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怎麼了?”
一旁的衙役哭喪着臉,如果京兆尹上官清風不說話,那麼他們哪個敢說話?
“大人?”
“那人從黑市東邊進入,殺到了西邊,整個黑市之中,但凡有點武力的人,都被他殺了個乾淨。”
京兆尹上官清風哆嗦着嘴,“這貨是什麼怪物啊!”
“他一共殺了多少人?”
“其實也不多,一共七十一人,大多數都是前朝通緝的亡命徒,殺人犯,每個
人身上都有十幾條人命。”
樂天侯府,李輝看着披頭散髮的蓋蘇文,示意他跳進大桶裡,這個小屋子是下人們洗澡的地方,蓋蘇文一泡進熱水裡,渾身上下就散發出濃厚的血腥味。
狗蛋在一旁嚇得嗷嗷直叫,竹葉青安撫着狗蛋,嘴角吸溜着。
這是什麼手段啊,一身血,似乎自己一點也沒有受傷?
張仲堅也唏噓不已,“痛子太厲害了。”
李輝檢查了一下,蓋蘇文果然沒有受傷,只是那還沒有好完全的腿由於一夜的廝殺,變得有些腫脹。
“侯爺,不必檢查,我沒事。”
“昨夜,我從黑市東側殺入,一路朝着西側殺去,一路上出來的亡命徒都成了我的刀下亡魂,不出意外,應該是七十多人,還有一些人躲在暗處不敢吭聲,我也沒有跟他們說什麼,只是殺人。”
李輝不禁嘆息一聲,這兵殺完人,還不說來歷,這是要那些人吃悶虧啊。
只是蓋蘇文可能並不瞭解長安的形勢,昨夜他出現的地方,定然有人看到他
的蹤跡。
而且,李輝給他的令牌,或許很快就會讓大理寺的人上門來查。
更嚴重的是,如果黑市之中有人和官府串通一氣,那麼不用想,黑市很快就會自己上門找麻煩。
不過也好,昨夜一戰,蓋蘇文徹底鎮住了那些宵小。
大理寺之中果然來人了,他們來得太快,蓋蘇文的頭髮剛剛剃完,衣服也剛剛燒掉,庭院之中,春風一吹,血腥氣早就不見了。
“侯爺,今日多有打擾,昨夜,有侯爺府上悍將前往長安,提刀從興化坊一處巷子進入,從另一側殺出,死了七十一人,大理寺負責調查此事,請侯爺性格方便。”
李輝皺眉,“你是何人?”
“侯爺,卑職是大理寺少卿裘無牙。”
“呵呵,裘大人啊,你怎麼知道那人就是我府上的?”
李輝冷眼看過去,黑市的事情你們大理寺有不小的責任,如果昨日換了其他人,早就成了黑市之中的貨物。
女人在黑市之中最爲好交易,真金白銀,根本連討價還價的機會都沒有,衆人哄搶,你說多少,就是多少。
王灼灼那麼剽悍的女子,昨夜回來之時,臉上還帶着寒意,可見黑市之猖狂。
“侯爺,那人亮出了一個牌子,那牌子經過覈實,確實是侯爺府上的。”
李輝笑了,“哦?牌子?有什麼證據嗎?”
大理寺少卿裘無牙拿出了一張紙,上面畫着一個圖案,不錯,正是李輝樂天侯的標識。
“侯爺,請不要讓小的爲難。”
“呵呵,無妨,既然有人拿了我的牌子出去殺人,嫁禍於我,那麼就請裘大人好好查查,李輝是安分守己的人,一天到晚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種地,怎麼可能
讓手下的人去長安作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呢?”
裘無牙立馬應道:”是是是,一定是有人冒充侯爺的手下做事,下官定然會仔細查辦。”
“行吧,侯府之中,給你們便利,你隨便搜。”
李輝擺擺手,一旁的竹葉青和張仲堅就跟了上去,張仲堅手裡拿着陌刀,竹葉青臉上帶着一股子賤兮兮的笑容。
“大人,請啊。”
裘無牙可是知道一些秘密的,這拿着陌刀的漢子就是張仲堅,那可是李靖的兄弟,傳說中的虯髯客啊。
樂天侯李輝絕對不是善茬,這樣的人能在侯府做事,可見樂天侯能量之大,絕對不是等閒人可以想象的。
再看那屋頂之上,左武衛先前的運糧兵張雄虎視眈眈。
這樂天侯府,藏龍臥虎,隨便出去一人,就是能名震長安的存在啊。
侯爺啊侯爺,你說你手下沒有做這件事,我是真的不信。
裘無牙在侯府之中檢查得極爲仔細,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想放過,他看到了一把刀,似乎和望樓之上軍卒形容得極爲相像,可這把刀並沒有明晃晃啊,而是掛滿了青苔,似乎很久沒有人動用過了。
他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身形體格,和軍卒描述得也極爲相似,可是昨夜那人,帶着面巾,後來更是披頭散髮,哪裡看得清樣貌。
整整半日,裘無牙沒有找到任何一絲值得信服的證據,只能悻悻離開。
臨走的時候,那個頭髮短的如同和尚的男人走了過來,“大人,侯府向來是不屑於做這種事情的,大人如果非要定罪,那就找到真憑實據吧。”
說話的是蓋蘇文,這話當然是李輝的話,他只是一個傳話的人。
大理寺的嗅覺太靈敏,李輝也沒有想到。
不過李輝站在屋頂,看到了陳文武正在等候那裘無牙出去,兩人見面,分外
眼紅,陳文武搭起袖子,眼中露出不屑。
裘無牙唉聲嘆氣,揮揮袖子,無奈離開。
隨後,陳文武放聲大笑起來。
朝堂之上,今天李二臉色極爲憔悴,不用說,昨夜李二在御書房看西遊開心了,一夜無眠,早上又喝了點酒,自然沒有睡醒的樣子。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李二說完,就要起身離開,一旁的老太監看得心驚肉跳。
朝臣之中,崔正師站了出來,言官之首,御史崔正師,博陵崔氏的領軍人物。
“陛下,昨夜長安之中發生命案,有強人出沒,殺死七十一人,和那樂天侯李輝有關。”
程咬金,徐世績,牛進達,閉目養神,一聽說李輝的名字,立馬就差點跳了起來,怎麼回事?
怎麼又是李輝?
這小子又惹事了?
尉遲恭和長孫無忌此時已經懵了,他們兩個昨晚可是看到那痛子衝出去的,但他們回來得早,上午又起得晚,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