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似乎並沒有覺得方宇自稱神醫有什麼過分之處。
卻聽得他侃侃而道。
“也罷,既然那位大夫如此慷慨激昂。”
“我便給他這個機會便可。”
“聖上許是不曾答應封誰爲神醫。”
“但若是聖上有意。”
“封那位大夫爲司濟,倒也可以。”
“這樣吧。”
“你們把藥湯盛好一罐。”
“我給聖上送去。”
“我儘量讓聖上考慮考慮封授司濟稱號的打算。”
張判丞連忙道謝。
“謝裴大人成全。”
李思遠聽到裴寂這麼說了,便也舒了口氣。
趕忙叫了幾個太醫署官員把藥湯打包成一罐。
交予裴寂送往皇宮。
裴寂獨自提着這罐藥湯去往太極宮。
覲見李淵。
此時此刻的李淵正在宮堂批着奏章。
光是第一個奏章。
李淵便是猶豫了好久。
正爲這個奏章苦惱不已。
忽而太監彙報道。
“大王,裴大人求見。”
李淵聞言欣喜不已。
總算來了個幫手了。
便連忙讓太監把裴寂請進來。
裴寂進門。
剛行完拜禮。
李淵便興奮地說道。
“裴卿,你來的正好。”
“我有個事要請教你。”
“關於……”
“咦?”
“這是什麼?”
李淵才說到一半。
修長的眉毛忽然皺下。
目光困惑地盯着裴寂手中的藥罐。
“主上,這是我從太醫署帶來的藥湯。”
“據說是一名民間大夫研製的。”
“效果奇佳。”
“我喝完之後倍感舒暢。”
“便想着進獻給主上。”
“想着能爲主上免除病痛。”
李淵聞言便是半信半疑道。
“盛上來我看看。”
李淵其實沒病。
只不過昨天下了一場雨。
溼氣濃重。
導致李淵渾身風溼疼痛。
吃了許多藥都無法緩解風溼疼痛。
此刻見到裴寂進獻的足以化解病痛的藥湯。
李淵便想着嘗試嘗試。
可打開藥罐一看。
李淵便是徹底懵了。
“怪哉,這是藥湯?”
“怎麼聞着香香的?”
“毫無藥苦味?”
裴寂訕笑答道。
“主上,我方纔喝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這藥湯做的好喝,估計是那民間大夫手藝尚好。”
“主上若不嫌棄,先喝兩口,保準你爲藥效而驚。”
李淵感到很奇怪。
裴寂身爲宰相,向來高傲,很少誇讚別人。
可爲何今日卻如此推崇這罐藥湯?
“行吧,我試試。”
李淵半信半疑喝了幾口。
藥湯下肚。
忽然猛地一怔。
腦光一閃。
彷彿有一道耀眼的光芒貫穿全身。
愣怔過後。
李淵趕忙不留言語,轉身就撤。
裴寂頓感奇怪。
李淵這是怎麼了?
堂堂一個皇帝,居然跑了?
裴寂心覺不簡單。
便沒有退下。
一直站着等候着。
果不其然。
過不了半柱香時間。
李淵一臉舒爽提着褲子走了回來。
“哈哈哈……”
“這藥湯效果真是神奇!”
“我就喝了兩口。”
“就有尿意使然。”
“方便過後,卻是渾身頓感舒暢!”
“不止於此。”
“我身子的病痛悉數不見了!”
“裴卿,你這次可是給我獻了個大寶貝啊!”
“做出此等神效的藥湯,你可得好好感謝下了!”
裴寂微笑,趁機拱手請求道。
“主上,那位大夫確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哦?”
李淵反問。
“他又何須幫忙?”
裴寂小心翼翼恭敬答道。
“那位大夫在朱雀大街坐診行醫。”
“苦於沒有牌匾。”
“因此太醫署與判司署便想着籌錢爲他置辦牌匾。”
“我心覺此事與我方便,我便想着替他們辦成這件事。”
“於是我便想着請求聖上,能以你之名賜那位大夫一塊牌匾。”
“順便封賜大夫一個稱號。”
李淵皺下眉頭,似有懷疑。
“哦?什麼稱號?”
“司濟。”
聽了裴寂這話。
李淵頓時就卸下了懷疑。
揮了揮手爽朗一笑。
“行吧,這沒問題。”
“我還以爲是什麼出格的稱號。”
“若是司濟這種以司爲頭的稱號,給他封賜便是。”
“裴大人,回頭你就去做這個事。”
“跟木工監商量把牌匾說好,直言是我的旨意便可。”
裴寂聞言內心便是不禁調侃。
現在李淵是不覺得司濟這個稱號有什麼出格之處。
但若是李淵知道,那位大夫想要自稱第一神醫。
那李淵豈不是被氣炸了?
不過裴寂也沒有多說什麼。
乾脆拱手恭敬道。
“多謝主上成全,若無他事,微臣先行退下。”
然而。
就在裴寂轉身之際。
李淵忽然想到了什麼。
頓時叫住道。
“等會,裴卿。”
“我尚有一事請教。”
李淵終於想起了剛纔要跟裴寂商量的事情。
而這件事情,正是李淵剛纔的煩惱。
煩惱,來自於李淵手中第一本奏章。
於是乎,李淵便將奏章遞給了裴寂。
“裴卿,你瞧瞧,這個奏章,我是批,還是不批?”
裴寂低頭擡手捧過奏章。
隨後將奏章放至手上一看。
頓時面色大變。
卻見。
奏章上寫着的是。
突厥可汗鬱射設率領突厥大軍突進長城。
攻陷烏城等十餘座城池,逼近長安。
爲重振國威,抵禦外敵,李建成推薦李元吉領軍十萬北征抵抗突厥入侵。
而奏章上卻寫明瞭。
這次李元吉領軍十萬北征所需的將領裡頭。
包含着天策府數幾十名將領。
李淵擔心的不是李元吉能不能打退突厥。
他擔心的是,身爲天策府的首領,李二能答應此事嗎?
天策府衆將都是李二的親信。
要是天策衆將都被李元吉調走。
李二能甘心嗎?
裴寂知道李淵在擔心什麼。
他也知道自己的立場不足以決斷此事。
於是裴寂便是提議道。
“主上,此事莫不可武斷。”
“依我之見,要不等何時朝堂相見。”
“再與衆位大臣以及諸位皇子討論吧。”
“到時無論秦王殿下答不答應,也只能看衆人面色了。”
雖然裴寂沒有說明。
但他這番話卻是表達了他略有針對李二的立場。
李淵深感受用,便是點了點頭。
畢竟,他也對李二有所忌憚……
第二天。
一塊黑底金邊銀字的牌匾。
送到了百姓醫館。
方宇親自簽收。
可在看到牌匾的賜字的時候。
方宇頓時面色大變,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