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蘇遊驚得嘴裡都能塞下一個鴨蛋,但他敢肯定來雁北不會搞錯,問題是這個遠嫁的公主對自己有好感,問題是這公主和自己在年齡上真的很合適呢,這會不會太狗血了?
蘇遊偷偷地掐了一下大腿,隨即來雁北一聲怒喝,“橫波,疼!”
“女人不是用來疼的嗎?”蘇遊尷尬一笑,只得強辯道,真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啊,想掐下大腿看看是不是在做夢都會掐錯人。
“你就這般疼你的女人啊?”來雁北有些生氣地從蘇遊的懷中掙脫出來,同時回掐了一下他的腰,但她說完這話後便發現自己似乎說得太多了。
“那個,對不起啦,剛纔說到哪了?”蘇遊咬牙切齒地揉着自己被掐過的地方,鬱悶地想,練家子的女人可真不好欺負啊。
蘇遊想到這的時候又不由得鄙視自己,女人怎麼能用來欺負呢?分明是用來愛的嘛。
“啓民可汗先後有四個女人,一個是特勒人,一個則是吐谷渾人,還有兩個則是大隋的公主。”來雁北看着蘇遊態度不錯,又覺得剛纔那一下的確是掐得有些重了,於是也開始認真地給蘇遊普及起了啓民可汗的後宮史。
“除了義成公主外,染干還娶過另一個公主?一人能娶姐妹花公主,這染干也算是空前絕後了吧?”蘇遊怎麼也想不到啓民可汗有此際遇,但他怎麼也想不起另一個公主是誰了,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大隋對染干的確是仁至義盡了,也難怪他三番五次地要解辮易服歸於大隋。
“第一個與啓民可汗和親的公主是先帝收養的女兒,名爲安義公主;這安義公主身體原本不好,來到草原後又是水土不服,沒幾年便薨逝了,隨後義成公主便自告奮勇地接過了這和親的重擔,她嫁給啓民可汗至今不過十年而已。”來雁北低聲說着,語句中自然有對義成公主的敬佩之意。
義成公主爲了父親的江山穩固而放棄了一切遠嫁荒漠,還有比這更偉大的親情嗎?
換句話說,爲了自己能坐穩江山而忍心讓自己的女兒遠嫁荒漠,這又是怎樣一種父愛?
歷史上,即使在其後的唐朝,女人還是脫不了屬於財產和肥水的觀念;就連安史之亂後大唐向回紇借兵平叛,許諾的都是以大唐仕女作爲回報。——這就是古代女子的命運。
蘇遊思索着史書上無數次標榜着爲了和平的和親,心中不由得憤憤不平。
我們的民族到底這是怎麼了?
我們的民族一直秉承着勤勞和善良的傳統,草原人崇拜的卻是武勇,但狼行千里吃肉。
他們式微的時候,會蜷縮在北方某個山谷之中,他們崛起之後則習慣性地向南展開武力掠奪;——如果他們僥倖獲勝,奪走的便是大量財貨和女人;如果他們不幸戰敗了,那也能以和親的名義得到中原的公主。
草原人侵略中原,勝利時滿載而歸,即便是敗了也能帶回公主;他們還未出發時,便早已立於不敗之地。
縱觀整個華夏曆史,自漢以後,不過是一次次被異族征服的歷史。
漢以後是南北朝的異族入侵,打走了異族建立了隋唐兩朝,安史異族之亂又使唐朝衰落,其後是五代十國的的大混亂,剛出現個北宋有統一的徵兆,接着又是南宋和遼、金、西夏的對峙,最後宋朝又被蒙古征服,建立元朝,好不容易擺脫了異族的統治建立了明朝,又被另一個異族征服建立了清朝。
每次被征服時,我們的科技水平,政府體制都比遊牧的征服者先進,可爲什麼一次次被征服的都是我們?難道說被征服才更符合最廣大人民羣衆的根本利益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定是我們的民族生了病,一定是我們民族的思想生了病。
重要的是,千萬別放棄治療啊!
“可這跟我有關係嗎?”莫名地想到了民族的前途,蘇遊不由自主地推卸着責任,但他馬上又意識到,正是因爲這個民族有千千萬萬地如自己一樣各掃門前雪的奇葩的存在,這個民族才如一盤散沙的……
“不是你想知道的嗎?”來雁北說完義成公主之後,沉默了半天的蘇遊竟然來這麼一句,搞得她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額,的確是沒關係啊,咱們還是繼續聊聊自己的人生和理想吧。”蘇遊被來雁北幽怨的責問驚醒過來,這才意識到他們剛纔聊的是義成公主的年齡;但蘇遊並非沒有臉色的主,至少他有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儘量少提別的女人的覺悟。
“還沒說完呢。你剛纔不是還問她有沒有女兒嗎?”來雁北在這方面顯然沒有蘇遊那麼多小心思,況且她對義成公主只有濃濃的崇敬之情,哪會想到她竟然與蘇遊在年齡上相配呢?
