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徐府附近受到昨夜高音襲擊的住戶,不約而同的查找起了深夜散發噪音的源頭。
不多時,一衆人就得到了徐府遭竊一事,得知昨夜的那一聲厲吼是因爲徐曼成因夜明珠遭竊而發出的悲慘叫喝。面對如此消息,一衆人相繼一笑,這心中充滿了快感,也不去計較昨夜的打擾清夢了。
徐曼成因爲人傲慢,欺善怕惡,人際關係並不是很好。對於他府中失竊,幸災樂禍的要佔據絕大部分,只有小部分人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唯有個別,極少數人是爲他叫屈的。
遭受盜竊的原因也在多嘴的下人口中傳播開來,盜帥之名,終於初次在揚州傳開。
得知因果的人無不瞪目結舌,盜賊見過不少,但何曾遇到過這樣的盜賊。動手前先留短箋通知,離去後再度留短箋表示。
這做賊,做到這個份上,還不愧留貼上自稱的那一句盜帥。
那極度的自信,來去無蹤的手段,一句盜賊中的大元帥當之無愧。
原先還有人懷疑此事的真實性,但徐曼成一讓大夫救醒後,立刻哭天喊地,跑到官府報官,將“盜帥”告到了官府。這才足以取信大衆,官府緝盜,天經地義。可是誰是盜?盜在哪?長得什麼模樣?
三個問題徐曼成完全無法回答,他根本不清楚那個留貼的盜帥是什麼時候將短箋貼在他的後心的,更加別說是什麼時候將夜明珠取走,留下的短箋了。他作爲當事人,連人影都沒有看到,一問三不知,這叫官府的人如何緝拿?
一時之間,揚州上下都在開始討論起這個“盜帥”來了,盛傳的沸沸揚揚,大多都在讚歎這個盜帥有本事,好手段,說他壞話的卻不多。實因徐曼成太不得人心之故。
廣源客棧!
這裡是揚州最好的客棧之一,武媚娘與雲卓正住在這間客棧。
武媚娘懶散的睜開眼睛,昨夜再想杜荷的下落,將失蹤前的種種記憶,一一在腦中如放電影一樣,重新回憶,想從中找一些線索,但很可惜,愁思了大半夜,始終毫無所獲,睡去時,已經是凌晨左右了。
這一睜開眼,發現天已大亮。
不慌不忙的起身梳洗,走出房間時,發現雲卓早已等候多時,但表情並沒有任何的變法。
見她到來,雲卓笑着上前道:“媚娘,這是揚州最有名的包子,味道獨特保證在長安買不到。”
武媚娘直接從他身旁走過,將他視作路人,更或者是一根電線杆,別說理會,連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在一旁坐下,叫了小二,點了早餐。
雲卓尷尬的站着,臉上表情一陣青一陣白,爭紮了會兒,在武媚娘對面做了下來:“武姑娘,這包子味道真的很好,不信你嚐嚐!”
聽他叫了“武姑娘”,武媚娘這纔看了他一眼,隨手拿了一個,輕咬慢嚼。
這時,鄰桌正在說着昨夜徐府遭竊一事,正好說到盜帥短箋通知。
武媚娘直接愣住了,耳朵豎得直直的,那原本那無精打采的雙眼,竟然在一瞬間閃爍着湛湛神光,臉上突的露出了萬分的喜悅……原來的武媚娘回來了!
原來,武媚娘知道所謂的盜帥就是杜荷。
當然杜荷並沒有告訴她,可要記着一點,寧願懷疑地球是不是圓的,也不能懷疑武媚孃的智商。
在洛陽的時候,武媚娘已經見識到杜荷那神出鬼沒的輕功。雖然她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但是那一夜的經過,她這輩子也無法忘記。長安後的再會,武媚娘向杜荷述說着心事,說出了賀蘭家人的可惡,杜荷那爲她們抱不平的神色,她一樣牢記心底。
第二天,所有對不住她大姐武順的賀蘭家相繼遭竊,讓一個能夠飛檐走壁,神出鬼沒的盜帥,盜去了所有的寶貝。
武媚娘立刻就明白了,這是杜荷在給她們報仇。
同時也自然知道鬧得當時沸沸揚揚的盜帥就是杜荷,只是擔心這則消息會給杜荷帶來不便,所以誰也沒有透露,一個人將這不爲人知的秘密記在心底,獨自分享。
如今意外聽到了盜帥的消息,立刻意識到杜荷就在揚州,這留貼正是他當初對付賀蘭家的手法之一,心道:“杜大哥的失蹤應該是奉命處理機密事情,他來揚州,我也到了揚州,這算不算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如此想着心底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羞羞的,甜甜笑了起來。
那傾城一笑,直將他對面的雲卓看的眼珠子都掉了下來,也露出狂喜之色:他還以爲自己的一番心意終於依靠這愛心包子打動了面前的這位不苟言笑的佳人,除去了那高傲的外衣,變得害羞了起來。將剩餘的包子遞了過去,笑道:“武姑娘,好吃,你就多吃一些!”
