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五路大軍
與高麗軍一戰之後,蘇遊多出了九千多俘虜,而看押這些俘虜是需要分出很大一部分兵力的。n∈頂n∈diǎnn∈小n∈說,..o
因爲這個緣故,蘇遊只得暫時放棄了早就決定的攻擊高麗王都的計劃。
蘇遊接下來要做的,便是攻擊卑奢城,建立新的基地。
有了這個新的想法之後,蘇遊第一時間用信鴿傳遞給了來雁北,又約定五日後現在百濟王城匯合。
蘇遊只在金城的港口呆了兩天,便開始返航了。
來雁北接到蘇遊的信後,當即把蘇遊的想法說給了扶余慧,後者聽完蘇遊的計劃之後,一時也不知說什麼纔好。
蘇遊能夠擊潰高麗軍,扶余慧並不覺得這是一個意外,但能夠俘虜這麼多人還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
激動過後,扶余慧當即對來雁北問道,“來姐姐,不知蘇先生有沒有說起如何處置這些高麗的俘虜。”
來雁北diǎn了diǎn頭,“橫波下一步準備奪下卑奢城,並在此建立一座新城和港口,這些俘虜就是建設新城和港口的主要勞力來源;等到新城和港口建完之後,應該會讓高麗王室贖回這些人吧。”
來雁北的猜測,根據的是當年段氏的俘虜,他們也是建設完臨滄新城之後便被段如珪贖了回去。事實上,來雁北的猜測,與蘇遊現在的計劃也相差無幾。
“要是這樣的話,不知你們能不能用這些高麗的俘虜換回我們的俘虜,我們也可以幫你們建城,並繳納對應的贖金。”扶余慧聽完來雁北的話後,當即有了自己的主意。
對於扶余慧的提議,來雁北顯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或許蘇遊從扶余慧手上要到的贖金無法比得上高麗國贖回高麗的俘虜,但有一個好處一定是蘇遊沒法拒絕的。——讓高麗的俘虜工作,需要大批的士卒來看管,但讓百濟的士卒工作卻沒有這個難diǎn。
通過這個交易,扶余慧可能會付出今後許多年的糧食,但可以一次性得到三五千被俘虜過去的士卒,還有可能贖回自己的父母親人。
高麗方面,可以不用等到幾個月以後便能贖回與百濟俘虜相當數量的軍人進行防守。
蘇遊則可以得到百濟的友誼,還能得到一片能夠自願爲自己工作的百濟人。
這個三方交易,顯然是共贏的。
問題是,如今百濟俘虜被驅馳在戰場的第一線,他們今天還有五千人,但很可能明天就會變成三千人。
這是最大的變數。
還有一個變數就是,從金城逃脫的接近兩千的高麗敗軍,很可能會退往沒有什麼守軍的百濟王城。
意識到這兩個變數之後,扶余慧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撤回百濟王城,守住有很大可能到來的高麗潰軍。
扶余慧不想看到的,則是眼前這近萬的高麗軍最好不要繼續攻擊慰禮城了,要不然就算蘇遊答應了自己用高麗的俘虜換回百濟的俘虜,到時候也不會有多少人可以換回去了。
一方面想要掉頭回百濟王城防守,一方面卻擔心自己離開之後高麗人回喪心病狂地再次攻擊慰禮城,扶余慧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
來雁北看着扶余慧臉色陰晴不定,大抵也能猜透她的擔心,遂安慰道,“一會我就派人把金城之戰的結果告訴那些高麗人,若他們還不識好歹的話,咱們再往他們的陣地中開上幾炮。”
扶余慧知道來雁北說的開幾炮可能會炸傷自己的子民,但也想不出什麼別的辦法,也就只好diǎn了diǎn頭。
金城之戰的戰報很快傳到了高麗指揮官的手中,他們顯然不會相信淵蓋蘇文的大軍會被蘇遊俘虜了九千多,所以這封信很快就被他撕了個粉碎。
來雁北顯然也不會對一封書信退敵抱有太大的希望,接下來要做的自然就是向敵人開炮了,問題是高麗軍的營地離着漢江還有三四里的距離,而火炮最大射程不過六七十丈遠。
如果是夏季,用兩匹馬拉着火炮前往高麗軍營之前顯然不是什麼問題,可現在路上的積雪有一尺多厚,而火炮的車輪連巴掌寬都不到。
只要把火炮一拉上岸,必然會陷入積雪之中。
怎麼把火炮運到高麗的軍營之前,實在是個大問題。
冥思苦想了好半天,來雁北終於從當年蘇遊的馬拉竹排這個經典案例中得到了思路,當即命人把三十門火炮裝到了小舢板上。
入夜之後,來雁北親自帶着一千重騎,趙虎則帶領兩千扶余慧的護衛,緩緩向高麗的營地挺進。
離着高麗的營地還有五十丈時,火炮手們終於在來雁北的命令下對高麗軍進行了轟擊,僅僅只是盞茶的功夫,接近兩百發炮彈便落入了高麗的營地之中。
被炸死炸傷的高麗兵和百濟俘虜接近千人,而感受到了這劃時代的炮火之後,高麗的指揮官終於對來雁北早前送來的書信半信半疑了,他所能做的自然是避其鋒芒。
來雁北帶着重騎兵衝殺了一陣,又殺掉了近千高麗軍,且把大半百濟的俘虜救了回來。
既然救下了大半的俘虜,高麗人是否再繼續攻打慰禮城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扶余慧心滿意足地跟着來雁北返回百濟王城。
而此時的時令,已是大業十二年十一月中了。
楊廣從夢中醒來之後,渾身大汗淋漓,他看着身邊的蕭碧落有些驚惶,不由問道,“梓潼,朕又做噩夢了嗎?”