“還真有啊?那一定很可愛。”既然已經得知了義成公主的年紀,蘇遊對於她的女兒倒沒什麼可害怕的了,畢竟她只有二十六歲,就算她讓染干喜當爹,她的女兒也不過十歲左右罷了。
“義成公主雖是嫁到這兒,但啓民可汗一直把她當成天朝上國的聖物供着的,況且啓民可汗年歲也大了,所以義成公主並沒有親生的兒女。”來雁北有些黯然地說道。
子女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或許只有真正的女人才能深切地體會到。
“這就是說,義成公主這是守活寡的節奏?”蘇遊在心中暗暗的說着,隨即又警惕了起來,**什麼的最可怕了,他可不想引火燒身啊。
“啓民可汗雖是先後迎娶了大隋的兩個公主,但他的原配始終都在,只是因爲他敬畏大隋,所以他的原配只是沒有名分罷了,但這無礙於他把絕大部分的時間花在那兩個女人身上;義成公主原本就是爲和親而來的,自然也有少管閒事的覺悟,但啓民可汗的那兩個夫人還是在她來到草原兩年後相繼故去了。”
“義成公主竟能如此隱忍,竟有這等心機?”蘇遊聽到此,不由得脫口說道。
“不是義成公主幹的,儘管那兩人都死得都很蹊蹺。”來雁北搖了搖頭,她對蘇遊的腹黑直接無語了。
“也是。義成當時不過十六七歲而已,犯不着跟年近不惑的老婦人爭風吃醋啊。”蘇遊點了點頭,自己似乎也有些想當然了。
“吃醋?”來雁北不明覺厲,畢竟吃醋這個典故至今還沒有誕生。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義成公主肯定是被人栽贓陷害了,那麼這些人要達到什麼目的呢?他們有沒有可能是高麗人?吐谷渾人?或是突厥內部的其他反隋的力量?”蘇遊也意識到自己提前使用了典故,畢竟他們是來自於不同位面的,解釋起來僅憑三言兩語顯然不能令來雁北滿意,隨即自然而然地選擇了略過。
來雁北聽着蘇遊的猜測,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原本義成公主以及蕭皇后等人也都是這麼想的,但這事已經過去了許多年,其中的曲折義成公主雖然沒有一一道來,但顯然已是化險爲夷了。
“這也不是重點。”來雁北心中讚歎蘇遊的舉一反三,沉默了片刻後還是皺着眉頭說道。
“那是?”蘇遊茫然地問道,剛纔他們本來想聊的是義成公主的女兒,但這個人似乎並不存在。
“重點是啓民可汗的那兩個女人留下了幾個子女,這些孩子在名義上成了義成公主的兒女,她理所當然就有了撫養他們的義務,事實上她爲這些孩子也花去了不少的時間,尤其是在她最小的女兒圖蘭朵身上。”來雁北繼續毫無感情地說着義成公主的家事,但說道圖蘭朵的時候,她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圖蘭朵?坑爹呢這是。”蘇遊心中吐槽了一句,不是說好了着圖蘭朵是元朝的公主的嗎?好在自己不是王子,所以不用和她猜什麼謎語了。
“這個圖蘭朵既然得到了義成公主的寵愛,自然也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了。”蘇遊還是不由自主地猜了起來,因爲來雁北說完圖蘭朵以後便陷入了沉默。
“的確如此,儘管她如今剛滿十四歲,但在草原之中卻有一枝花的美譽。”
“一枝花?草原人真沒想象力。”蘇遊搖了搖頭。
“那你又會拿什麼來類比她呢?”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況且我又沒見過她。”蘇遊看見來雁北這是纏夾不清的節奏,立馬意識到如果再深入這個話題的話,一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你很快就會見到她了,因爲可敦有意將她許配於你。”來雁北繼續面無表情地說道,她感覺自己的一滴眼淚已經悄悄地滑落到了臉頰上,但她卻更加努力讓自己保持無悲無喜的姿態。
“什麼?有沒有搞錯?!”蘇遊抓住了來雁北的手,但月光下來雁北清冷的臉上沒有半分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雖說蘿莉愛大叔,但十四歲的小蘿莉會不會下不去手啊?
好了,這不是重點好吧?當時你們不是一個皇后帶着兩個公主一起去看望這個可敦的嗎?難道她要搶咱這大隋好男人做女婿的時候,她們就輕易地放手了?
蘇遊腦洞無限放大,但他還是不願相信來雁北說的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