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震天雷響起,不但讓頑強抵抗的鄯闡府守軍倒下,更讓守軍的抵抗之心漸漸崩潰。
一顆震天雷無意中落到了高升安的旁邊,轟的一聲炸響,這個鄯闡府城的統治者最終飲恨。
“高升安死了!”
蒙提見狀,立即大聲高呼,原本處於崩潰邊緣的鄯闡府守軍頓時兵敗如山倒,再也無力形成有效抵抗。
隨着宋軍和四部聯軍攻佔城門,鄯闡府城門大開,大批的宋軍涌入鄯闡府城。
整個城池一片喊殺聲,鄯闡府城陷落!
……………………
鄯闡府城火光沖天,整個城池一片哀鳴!
後世中,滇東三十七部攻陷鄯闡府城,將此城夷爲平地。
範正帶領宋軍進入鄯闡府城,很快控住了局面,雖然不可避免讓此城遭劫,然而卻保留了大部分的城區。
“高氏竟然有如此富有!”
看着宋軍的繳獲,楊邦乂不由睜大了眼睛。
宋軍佔據優勢,率先攻佔了高家並封存了鄯闡府的府庫,獲得了最大一份利益。
範正見識過皇家銀行兩萬萬貫的巨財,早已經習慣,而楊邦乂卻震驚無比。
如此巨財不但瞬間彌補了宋軍出兵以來所有的花費和賞賜,反而還能大賺特賺。
“所有財物統計造冊,攻城將士論功行賞!”範正大手一揮道。
“是!”楊邦乂這纔回過神來,興奮道
很快,宋軍傳來一陣陣歡呼聲,他們跟隨邪醫範正打仗,可以說打得最輕鬆最富裕的一場仗。
需要拼命的時候,有西南夷頂上,宋軍攻城之時,更有盔甲和火藥相助,更是奇襲大理腹地,所遇抵抗皆不敵一戰之力。
更別說還有豐厚的賞賜,重賞之下,哪怕是在大宋不被重視的廂兵,在大理都奮勇殺敵。
“範將軍!蒙提族長求見!”
安頓好宋軍之後,羅氏族長就替蒙提族長代爲傳話。
“蒙提!”
範正這纔想起此戰最大的功臣,磨彌部的蒙提。
“讓他進來!”範正示意道。
“蒙提見過範將軍!”
此戰過後,蒙提對宋軍的強大更加畏懼三分,他一開始只是藏在彌勒部之中,準備和彌勒部合作裡應外合。
而宋軍的強大卻讓其他各部大爲震撼,讓他輕易策反。
“蒙提族長策反滇南四部,立下大功,此戰過後,彌勒部可以返回石城。”看到蒙提進來,範正直截了當道。
“多謝範將軍!”蒙提再次得到範正的承諾,不由鬆了一口氣。
“大宋向來不會虧待朋友,彌勒部日後就是大宋的朋友。”範正直言道。
宋軍日後準備佔領大理,想要大理穩定,自然要打一批拉一批,而範正的計劃則是利用滇東三十七部,橫掃大理。
而蒙提就是範正爲大理各部樹立的標杆,自然不會虧待蒙提。
蒙提聞言大喜,如今磨彌部被高氏逐出了石城一帶,早已經衰弱,若是能夠得到了宋人的相助,定然能夠重回巔峰,甚至能夠取代曾經爨升的地位,成爲滇東三十七部的領袖。
蒙提狂喜之後,這纔想到了此行的要事,有些難爲情道:“蒙提此次前來,乃是爲了其他四部而來,之前範將軍承諾願意和我等各部共享鄯闡府的財富,而如今攻破鄯闡府城,四部當居首功,卻並沒有獲得多少鄯闡府的財富!”
範正眉頭一皺道:“怎麼可能?鄯闡府被破之時,四部就在城內,可以說近水樓臺先得月,怎麼可能未能劫掠財富。”
蒙提苦笑道:“當初我等的確是是在城中,然而破城之後,足足數萬大軍涌入城中,我等四部人少力弱,根本沒有機會分潤財富!”
一旁的羅氏族長頓時尷尬,西南各部經過屢次劫掠,早已經成爲悍匪,一窩蜂攻入鄯闡府城大肆劫掠,宋軍佔據了高氏和鄯闡府城的府庫,而西南各部劫掠了城中的富戶,留給滇南四部的都是一切殘羹剩渣,饒是如此,還和西南夷各部起了不少的衝突。
“哦!竟然還有此事?來人,立即派人去查!”範正裝模作樣道。
“是!將軍!”
