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是個好地方,在韓彥軒看來,這裡簡直就是個人間天堂,到處都是野物,隨處可見奇草,這可要比充滿銅臭,嘈雜無比的長安好上太多。
只不過因爲地廣人稀,這裡確實不太適合人類的居住,韓彥軒是不在乎環境惡劣的,憑他的身手,這世上沒什麼地方他去不了,徐陽曾經向他描述過南極和北極,他都躍躍欲試的想要去探索一番,更別說嶺南這種大山森林了。
可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和自己一般的身手和敏覺,至少從徐家莊帶來的那些家丁就沒有。
行隊中已經有兩人被蛇咬傷了,萬幸發現的都很及時,綁住傷口,吸出毒血,問題倒是不大,不過另外一個讓人頭疼的地方,就是嶺南這裡的鱷魚太多了。
每一次渡過河流、湖泊的時候,車隊都會遭到鱷魚成羣結隊的攻擊,這些餓極的陸地殺手已經喪失理智,張着血盆大口衝向車隊,看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
這些鱷魚皮很厚,連韓彥軒全力揮砍都殺不死一隻,衆人齊心協力用弩箭才能將其射殺,其中危險不足爲外人道也。
人煙稀少,導致這裡的一切都似乎還停留在洪荒時代,很多次,韓彥軒甚至都在佈滿雜草的官道上,看到一些身穿獸皮的獠部野人,遠遠的看着自家的車隊。
這裡是一處未經開化的地方,更像是一處原封未動的遠古森林。
直到車隊行駛到泉州時,才漸漸的能感受到文明的痕跡,嫋嫋的翠煙,黃泥蓋的房屋,這樣許久不見活人的衆人興奮不已。
從嶺南進入泉州城,簡直就如同從遠古踏入了近代一般。二層的小樓,穿着唐服的漢人,種種這些。都讓在森林中漂泊了許久的行隊衆人感動的熱淚盈眶,只有遠離人煙。才知道看到同胞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泉州的建設的很發達,連韓彥軒都有些震驚這裡的繁榮,越來越寬廣的城牆,熱鬧的商隊,這裡居然有着幾分長安的影子,在這種蠻夷之地,就像是一個奇蹟一般。
不過,儘管泉州很發達。衆人卻依舊不能在此地久留,因爲他們的目標是嶺南的極南之地:海南。
徐陽似乎對海南情有獨鍾,對於他的這種想法,韓彥軒難得的和他意見相同,鬼谷就當隱世,整日在長安那種政治漩渦中拋頭露面簡直就是玷污了鬼谷的高貴與神秘。
所以當初徐陽說要派人到嶺南安頓,需要派遣一位能震的住場面的主事,韓彥軒當時就自告奮勇的接下了這個差事,幫助徐陽先行探路,一切安頓好之後。再回長安帶上徐陽他們搬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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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灞水橋了,這座石橋卻還是一點都沒變,甚至連橋兩旁的楊柳都和自己離開之前的一模一樣。兩年的嶺南光陰,似乎轉瞬就過去了。
韓彥軒擡起頭,他似乎想要好好欣賞一番眼前的夏景,儘管自己不喜長安,但是故人歸來,總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心中流轉。
灞橋上似乎站着一個人,看那個身影無比熟悉,韓彥軒也有些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不過無論怎麼看。那個身影都和自己記憶中的一樣,灞橋折柳。兩年前,也是這個同門在這裡對自己送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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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迎面停下。徐陽走了上來,臉上全是止不住的笑意。
“拜見郡爺!”駕車的扎髯大漢從車轅上翻身下馬,半跪着抱拳道。
“免禮免禮。”徐陽笑道:”劉叔在嶺南過的可好?看着都瘦了。”
那名扎髯大漢倒是有些受寵若驚,拘束道:”拖郡爺鴻福,小的在嶺南一切都好,只是那邊的飲食確實沒咱家莊上的好,故此纔有些消瘦。”
“哈哈。”徐陽大笑一聲,”那是那是,此次回莊,定要設宴三日以示慶祝,好吃好喝,定要將一身的肥膘補回來。”
扎髯大漢也是傻笑着撓了撓頭。
看完劉叔,車轅上的另一人自然是徐陽再熟悉不過的韓彥軒,一身深藍色的遊俠服,輕盈的跳下車轅,兩步走到徐陽面前。
“嶺南那邊的道路、村寨、地形、還有在海南的投資都有了安排,經過我的調查,海南有一處地勢極好的海港,三面環山,一面靠海,只是鯊魚有些多,想必在你看來應該不是問題。”韓彥軒的聲音淡淡的,雖然兩年過去了,可還是一點沒變。
徐陽仔細的看着這位老友,嶺南的日光果然要比內地的足一些,兩年時間,韓彥軒原本還比較白嫩的皮膚也曬成了小麥色。
“在外面兩年也不回個信。”徐陽語氣有些責怪的說道,像是想起了什麼,嘴角翹起了壞笑,湊在韓彥軒耳畔瞧瞧道:”聽說你在海南找到了個小媳婦?還被老劉帶回來了,是不是真的?”
