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醫署之後。
李思遠仍對此事耿耿於懷。
但王濤卻是武斷進言。
以寒熱的理論否認了寒邪之兆的病徵。
“師傅,你這肯定是被糊弄了。”
“大熱天的只有風熱之邪。”
“哪裡會有什麼寒邪之症?”
“就算你涕唾顯綠,那也有可能是表證失誤。”
“這說明不了什麼的。”
“師傅你精通寒熱理論。”
“怎麼能被百姓醫館那個庸醫給說服了呢?”
“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了?”
“總而言之師傅你只能是患了風熱,絕非風寒!”
王濤三言兩語。
便讓李思遠打消了疑慮。
但入夜過後。
李思遠的症狀卻越發加重。
不僅流出了淺綠色的鼻涕。
還稍微發熱。
咳嗽吐出了幾口痰。
渾身痠痛。
時不時就有想喝熱飲的衝動。
甚至還有點寒冷。
李思遠已經徹底崩潰了。
這他媽全都是寒邪之兆啊!
這說明是風寒,而非風熱啊!
李思遠開始感到擔心了。
便拿出了方宇之前給的方子。
吩咐王濤去抓藥。
但王濤還是覺得不對頭。
“師傅,你怎麼還相信這個方子啊?”
“我可以肯定,你就是風熱,不是風寒。”
“你不要聽那個庸醫瞎說。”
“你聽我的就對了,不用吃藥。”
“睡一覺,你的風熱明天就能痊癒了。”
王濤這麼說並非沒有原因。
長安地處北方。
晝夜溫差大。
放在現代則相當於。
白天蒸桑拿。
夜間吹空調。
王濤認爲李思遠就是白天太熱了,被熱邪侵體,才患上了風熱。
只要夜間睡一覺,寒熱相抵,風熱就能被驅逐體外。
李思遠勉強接受了。
但到了第二天。
李思遠直接就是臥牀不起了。
“徒兒,我不行了……”
“給我熬藥去吧。”
王濤來到李思遠的住所。
看着牀上奄奄一息的李思遠。
頓時就是傻愣住了。
“師……師傅,你這是怎麼了?”
“大熱天的,你怎麼蜷縮到被子裡去了?”
李思遠聽了這話。
頓時就是生氣了。
“那還不是因爲你!”
“昨天口口聲聲說我是風熱。”
“我聽你的話,啥也不吃,就睡了一覺。”
“現在醒來,我渾身痠痛得都無力了!”
“還大熱天呢,現在我只感覺特別冷!”
“別說什麼屁話,趕緊按着方大夫的方子給我熬藥去!”
王濤不敢再有什麼反駁了。
也不敢怠慢了。
連忙就按着方宇之前給的藥方熬出了藥湯。
李思遠將藥湯喝完。
渾身出汗。
不到半天就痊癒了。
王濤都傻了。
“那個方大夫給的也就是普通的藥方。”
“怎麼一喝下去這麼快就恢復了?”
李思遠氣急敗壞地怒嗆道。
“現在你還會說方大夫是庸醫嗎?”
“我看你纔是庸醫!”
“昨天我就意識到自己患的就是風寒。”
“你偏偏說是風熱!”
“你差點誤了我的身體健康啊!”
“濤兒,我覺得你欠方大夫一個道歉!”
“一個大大的道歉!”
“回頭見到方大夫,你必須給方大夫行歉禮!”
王濤被李思遠懟得都不敢回話了。
雖然風寒病剛剛痊癒。
但李思遠下午就去太醫署工作去了。
原因是長安皇城的兩個判司發了通告。
要求太醫署幫忙診治一個患了疑難雜症的嫌犯。
所謂疑難雜症就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怎麼診治的病症。
那兩個判司只能請太醫署的御醫大使李思遠出馬。
於是李思遠便帶着王濤來到了判司署。
見到了患了疑難雜症的嫌犯。
而這名嫌犯不是別人,正是杜如晦。
自從進宮被抓。
杜如晦就裝作是重症病人。
故作昏厥不醒,口吐白沫,神志不清。
爲的就是防止被一些高官發現,避免被告發。
判司署的官員本想審判杜如晦,問清他偷偷進宮的目的。
但杜如晦就是不說。
不僅不說,還裝成是患了怪病的模樣。
這可讓官署判司愁難不已。
無奈就只好讓太醫署的人幫忙診治了。
實際上。
判司讓太醫署幫忙診治杜如晦。
其實是爲了判斷,杜如晦是不是真的有病。
一衆判司都懷疑,杜如晦是裝的。
因此想讓太醫署來診斷一下。
但無奈的是,杜如晦演技太好。
都把李思遠給糊弄住了。
眼看着杜如晦四肢僵硬,口吐白沫。
李思遠便是皺着眉頭道。
“不太好說,我無法判斷他有沒有得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病。”
一衆判司面面相覷。
連太醫署都不知道是什麼病。
那還有診斷的必要嗎?
“不過……”
“我知道有一個大夫,或許可以幫忙診斷。”
“他可能知道這是什麼病。”
聽李思遠這麼一說。
判司趕忙催促道。
“那還耽擱什麼?”
“還不趕緊把那個人叫來?”
於是。
李思遠便帶着王濤出了皇城。
沿着朱雀大街。
找到了百姓醫館。
他說的那個大夫,正是方宇。
“你說什麼?要我去判司署給人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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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聽了李思遠的請求之後。
便是一臉愕然。
“不錯。”
李思遠堪堪解釋道。
“方大夫是我遇到過的,醫術造詣最爲精準之人。”
“說是神醫也不爲過。”
“實不相瞞,我是抱着慚愧而來的。”
“昨日你說我身懷風寒。”
“我起初不信。”
“可到了夜間,病情卻是加重。”
“直至今早,已經是病懨懨臥牀不起。”
“所幸方大夫之前給了我一個方子。”
“我便讓我徒兒按着方子熬藥。”
“果然身上寒病盡數痊癒。”
“在此我感謝方大夫的藥方相助!”
“才讓我脫離了病痛折磨。”
“這是我昨天欠下的一兩診金。”
“還望方宇不必推辭,儘管收下。”
“其次,我徒兒也欠你一聲道歉。”
“濤兒,過來給方大夫道歉!”
李思遠命令一聲。
身後的王濤雖然不情不願。
也不敢有所反駁。
只好堪堪走上前來道歉。
“對……對不起。”
“方大夫,昨晚是我誤會了你。”
“言語上多有冒犯。”
“還望方大夫能原諒。”
李思遠接着說道。
“方大夫,你看我徒兒也道歉過了。”
“診金也給過了。”
“我對你的敬佩之情也已是如實表達。”
“不知方大夫能否看在我的懇求之情之下。”
“答應幫我一個忙?”
“那便是我方纔所說的。”
“到判司署幫忙診斷一位疑難雜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