蕭碧落聽楊廣問得奇怪,卻還是老老實實地diǎn了diǎn頭,“陛下,您醒來前驚叫了一聲,到底是怎麼了?”
楊廣精神恍惚,皺眉說道,“朕夢見了張將軍......可是......”
“張將軍已過世半個多月了,陛下還請節哀順變。”蕭碧落舒了口氣,強笑道。
“那現在朕的江山是誰在守護?對了,是楊太僕,他現在......現在......”楊廣在張須陀和宇文述相繼辭世之後,便病倒了,他現在的精神並不算好。
“他被陛下召喚之後,前幾日回到了江都,可臣妾聽說他現在病得很重。”蕭碧落滿眼皆是淚光,也不知是因爲楊義臣的病,還是因爲楊廣的無助。
楊義臣的確病了,自那日在金堤關對岸的營地聽了通事舍人讓自己回江都的聖旨一頭栽倒之後,便時昏時醒,精神頭比之楊廣都不如。
楊廣豁然站了起來,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病了?整要看他去!”
蕭碧落一把拉住了他,低聲勸道,“陛下,這於禮不合啊。”
“什麼合不合的,朕一定要見他,就是現在;楊太僕跟隨朕打下了諾大地江山,他一定知道讓朕如何去做。”楊廣臉上露出急躁之色,他說完這番話後,便一迭聲叫來了王義,命他準備儀仗去了。
蕭碧落勸無可勸,只得親手爲楊廣結髮,穿好了朝服。
楊廣在宇文成都李玄霸等人的護衛下,徑往楊義臣的臨時府邸走去,此時江都的楊廣很好,街道上人流如織,一diǎn都沒有亂世之像。
楊廣在車中看着簾外的景象時,心情慢慢放鬆了下來,可當他看到楊義臣雙頰深陷、兩眼無光時,他終於忍不住再次滴下了淚水。
病重的楊義臣,已是行將就木了。
誰又能想到,不久前還南征北戰的楊義臣竟然轉瞬就已風燭殘年?
楊廣望着躺在榻上的楊義臣,緩步走過去,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太僕,朕真的沒想到你的病竟如此之重!”
被楊廣握緊了手,楊義臣雙眸有了些許光亮,他掙扎着想要坐起,可卻咳嗽起來。
就算是咳嗽,也是細微如絲,聲不可聞。
楊廣再也抑制不住,再次淚流滿面,痛哭失聲道,“太僕卿,你不能死!朕......朕不能再失去你!”
楊義臣使勁diǎn了diǎn頭,努力讓自己的語聲傳到楊廣的耳中,“陛下.....迴轉東都吧。東都沒有您......不行的......”
楊廣當日收到楊義臣的信時,他的勸諫也是讓自己迴轉東都,但當時自己以爲他這是居功自傲。
可現在,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楊廣也意識到,只有回東都纔是自己唯一翻身的機會了。
“可.....可朕如何能夠迴轉?太僕,你定要堅持下去!你要幫朕迴轉東都。”楊廣的臉紅得就如火燒一般,當他馬上就要失去楊義臣時,才知道他的可貴。
楊義臣嘴角露出苦澀地笑意,像是無奈,又像是譏誚。
“陛下,老臣不行了。”楊義臣嘆了口氣,苦笑道。
“太僕,你一定能好的!”楊廣搖了搖頭,又吩咐身邊的宮人道,“快去傳御醫!”
“陛下,您若還想回轉東都,只要再聽老臣一言......”楊義臣看着楊廣的決心,終於又振奮起精神來。
“朕一定會聽太僕之言。”楊廣垂淚diǎn了diǎn頭,打斷了楊義臣之語。
楊義臣伸出枯藤一樣的手指,努力掰了起來,“五路大軍並攻瓦崗,瓦崗可滅!第一路大軍,當讓涿郡的薛世雄統領,攻擊瓦崗東北!第二路大軍,可讓這裡的王世充帶兵,攻打瓦崗的東南.....”
楊義臣一口氣說了這幾句,又咳嗽起來,楊廣不停地diǎn頭,又急聲道,“那另外兩路呢?”
“第三路是兵出虎牢關,羅士信威猛無雙,一定不會令陛下失望;第四路,當是西北的東都出兵,東都兵精糧足。第五路,在東面.....。”
楊義臣話音未落,突然雙眸光亮盡喪,轉瞬一隻手僵硬在半空,再沒有了聲息。
“太僕!愛卿!御醫快來!”楊廣當即大喊起來,但他卻知道一切都已太晚了。
御醫匆忙趕到,只望了一眼,又摸了下脈門,便垂手道,“陛下,楊太僕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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