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是一些間接吹捧李世民的奏摺,又或是哪兒哪兒又發生什麼事。
都是些瑣事。
着實是沒什麼大事。
聽得秦壽也是昏昏欲睡。
其實古代的朝堂日常就是如此,並沒有後世想象中那樣,每天都是大事發生。
經過漫長的折磨之後,秦壽以爲自己將要得到解脫時。
宦官又提醒秦壽,要跟着他去先後拜見長孫皇后,太上皇,各位王爺,皇妃…
一系列的名字,聽得秦壽頭都大了。
朝堂散去後,李世民並未離去,還有一些事務需要批註。
待到李世民自朝堂處理完政務下來之後,去了長孫皇后所在的立政殿。
後宮不參政,所以在朝政開始前,長孫皇后便離開了朝堂。
李世民來到立政殿時,長孫皇后正在與秦壽談話,見到李世民到來,兩人趕忙起身行禮。
“謳兒。”李世民緩緩坐在案牘後,接過茶盞,笑眯眯道:“你是不是很疑惑朕爲何要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給你?”
秦壽笑着揺了搖頭:“兒臣不懂。”
“但父皇所做,定有父皇的打算。”
李世民盯着秦壽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要長大了。”
說罷,李世民便揮了揮手道:“去見見你皇爺爺吧,接下來還有許多人要明擺着的偏心見。”
長孫皇后原本還想多與秦壽待一會兒,但聽到陛下如此說,猜到大概是有事要與自己商議。
秦壽自然也想到了,起身行禮後,便跟着引路宦官離去。
“觀音婢,你是不是想問朕,爲何要將謳兒推上去?”李世民抿了口茶,笑着問道。
長孫皇后略作猶豫後,點點頭道:“臣妾沒有陛下高瞻遠矚,只覺得現在還太早了。”
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氣道:“當初我也是這麼想的。”
“但現在朕卻覺得,有些事不是藏着掖着就能護住周全的。”
“現在你我還健在,謳兒能無憂無慮。”
“但倘若有一天,你我突然不在了,謳兒身邊再無一人,又有誰能護他周全?”
長孫皇后低着頭,輕輕咬了咬朱脣,道:“可這樣,乾兒又…”
話沒有說完。
這本就是一個無法做出選擇的問題。
道兒,乾兒。
都是長孫皇后的親生骨肉。
如此幫扶兒,那麼乾兒又該何去何從?
在古時就有成家立業一說。
先成家,後立業。
但到了秦壽這兒,似乎截然相反了。
秦壽算是先有了渡酒肆的家業,然後才準備成家。
距離秦壽成婚的日子還有一日。
一大清早,秦壽便被方小商喚醒,洗漱吃食過後,便是繁瑣且冗長的禮儀說教時間。
或許是因爲昨日秦壽在殿上的表現卻是不妥,所以今日一早,宮裡便派人過來,專門教秦壽學習禮儀。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一段漫長的時間,已是接近晌午。
秦壽甚至都沒心情在府內吃飯,找了個藉口,便出門去了。
換上一身輕裝,秦壽這才覺得舒服不少,手裡拿着一把摺扇,邁着六親不認的步子。
臨出門時,還特意把小四寶喊上了。
出門可不得帶個可愛的小丫鬟,這才能彰顯自己王爺的氣質嗎?!
但也不知這天還寒着的時候,爲何要拿着把摺扇。
經過文武鬥那件事後,秦壽的形象已被大多數人認得,再加上秦壽也從不端着架子。
在百姓中,但是落得好感。
一路上,有不少百姓主動見禮於秦壽,叫他有些受寵若驚。
“皇子殿下,您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兒啊?”
一道聲音突然傳來,帶着自來熟的語氣。
秦壽循聲望去,就看到一臉賤笑的蕭錯快步走了過來。
不由得生了幾分好奇。
礙於情面,秦壽也只好止住腳步,笑道:“原來是蕭公子,我正準備去渡酒肆看一看。”
“倒沒什麼急事。”
蕭錯走到近前,離的很近。
臉上帶着自豪的神色,那架勢似乎恨不得告訴所有人,看看,我蕭錯跟李安之殿下是舊相識。
秦壽可不吃蕭錯這一套,悄摸着挪了挪腳步,拉開一些距離。
“不知蕭公子此時喊住我,可是有什麼事嗎?”
有事?
有個毛的事。
蕭錯只是花天酒地通宵剛回來,正巧碰到了秦壽,轉眼想到秦壽最近的名聲,便想着湊湊近乎,這也顯得自己臉上有光不是。
但好賴是把不要臉的功夫練出來了,蕭錯眼睛一轉,轉而笑嘻嘻道:“哎呀,小李殿下,前陣子你不是在我家買了座荒…”
“富饒的山頭嗎?”
蕭錯舌頭打結,差點說漏了嘴。
秦壽倒是沒在意這些,點了點頭道:“確有此事。”
“怎麼了?”
蕭錯笑眯眯地說道:“害,就是我前陣子回家倒騰了下地契,發現我家名下還有好幾座山頭。”
“就想問問小李殿下還要不要。”
秦壽買山是爲了硝石,而且現在長安附近的硝石山,已經有大半落入他手
中,所以其他那些山頭,他自然就沒了興趣。
當即揺了搖頭。
不過這麼一說起來,秦壽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你之前賣給我的那座山,不是說方圓的地也一併賣給我了。”
“那附近的村民的田地呢?”
蕭錯像是看二傻子一樣,說道:“他們只是佃戶,地是您的啊。”
秦壽點點頭道:“那你知道陳家村的村裡正嗎?”
蕭錯想了想,突然笑道:“害…好像是有聽說過。”
“那傢伙不是什麼好鳥。”
雖說蕭錯是不務正業,但收租收糧還是勤快的,畢竟這些錢都是要落在自己的腰包裡的。
陳家村的村裡正,是陳家村那邊最大的佃戶。
也正因着有錢有勢,在村裡也是呼風喚雨的,壞事做了不少。
蕭錯是知道的,但也懶得管。
這種事在大唐再常見不過了。
聽到這個答案,秦壽哦了一聲,隨即轉過身對小四寶說道:“四寶,你回去跟方管家知會一聲,讓他拿上地契去清明渠一個叫陳家村的地方。”
“有個叫陳鐵的人,把他們一家的田地,都收回來,不再租給他家了。”
聞言,蕭錯心中一凜。
把佃戶的田地收回來,無異於是把人往死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