韓彥軒的眼皮跳了跳,嘴角也是不自覺的抖了抖,語氣第一次出現了波動道:”你交代的要找一處面朝大海,沙灘雪白的細沙碧水海岸,我也找到了,就離那處三面環山的地方不遠。”
“哎呀呀。”徐陽隨意的揮了揮手,”那都是次要的,關鍵是兄弟的終身幸福不是,告訴師兄,那妹子現在在哪呢?”徐陽笑的很邪惡。
韓彥軒無奈的搖了搖頭,剛想張口說什麼,就被徐陽插話道:”哎呦喂,我親愛的師兄,別說什麼鬼谷不娶妻這樣的話了,生老病死,萬物繁衍,本身就是自然規律,你瞧瞧我,現在孩子都滿地跑了,你還是光棍一條,老處男的名頭說出去多難聽啊,聽兄弟的話,既然人家有意,那就對人家負責,男子漢大丈夫的,至於還怕一個女子嘛。”
徐陽每次說話似乎都有種讓人不自覺去遵循的魔力,至少韓彥軒發現他此時竟是無從反駁。
“夫君?長安到了嗎?”車簾被拉開,一名皮膚有些黝黑的女子也是從馬車中鑽了出來,然後出來的就是劉管家,還有幾位管事。
徐陽看到那名女子的時候,就是眼前一亮,急忙走了上去,有些興奮的試探道:”嫂子?”
那名女子有些戒備的看了徐陽一眼,有些生人勿近的問道:”你是何人?”
“哎呀~”徐陽一拍大腿,滿臉堆笑道:”在下是韓彥軒的同門師兄,想必你就是我那位師兄在海南救下的女子吧?”
那名女子聽聞徐陽的解釋,先是一愣,隨即便驚喜非常的說道:”你是夫君的同門?那你一定就是劉管家經常提及的徐陽徐郡侯吧!?”
徐陽面露笑意,拱手抱拳:”正是在下。”
那名女子彷彿突然變得有些拘束,連雙手該放在哪都不知道,十分粗糙的行了一女子禮,脆生生的道:”奴家見過徐郡爺。”
“哈哈。”看到面前的女子行禮,徐陽急忙上前扶起她,客氣道:”日後都是一家人了,還行什麼禮,韓師兄比我年長,你就是我嫂子了。”
那名女子似乎不怎麼通曉貴族的禮儀,只是興奮的一直咧嘴笑,讓徐陽也有些忍俊不禁。
“郡爺,我們幾人坐着四馬快車先行抵達長安,後面還有車隊,郡爺就不必親自迎接了,現在先回莊吧。”劉七仔詢問過劉叔一些事宜後,走上來對徐陽說道。
“好好好。”徐陽點頭對衆人說道:”諸位都是有功之人,回莊之後,定要大擺宴席,招待全莊上下共賀三日,不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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