立即有宋將前去探查,而結果顯而易見,得到了好處的西南夷各部根本無人承認。
“難道我等就這樣白白吃虧麼?”蒙提怒不可遏道。
範正似笑非笑道:“滇南四部想要求財也很簡單,如今鄯闡府雖然被破,高升安雖然伏誅,凡是高家首惡高升泰父子卻依舊在大理城作威作福,挾段氏以自重,如果磨彌部和滇南四部願意跟隨宋軍討伐高氏,所有劫掠同樣歸各部所有。
放任西南夷各部排擠滇南四部乃是範正有意所爲,惟有讓滇南四部眼看鄯闡府城巨財而不得,這纔會激起其嫉妒貪婪之心,最終將其拉入這場劫掠陣營中,讓這場‘蝗災’規模愈發壯大。
“繼續討伐高氏!劫掠歸各部所有。”
蒙提頓時怦然心動,他和高氏本就有血海深仇,高升泰更是他的宿敵,更別說劫掠歸各部所有的誘惑。
他和羅氏交好,自然清楚邪醫範正極爲大方,羅氏和其他西南夷各部獲得了不菲的巨財。
“好!蒙提會盡力說服其他諸部!不是滇東三十七部。”
範正搖了搖頭道:“不!我認爲應該是滇東三十六部,既然休制部背叛段氏,和高氏狼狽爲奸,自然不能留下休制部。”
蒙提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爨升雖然死去,但是休制部還在,如果他們滇東三十六部跟隨宋軍劫掠,恐怕後方會遭到休制部的報復,自然讓休制部覆滅最好,而且休制部和高氏很近,較爲富裕,正好可以彌補其他四部的損失。
而且他也明白,滅掉休制部乃是大宋需要各部所遞交的投名狀。
當下蒙提興奮離去,而羅氏卻眉頭一皺道:“範將軍你若允許滇東三十六部參與劫掠,那豈不是讓西南各部的劫掠大爲減少。”他雖然和蒙提交好,然而牽涉到自身的利益,自然有些不滿,更別說,這一次,範正邀請的足足整個滇東三十六部,其人數和武力足以和西南各部相當,這大大損害了西南各部的利益。
範正攤攤手道:“並非是本將軍偏袒滇東各部,而是他們本就是攻破鄯闡府的大功臣,本應該分得最大的一塊肥肉,可惜爾等這些悍匪,驕橫跋扈,讓他們空手而歸,本官若不加以補償,如何安撫他們。”
羅氏族長頓時臉色一訕,城破的時候,羅氏爲了劫掠,曾經和四大部落起衝突。
範正繼續道:“而且我等需要挺進大理,過了鄯闡府,滇東三十六部正處於大軍後方,若是不讓其加入,日後我等孤軍深入,恐怕後方不穩呀!爾等是前來求財的,和氣才能生財,而且前方大理城的利益更多,足夠爾等分潤!”
羅氏族長頓時默然,雖然範正有偏向滇東各部的意圖,但是所說的並非沒有道理,這一次宋軍和西南各部攻打和其有仇的高氏,各部這才坐山觀虎鬥。
而如今宋軍和各部準備繼續進攻大理,所劫掠整個大理的財富,後方定然一片空虛,恐怕日後起衝突乃是不可避免的。
雖然西南夷各部同樣也生活在林莽中,對此頗爲熟悉,但是同樣不可避免會出現傷亡。
如果將滇東各部納入他們的陣營,雖然錢財少一些,卻足以勝在更加安全,而且勝機大增。
“若是有滇東部落不願意加入我等呢?”羅氏族長忽然問道。
範正臉色一厲道:“那其就是我等的敵人!”
