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挑唆,三個女人在這個深宅大院中地位如此卑微,若不竭盡全力的爭取,只能是任人宰割,反正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爲了真正愛護自己的人,進宮又有什麼爲難的?
很快就到了進宮的日子,軟轎已經停在鍾府門前,三夫人眼睛腫得像核桃,此刻更是竭力忍住不然淚水奪眶而出,忙不停的指揮秀兒收拾這個,又撥弄那個,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女兒會被四方紅牆隔離在內,終身不得相見,只要想到這一層,她便覺得痛不欲生。
暮雲到沒有什麼太多生離死別的感覺,只是好奇的看了看琳琅滿目的陪嫁物品。
這個白得的便宜孃親倒是對自己極爲真心,這些天的相處,三夫人在府裡的生活並不算寬裕,可是爲了女兒進宮,出手真可謂算闊綽。
想必是擔心女兒在那暗無天日的皇宮收嫌棄吧!
古往今來,總是先敬羅衣後敬人的。有如此爲自己打算的親人,鍾暮雲只覺得心裡暖暖的。
想到一會就要進入古代統治王朝最高集權的皇宮之中,內心說不激動那都是騙人的。
“娘,一會你就別送我出去了,我看你昨天像沒睡好,可不要太勞累了。”
按這三夫人萬事皆放不下的性子,親眼見到自己絕塵離去的摸樣,還不得傷心死,還是儘可能的避免直面別離場景纔好。
“噢,娘不累,娘再多看看你。”
暮雲便裂開一個花一樣的笑臉來。
從鍾府大門出來,暮雲展望這鐘家大門,鷹藍色對扇高門上整齊排列着碗口大小的鍍金銅粒,威嚴肅穆,叫人心生畏懼,擡頭看三米長的金色牌匾上“鍾家”兩個字格外醒目,據說是先皇御筆。
這鐘府想必也是權傾一時吧!
暮雲心中沒有太多的留戀,只是望了那麼一眼,便笑着看身後送行的三夫人,說:“娘你快回去吧!”
秀兒抹了淚水,扶着暮雲上馬車,暮雲心知長痛不如短痛,把心一橫,丟下句,“我走了。”便鑽入馬車裡面,匆忙放下轎簾,也擋住簾外婦人的不捨。
帶着哭腔的聲音侵入這狹小的空間裡面的是三夫人哽咽的聲音:“兒啊!咱們母女二人怕是此生不能得見了,萬望你珍重自己呀!”
轎子歪晃一下,徐徐而動,想到這輩子就見不着了,暮雲忙用袖子胡亂的擦乾眼淚,慌忙拉開轎簾想要多看兩眼三夫人,瞧見的果然是已經哭得身子搖搖欲墜,要靠秀兒全力攙扶才能勉強穩住不倒的單薄身影。
沒辦法,實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要麼分開,要麼一起死。
放下轎簾的一瞬間,暮雲感覺從另外一個方向有一對火熱而悲慼的眼光,同樣密切注視着這頂快步而行中的轎子。暮雲將目光投了過去,在一堵牆後面,一個青年摸樣的人正單手橫臂握拳扶牆,眼神滿是不甘,腰間還配着一柄長劍,另一隻手則緊緊按着佩劍,大拇指蠢蠢欲動大有隨時拔劍而出的趨勢。
暮雲幾乎本能的反應出,這就是三夫人口中說的徐希白,那個和鍾暮雲私定終身的徐希白。
他這是要做什麼?截轎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