武媚娘這幾月因不知杜荷安危,心情不好,胃口也極差,平時用餐只是隨便的填填肚子,如今得到杜荷無恙的消息,也就安心了,胃口也跟着好了起來,笑吟吟的伸手接過雲卓遞來的包子,喜滋滋的吃着,想起了昨天的那道身影,心道:“既然同在揚州,昨天我見到的背影也許就是杜大哥呢……早知道當時就應該叫他了。”
如此想着心中又有幾分的後悔,小嘴嘟起,但轉念一想,暗道:“杜大哥,喬裝來到江南一定身負重任,我又豈能將他的身份暴露,壞他大事?知道他平安,我就滿足了!要是能夠見他一面,那就更好了。杜大哥就在揚州,不如……”她神色動了動,笑語嫣然的道:“雲公子,不知今日可有時間陪我到街上轉轉?”
雲卓只覺得骨頭都酥了,整個人輕飄飄的,忙道:“武姑娘所求,雲卓豈敢不從!”
武媚娘咪嘴輕笑:想着要是能夠在街上相遇,哪怕是擦肩而過也是好的。至於對於雲卓,她根本沒有去想。這傢伙是死是活,與她何干,她心中只有一個杜荷而已,其他的男人實在無法入她的眼。
“嘶!”
杜荷扭着脖子,一覺醒來,只覺得頭昏眼花,身體極不舒服,起身從屋角的臉盆裡沾了點水,拍了拍臉,依舊覺得頭腦殼痛如針刺,心道:“這是怎麼了,難道生病了?”
看了一眼牀上的夜明珠,突然記起夜明珠有極重的輻射,一拍腦袋,叫道:“活該啊,怎麼將這忘記了!”
昨夜的行動可謂成功之極,回來的時候,不知將這一袋夜明珠放在哪兒。這一袋子的夜明珠依照後事的人民幣來計算都不下上千萬了,實在貴重,不能隨手亂丟。
想了一想,索性將夜明珠丟在牀上,這樣也好看護,順便嚐嚐枕着珠寶睡覺的滋味,當時感覺還不錯,卻忘記了夜明珠輻射大,這一事情。
想不到立竿見影,只是一個晚上,杜荷就隱隱受不了,一邊揉着腦門,一邊對於那徐曼成產生了由衷的敬意,自己一個晚上都受不了,他卻整整抱着夜明珠睡了十幾二十年,這份百毒不侵的能耐,天底下也僅此一人了。
休整了好一會兒,杜荷才覺得好了一些,直接揹着一大袋夜明珠出了門。
對於“盜帥”所造成的轟動,杜荷視若無睹,一副跟自己全無關係的模樣,只是佯裝在房間裡睡了一宿,什麼也不知道。
唐朝是律法對待百姓是很寬鬆的,並不會干擾到百姓的基本生活。
即便他們知道盜帥就在城中也不會蠻橫的挨家挨戶的搜查搗亂,更不會胡亂抓人,搜索他們的包裹,造成恐慌。他們最多就是封鎖四門,搜索進出百姓的隨身物品,然後負責處理此事的官員明察暗訪,緝拿真兇。
所以杜荷很自然的將一包贓物帶到了大街上,也沒人會懷疑他揹着的這個一袋子玩意是夜明珠。
此外他一臉的平靜,無所謂,根本沒有半點做賊心虛的感覺,更加讓人無從懷疑了。
穿過西街,杜荷意往西街盡頭去找皇甫皓華:爲了更好的傳遞消息,杜荷讓皇甫皓華在江南的各大城市都開設小酒館,作爲據點,以便更好的進行聯絡,佈置任務。
揚州並非江南,但卻是東南第一大都市,也是重點調查的對象之一,所以也有一家新開張的小酒館。
杜荷疾步而行,驀然間卻見前方武媚娘緩緩向這邊走來,身旁還有昨天的那個帥哥,不由得苦笑,這揚州真的就那麼小嗎?他想找個地方避開,卻見自己在大街中央,無處可避,索性裝作毫不在意的直接走了過去。
兩人擦肩而過。
杜荷避開了她的眼神。
武媚娘也僅僅瞄了他一眼,形同陌路。
但她眼角卻已經笑開了花,見一面已經知足了,滿足的笑了笑對身旁的雲卓道:“去杭州找我大姐吧!”
杜荷還不知武媚娘一眼就將他認出,還有些慶幸,在確定無人跟蹤以後,走進了街尾的小酒館。
小酒館不大,由於偏僻也沒有幾人,皇甫皓華與巴宇興已經在酒店裡等候多時了。
PS:月票有回掉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