羅氏族長鄭重點頭。
很快,蒙提傳回消息,四大部族同意了宋軍的補償方式,同時會說服其他各部加入。
範正對這個機會並不意外,滇東各部乃是烏蠻,大理段氏和高氏乃是白蠻,兩方早已經不合,如今有機會下死手,自然不會拒絕。
更別說滇東各部向來有跟隨強者的習俗,曾經段氏強大,而如今宋軍強大,再加上大肆劫掠的誘惑,他相信滇東各部定然會識時務爲俊傑。
而西南夷各部對此雖然不滿,但是卻也明白滇東三十七部乃是大理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再加上有羅氏族長的遊說,爲了後方的穩定,最終西南夷各部只能捏着鼻子接受滇東三十七部加入。
“將軍英明!如今有了滇東三十六部加入,足以制衡西南夷各部。”鄯闡府中,楊邦乂佩服道。
經過連續的劫掠,西南夷各部的實力大增,漸漸有尾大不掉,不服從命令的趨勢,而如今有了滇東三十六部的加入,足以形成宋軍、西南夷、滇東三十六部三足鼎立的局面,而最爲精銳的宋軍將會獲得最大的利益。
範正搖了搖頭道:“這僅僅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你可知道蝗災爲何會不斷的遷移。”
“因爲數量過多!”楊邦乂想了想道。
“不!是因爲數量過多導致的食物不夠,爲了生存蝗災纔會不停的遷移,而如果我等僅僅支持西南夷各部,其足以在富裕鄯闡府吃飽,其根本就不會想到繼續遷移,甚至會有打道回府的想法。”範正正色道。
“所以範將軍讓滇東各部加入,讓所有人都吃不飽,讓他們如同蝗蟲一般,自動向水草豐盛的富庶的大理城而去。”
楊邦乂恍然大悟道。
“不錯!”範正點了點頭道。
“將軍之謀,末將佩服!”楊邦乂心服口服道。
“對了,我要的東西可曾找來!”範正忽然問道。
楊邦乂聞言,大手一揮道:“啓稟將軍,你需要的藥材三七,甚至還有當地的各種藥方都已經尋來。”
當下,一衆宋軍奉上大量的三七藥材,每一個都是上年份的好藥,這要是放到後世,單單這些三七就是一筆巨財。
而如今範正卻毫不在意,大手一揮道:“傳令一衆軍醫,跟隨本太丞治療傷病!”
他雖然此刻在領兵打仗,但是其本職工作卻是一名醫者,如今終於在大理之地搜尋到上好的傷藥三七,自然心癢難耐。
正好此次攻城之戰,士兵難免出現傷亡,正好可以作爲試驗三七藥效的絕佳時機。
當下,範正親自帶領軍醫,改良大理三七醫方,不惜珍貴的三七,親自爲一衆傷者診治,無論是宋軍還是西南夷各部皆一視同仁。
甚至親自展現高超的醫術,爲數個重傷的西南夷醫治,讓其轉危爲安。
“以三七爲主藥,其他藥物輔助,療傷聖藥大理白藥終於現世。”
傷兵營中,範正舉起手中白色的粉末,不由大喜道。
經過重重的實驗,再配合大理本地的藥方,他終於讓重現了後世的療傷聖藥白藥,雖然可能藥效不如後世,但是臨牀效果卻出乎意料的好,已經是當世最好的傷藥了。
“來人,將此藥製作成藥,分發給各部,讓其盡心醫治傷者,同時對滇東南各部下達萬貫的三七訂單,日後運回大宋製藥。”
範正下令道。
“範太丞仁慈!”
經過範正一系列的舉動,立即讓無數傷者歸心。
隨着白藥分發給各部,其卓越的療效更是讓所有人都讚不絕口,更是對範正更是讚不絕口。
範正既是將軍,又是神醫,更是尋得上好的傷藥爲一衆傷者醫治,這讓各部勇士作戰更加勇猛。
原本對宋軍頗有怨言的滇東南各部,再得到了邪醫範正價值萬貫的訂單之後,態度立即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成爲了範正死忠追隨者。
“邪醫範正!”
楊邦乂看到這一幕,不由眉頭緊皺,範正的行爲再一次刷新了他對其邪醫外號的理解。
若是範正不重視人命吧!他作爲醫者,哪怕是最低賤的西南小部落的夷人都會得到他親手醫治,更是製作出療傷聖藥大理白藥,分發給各部讓其治療外傷。
而如今鄯闡府外,滇東三十七部和西南夷各部猶如蝗蟲一般,在鄯闡府所到之處寸草不生,而範正卻熟視無睹,甚至有意造成此等行爲。
“邪醫範正到底是看重生命還是漠視生命,難道醫者真的如此冷血麼?”
楊邦乂心中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