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再次點燃,昏暗中有着一股叫做死寂的氣氛。..
李逸風看着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屍體,心絃也是微微顫動,行走江湖多年,手上也沾染過不少鮮血,但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這殺人於無聲,比他與仇敵大戰一天一夜,最後將仇敵手刃的感觸還要大。
杜荷見李逸風表情有些異樣,笑問道:“怎麼,怕了嗎?”
李逸風長嘆道:“不是,只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以前殺人都是憑藉自己的本事來殺,如今卻以這種手段,覺得很是彆扭。”
杜荷會心笑道:“原來是正義感在作祟,我明白,也能理解,這個問題沒有結果的,你看你自己怎麼想了。”
手段這東西,杜荷如今早已看開了。
正義感那是隻會出現在電視上的事情,要想真正的救人,真正的達成目的,唯一能靠的就是你的手段比所有的敵人高明,而不是傻傻的正義感,那玩意當不了飯吃。就如當前之局,若不是杜荷這裡的手段通天,屢屢出其不意的將賊人一點一點的消滅,他們又豈能站在這裡說話?
李逸風顯然明白這點,心底不舒服歸不舒服,但對於杜荷還是很佩服的,問道:“如何才能將下面的賊人殺了?”
杜荷並未正面回答,只是問道:“你會生火熱饅頭吧?”
李逸風點頭,這行走江湖,餐風露宿,食物都是自理,會做飯並不是什麼奇事。
杜荷卻是不同,有着大男人主義,從不下廚房,只是在以前嘴饞,學了一些烤野味的技巧。讓他點堆柴火起來還好,燒鍋這種高難度的工作還真做不來,“這就行了,上面有冷饅頭,我們去熱了,送下去,就說當點心。以我們兩人的本事,人再多也不怕,只怕他們東一個西一個,不好下手,能夠將他們聚集起來,就成了。”
杜荷在開始展開暗殺的時候,曾經爲防萬一的去廚房逛了逛,廚房裡並沒有人,他因在水裡泡了大半天,滴水未進,也翻找了會兒,發現了水與冷饅頭。
他們來到船艙二層廚房,李逸風負責動手,他則在樓梯處放哨,現在正是凌晨後不久,是人睡得最香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異常。
李逸風擔心時間長了讓人察覺,火燒的的特旺,還不住的用吹風筒吹着氣,不多時饅頭已經熱好。
他們準備好了饅頭,杜荷將船艙二層與三層的樓梯口的蓋板蓋上,以防聲音傳至最頂上。只要他們計劃成功,以當前的形勢敵人知道與否已經沒有了意義,可要是沒有察覺卻有奇襲之效,儘量避免終究是好事。
杜荷找了把環首刀掛在身後,來到了船艙四層。
船艙第四層最爲空曠,但除了存放一些槳板以外,沒有擺設任何的物品空空曠曠的,有將近五十人在左右兩側搖着槳,四周零散的站着持刀的賊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誰要敢偷懶,少不了一陣狠打。
杜荷與李逸風各自捧着蒸籠,對着衆人一聲呼喝:“兄弟了,餓了吧!吃一個饅頭,填填肚子。”
衆所周知,這晚上的凌晨時分是人最容易飢餓的時候,一衆監視的賊兵早已飢腸轆轆,只是他們都是小嘍嘍,在食物珍貴的古代,他們哪裡有消受夜宵的權力,只能忍着。但聽這夜宵送達,一個個露出了意外的笑容,一擁而上。
在他們心底本能的認爲,這艘商船已經被他們佔據,船上都是他們的人,所有外人都被他們擒拿住了,不會有人能與他們作對的。根本想不到杜荷、李逸風居心不良。
這也是敵明我暗的最大妙處。
杜荷細數來人一共有十三個。
看着近在咫尺全無防備的賊人,杜荷、李逸風互望了一眼,暗自對彼此施了一個眼色。
兩人會心的退了一步,對着那些吃的津津有味的賊人下了殺手。
李逸風長劍抖動,連刺五劍,劍劍透體而入,長劍準確無誤的刺入賊人的心臟,讓他們不發一語的倒地而亡。
他的劍法將“快準狠”三個字,發揮的淋漓盡致!
