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收拾停當正準備上牀躺下,門外便傳來敲門聲,一個稚氣滿滿小宮女摸樣的人在門口恭恭敬敬的給暮雲行禮後說道:“言秋姑姑交代,請五位秀女帶好各自腰牌前往花廳稽覈身份。”
“是言秋姑姑親自稽覈嗎?”暮雲問。
小宮女面無表情,福道:“奴婢不知,奴婢告退。”說完便退下了。
暮雲心裡嘆氣,這皇宮可是一個有多折磨人的地方,好好的花樣少女怎麼生生呆板起來了?
來到花廳的時候,其餘四位秀女已經在裡面了,暮雲出現在門裡時,其餘三位只是擡了擡眼皮,就各自說笑品茗,絲毫沒有把暮雲放在眼裡,只有一位女孩含笑站了起來,滿含笑容的朝暮雲屈膝。
暮雲還很不習慣這古代禮節,但這女子對自己這般友好,便也依照葫蘆畫瓢回禮過去,總算絲毫不差,禮畢,便在她身邊入了座。
“我叫做黎青,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黎青的人跟她的名字一樣,清湯寡水弱風扶柳的摸樣。
暮雲正猶豫着該向對方介紹自己是昭雲還是暮雲時,卻見門簾被輕輕掀開,魚貫而出來幾位宮女太監,行走在最後面的正是言秋姑姑。另外三位秀女一見言秋,立刻像見到了親媽一樣堆笑的湊了過去,甜甜的行禮。
黎青看了暮雲一眼,也跟在三位秀女的後面襝衽屈膝,口中說着:“秀女黎青給言秋姑姑請安。”
幾個人之中,唯有暮雲仿若呆板不動,倒不是暮雲不會看形勢,而是見到這些阿諛奉承的人,有一種想要置身事外的本能。
瞥見言秋眉頭微蹙,黎青稍稍回頭對暮雲使眼色,也不知道如何稱呼,只好小聲說:“姐姐,這是宮裡的言秋姑姑。”
暮雲這才緩緩坐起身來,走到衆位秀女身後,正準備行禮,卻聽言秋用不帶任何溫度的話語問道:“你便是鍾府的暮雲小姐吧?”
她知道我是冒名頂替的?
言秋姑姑身後一位看上去略有些年紀的姑姑此刻小聲附耳上去,說:“鍾府的嫡出小姐因爲重病纏身,才叫這庶出女兒有了進宮面聖的機會,可沒曾想到兩人之間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別,也合該鍾府福薄。”
那三位秀女一聽,紛紛擡頭挺胸的瞧了暮雲一眼,頗有居高臨下的意味,黎青臉色十分尷尬,只好低頭不語,暮雲心裡咯噔一下,這姑姑指桑罵槐的說給誰聽呢?
心下又不免吃驚,鍾府內部的事情何以會被這些久居宮牆的姑姑瞭如指掌?難不成是昭雲之前已經過來打了照面?她還真是思慮周全呢!
接下來實名登記,自報家門之後便都各自回去歇息了。
也許是覺得跟另外三個嬌小姐有距離,黎青好像特別喜歡過來暮雲房中跟她攀談。
暮雲原本是不想說太多的,可聊了幾回之後,覺得她性情和婉十分好親近,便來了興趣。一來二去的,黎青便將話題引到即將面臨的選秀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