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是性格如楚留香一般無二,最討厭的就是爲富不仁的奸商。所以,楚留香時常去偷那些富商的寶貝,用來賑濟災民。
後世中的杜長天在追回國寶之餘,也常常到那些富得流油的富豪家中弄幾件價值不菲的寶貝,做一些不知名的好事。
來到古代,由於身份尊貴了,跟杜荷來往的不是皇上公主,就這個名門之後,那個名將之子,極少遇上奸商之流。
今日外出遇到一個,心思立刻動了起來。
他見那奸商的手時刻握着包裹,即便在於那少女討價還價的時候,依然如此,心知包裹裡一定有好東西。於是,在與之照面的時候故意碰撞上去,以便吸引住他的心神,將包裹裡的東西拿走。
至於那險些栽倒自然也是裝的,若非如此,奸商也不會因爲得意而變得粗心大意,絲毫不知寶物被盜。
拿到手的是一個木製的長方形的小錦盒,錦盒由一把小鎖鎖住。
對着這種小鎖,杜荷不屑一顧,實在沒有挑戰性。要知道“洛克菲勒家族”那號稱完美無缺的電子金庫都讓他來去自如,這種石鎖形狀的小鎖,他閉着眼睛都打的開。
僅僅只是取下頭上的髮簪,不過三秒鐘便開了鎖。
打開錦盒,盒子裡放的不是杜荷想象中的珍寶,而是一本小冊子。
“什麼東西!”杜荷拿出小冊子翻開看了看,裡面記載的卻是一切雜七雜八的東西,有《論語》有《禮記》也有《中庸》的,一兩張就是一本書的內容,猶如一鍋大雜燴,古怪的很。
看那奸商緊張的模樣,杜荷還以爲是什麼寶貝,哪裡想到會是一本古怪的小冊子。他將小冊子前前後後的看了又看,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珍貴之處。
正好奇之際,卻見前方馬蹄作響,塵土飛揚,十餘騎呼嘯而來。杜荷眼尖,遠遠就看出爲首那人竟是那位早已離去的奸商,心中一動,將錦盒、小冊子收了起來。
對面奸商護衛漸漸逼近,與杜荷他們擦肩而過,遠遠離去。
杜荷見那奸商神色惶恐慌張,更爲好奇,心道:“莫不是他們發現貴重物品丟失,回茶棚找尋?”
杜荷再次將錦盒與小冊子拿了出來,再三看了看,實在看不出這有何寶貴之處。
也許這小冊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不一定,杜荷想着將小冊子往懷裡一塞,叫了一名護衛,讓他帶着錦盒抄近路丟在茶棚附近顯眼的地方,並且讓他藏身一處看看那奸商的反應在做定論。
一個時辰,護衛趕了回來。
“怎麼樣?”杜荷好奇的詢問。
護衛道:“那商賈看了錦盒大喜過望,但隨即發現錦盒裡空無一物,登時惶恐不安了起來。發瘋似地查問茶棚裡的店家,問他們是否知道誰動了錦盒!”
杜荷第三次拿出了懷中的小冊子,又一次認真的看了遍,依舊沒有察覺有什麼獨特之處,心道:“可以肯定,那奸商如此慌張、惶恐就爲了這本小冊子,這小冊子也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他將神秘的小冊子收藏了起來,一路東行,過了潼關,趕了一日路程,在當天夜裡,杜荷一行抵達了洛陽。
在洛陽的城門口,杜荷與他安排給那陌生婦人的馬車護衛匯合。在他們馬車的旁邊,意外的站着一位妙齡少女。少女方當韶齡,不過十四五歲年紀,長髮披肩,一身粗布麻衣,頭髮上束了條絲帶。雖然穿着簡樸,但肌膚勝雪,嬌美無比,容色絕麗,不可逼視。
少女見他們到來,臉上一喜。
杜荷覺得有些面熟,但卻不知在哪裡見過。
杜荷問向車伕護衛:“那三人如何了?”
車伕護衛尚未回答。
那妙齡少女已經站出來道:“託杜公子洪福,我娘身體已經好轉,現正在城裡客棧歇息。若非公子慷慨相助,武照真不真如是好!”
杜荷猛吃一驚,聽她聲音,依稀便是那少女的模樣,但一個全身襤褸,一個貌似天仙,兩者差距,實在過於巨大,當即笑道:“姑娘這妝一卸,讓人險些認不出來。”
他無心說着,忽然覺得武照這名字相當的熟悉,靈光一閃,神色微變。
武曌,日月當空,這不是女皇武則天的名字?
難道?
莫非!
眼前這位十來歲的小娘子就是歷史上那個未來的女皇帝,讓整個唐王朝戰慄、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六親不認的鐵娘子?
不過歷史上不是沒有記載武則天原來的名字嗎?
武媚娘、武才人、武昭儀叫的多,這武曌應該是在她即位時自取的吧!
難道歷史記載遺漏,沒有這武則天原來就是叫武曌?
“不知姑娘哪裡人士!”杜荷有些膽戰心驚的問道。
武照對於杜荷這一問有些愕然。
杜荷心知武照玲瓏剔透,最愛多想,忙解釋道:“我看姑娘舉止文雅,說話大方得體,應該不是尋常人家出身,不知爲何落得如此地步?”
武照面色一暗,答道:“小女子是幷州文水人,家父武士彠,也曾爲大唐建立功勳,封一品應國公,我乃家中次女。前年,家父去世,大哥二哥爲強佔家業對我母女幾人百般虐待。母親不忍我等繼續受苦,離家投奔孃家而來。途中盤纏用盡,不得已上山採摘野果充飢,以致被毒蛇所咬。”
武士彠,家中次女,武照!
種種條件無不顯示出眼前這纖弱女子就是鼎鼎大名,大名鼎鼎的女皇武則天!
杜荷強忍心中震撼,問道:“可曾找到親人?”
武照黯然的搖了搖頭道:“孃家中人早已在兩年前就搬離了洛陽,去向不明。”
“那你們……”杜荷見武照神色悽慘,想起她這些年的經歷,心中也生出了憐惜之情。不管眼前的女子將來的成就如何,但如今卻是一個可憐人而已。
父親病故,本就是大悲之事,可在這當頭卻受到了家人的虐待,她們承受不住,跋涉千里來洛陽求親,尋求依靠,但親人卻早已沒了音訊。
這種滋味,最是難受了。
“公子不必爲我們掛心!”武照殷殷一禮,笑道:“我以與母親商議好了,在洛陽略作休整,便前往長安用公子支助的銀錢做些小本生意,養家餬口。我相信天下之大,終有我一家人的容身之處。我武照相信,即便不靠任何人,我一樣活的下去,一樣能夠養家餬口。”
武照年紀雖小,但說這話時,眼中卻充滿了堅韌不拔的神色,有股絕不對命運低頭,絕不向生活服輸的氣概。
只是武照出身國公,地位也算高貴,若不是被逼的走投無路,又豈會生出從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