杜荷刀光一閃,割破了三個人的咽喉,劃破了第四人的胸膛。
餘下幾人大駭,個個如夢初醒。
“砰!”杜荷一腳蹴出,命中剛把刀子拔出了一半的另一名大漢面門處,把他踢昏了。
有四人離杜荷最近大駭,魂飛魄散,分往兩旁滾開去。
杜荷心中暗笑,大步追上一人,一刀直將他的腦袋給砍了下來,環首刀脫手而出,激射出去,射殺了一人。
餘下兩人見他丟了武器,猙獰一笑,拔劍分左右撲殺回來。
杜荷不疾不徐,眼見兩把長劍就要將他透體而入的時候,身形一閃,雙手巧妙的一搭,竟然將他們手中的長劍準確無誤的刺入彼此的身體中去。
頃刻間十三人以被他們殺了個乾乾淨淨,幾乎沒有弄出多大的聲響。
倒是那些被俘的那伙伕船伕見此異變,發出了陣陣驚駭的呼叫聲。
賊人來不及呼叫,卻讓那些被困的伙伕船伕卻意外的驚呼了起來。
李逸風忙道:“別叫,我們是救你們的。”
杜荷搖頭苦笑,心知如此一叫,船艙最上層的人是不可能聽不到的,他們已經由暗轉明瞭,當即不在打這奇襲的注意,決定強攻,道:“賊人打劫,要不拿起兵器跟我們反抗,這樣或許可能一死,但有機會回家。要不就是讓賊人殺了,要不就是當他們的奴隸,爲他們幹一輩子的苦力活,永遠也見不到自己的親人。兩種選擇,選擇前者的拿兵器,隨我們一戰!”
杜荷這番話卻勝過李逸風許多,李逸風沒有上過戰場,不知道一個人在絕望中孤注一擲的時候所擁有的力量。聽杜荷如此說來,一個個的伙伕船伕眼中都透露着深深的感觸,一想到自己可能一輩子成爲奴隸,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家人,那種悲慘的情緒形成了一股無與倫比的抗拒力量。
他們僅僅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就相繼站了起來,找到稱手的武器,站在杜荷的前身,他們的一個個眼睛都紅了,身上有着一股野獸的氣息。
這就是人!
在自然界中,人就是高智慧的野獸,也有自己的逆鱗,擁有感情的他們,家人無疑就是最大的逆鱗。
既然行蹤已經暴露,也就無需任何的詭計了。因爲他們已經擁有了絕對的力量,在任何的情況下,只要擁有絕對的力量,就可以無視任何的陰謀詭計。
杜荷初次行動時就在船艙二層殺了二十多人,船艙三層他獨自殺了十個後,與李逸風合作殺了二十四人,在這船艙四層兩人一起又殺了十三人,還要加上日間在甲板上讓杜荷他們殺的,共計七八十人。根據船主的情報,因爲出了一些差錯,新聘請了八十位舵手伙伕。這些人中只有極少的一部分沒有參與此次活動,加上臨陣倒戈的至多不過九十人。
這也就意味着如今賊人只有十幾個幫手,而他們除了四十個讓杜荷激發起血性的好男兒,還有一百來個可以虛張聲勢的人物,他們完全可以在正面上取得壓倒性的勝利。
在這種情況下若還躲躲閃閃的,想這個詭計,用那個陰招,那就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了。
李逸風也有些憋壞了,一聽杜荷決定強攻,馬上舞動着手中帶血的劍道:“杜兄,跟你要個人!今早那個帶隊抓我們的王八蛋讓我來收拾!”到現在爲止,他腦中依稀記得那個不滿十歲的孩童讓那個頭目砍下腦袋後的景象,也記得那個婦人被他破開肚子後的情形,更記得當時那頭目發狂大笑的笑臉。
杜荷知他心思,點頭應諾,當下與李逸風打着前鋒,領着一干血氣方剛的勇士向樓上衝去。
當他們衝上一樓的時候,樓上的那羣賊人並沒有如想象一般的瘋狂逃竄。他們已經聽到了驚呼聲,察覺了異樣,更清楚敵強我弱的情況,但卻沒有任何的慌亂,而是以弩箭組成了箭陣,封鎖樓梯口。
杜荷等人竟然一時攻不上去。
杜荷一臉不解,嘀咕道:“他們不是一羣烏合之衆嘛?”他低頭沉吟,腦中突的閃過一個念頭。他們動作如此迅捷,能夠在不知不覺中,掌控這艘船,顯然有着精密的計劃,但成員卻相互不認識,而且警覺心低下。
莫非這是有意混淆視聽,表面上是臨時隨意組成的一羣盜賊團伙,實際卻是一次有預謀有組織的行動?
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大,只要將船停泊到隱秘密處,將所有不相干的了一個個的都給殺了,只餘下真正的心腹,那些財物他們就能獨吞了,而且乾淨利落,不留一點痕跡。
所以這其他人是烏合之衆,但他們的首領和身旁的手下卻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如此想着,杜荷再度萌生了疑問,不知道這夥人跟李建成餘孽有沒有關聯,他們急需錢所以幹這打劫的勾當。
見杜荷沉默不語,李逸風以爲他沒有什麼好注意,索性道:“不如這樣,我衝上去吸引弩箭,杜兄在利用他們上弦的空隙衝上去。”
“不用!”杜荷冷冷一笑,“我有法子逼迫他們與我們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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