,很快就睡着了。
…………
…………
我本科上的是軍校,寫這兩章的時候,是參照了大一剛剛入學的時候三個月強化訓練的親身經歷寫的,想起十三年前一些刻骨銘心的回憶,感觸很深啊!
深夜兩更早早送上,求捧場和月票的鼓勵和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