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衝、柴令武、蕭賀呆呆的看着書桌上的三枚骰子,那表情想死的心都有了。
誰想得到杜荷竟如此的好運,這三個六,最大的點數,信手就來。
房遺愛那本哭喪着的俊臉,立刻咧嘴大笑了起來。這輸給自己的兄弟,他一點也不覺得難受。
杜荷也故作姿態的大笑了起來,“好運好運,承讓承讓!”
他是大盜,一雙巧手誰能可比?區區擲骰子自然是手到擒來。
一把將桌上了五枚玉佩都拿在了手上,房遺愛的那塊收了起來,自己的那塊掛在了腰間,其他三塊拿在手中把玩着。他拿着蕭賀的那一塊,左看右看,看出是塊好玉,而且手功相當不錯,具體值幾個錢,卻不知曉,“房兄,你說這玉佩值幾個錢?”
“這玉質不錯,手功也算精細,大約值十五兩銀餅吧。”房遺愛只是看了兩眼就報出了價格。
“十五兩銀餅?”杜荷眼中一亮。
銀餅也就等於銀子,是大唐貨幣的一種。十五兩銀餅,聽起來不多,但杜荷熟知大唐歷史,知貞觀年間的物價。
史書記載“貞觀初,戶不及叄百萬,絹一匹,易米一斗。至四年,鬥米四五錢,外戶不閉者數月,馬牛被野,人行數十里不糧。”
貞觀年間物質文明極大豐富,一斗米只賣5文錢,通常一兩銀餅折1000文銅錢(又稱一貫),就可以買200鬥米,10鬥爲一石,即是20石,唐代的一石約爲59公斤,以一般米價1.75元一斤計算,一兩銀餅相當於人民幣4130元。
十五兩銀餅等於6萬人民幣,不算少了。
“這個呢?”杜荷拿起了柴令武的玉佩,看的出來,柴令武的玉佩要比蕭賀的珍貴的多。
“市價可買三十兩銀餅……咦!等等,這玉佩上刻着‘平陽’二字,這是已故太上皇贈給平陽公主的玉佩,價值只怕不好估量。”房遺愛說的頭頭是道。
“你知道的倒是詳細!”杜荷好奇的問了一句。
房遺愛卻嘿嘿一笑:“這有什麼,平時我沒少將家裡的東西拿出去當,對於玉石市價,可謂瞭如指掌。”
“呃……”杜荷徹底無語,這種夠丟臉的事情房遺愛卻成夠如此自豪的說出來,這確實是一種本事。
“好!”杜荷一拍手道:“柴兄的玉佩四十銀餅,蕭兄的玉佩十五銀餅。就這樣了,明個把錢送上來,物歸原主。”
柴令武、蕭賀只能入若敗的公雞一樣,默然的點了點頭。
“杜兄,那我的呢?”長孫衝猶如犯人一般,聽候着杜荷的審判,但見杜荷沒有給他的玉佩報價,只能鬱郁的厚顏問了一句。
跟杜荷鬥了不下數十次,長孫衝無一敗績,今日莫名的慘敗,讓他鬱悶若死,那表情就如吃了大便一樣難看。
“這個嘛!”杜荷拿起了長孫衝的那塊玉佩,不愧是御賜之物,不論質地手功都遠非柴令武、蕭賀的玉佩能夠比擬的。
房遺愛也閉上了嘴。
大唐皇帝李世民贈送的東西又豈是能夠用價錢衡量的?
杜荷呵呵一笑,道:“這玉我不喜歡!”他一甩手,竟將這玉佩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玉佩畢竟是脆弱之物,那禁得起杜荷這猛力一砸,登時四分五裂了起來。
長孫衝傻了,柴令武呆了,蕭賀愣了,便是房遺愛也怔住了。
過了許久,長孫衝回過神來,伸手抓向杜荷,爆喝道:“你敢摔了我的玉佩?”
杜荷輕退一步,閃避開了,輕笑道:“長孫兄說錯了,不是我摔了你的玉佩,而是我摔了我自己的玉佩。那玉佩是我的,我想怎麼摔就怎麼摔,你有意見?”
杜荷輕輕的說着,淡淡的笑着,說不出的瀟灑飄逸。
長孫衝又驚又怒,杜荷今日的表現讓長孫衝側目,可從小到大,他那點不比杜荷出色,那點不比杜荷要強。可偏偏李世民將他最愛的長樂公主許給了杜荷。
長孫衝本就與杜荷交惡,如此更是將杜荷視爲生死大敵。只要一有機會,長孫衝就會在背地裡陰杜荷,將他的名聲搞臭,讓他成爲人渣惡棍,以證明自己比杜荷強,比杜荷更配得上長樂公主。
許多年下來,事情就如他想的一樣,杜荷沒他聰明,杜荷沒他討先生喜歡,杜荷沒他得李世民的歡心,至於才學更是相差甚遠。
種種情況無不證明杜荷遠遠比不上他,而長孫衝更是完全不將杜荷放在心上,不屑與之相提並論。可今日杜荷卻勝了他一籌,贏的他毫無脾氣,連最喜愛的玉佩都讓對方堂而皇之的砸了。
在看杜荷那種坦然自若的笑容,在長孫衝的眼中,這種笑容毫無疑問的,成了恥笑。
一股無名憤怒之火,從心頭霍然燃起,長孫衝那英俊的臉上,突然有些猙獰了。他這種性子,最容易走上極端,一時之間,他竟然不能夠接受這個事實。
紅着雙眼,發狂似地撲向了杜荷。
杜荷眉頭一皺,心底對於長孫衝立刻看輕了許多,還以爲是個小狐狸,哼,就這點氣度,哪裡配跟長孫無忌這老狐狸相提並論。
輕輕的退開了一步,雙手借力用力,將長孫衝甩了出去,摔了一個狗啃泥。
“好膽!”見杜荷“出手”打長孫衝,柴令武、蕭賀也不能不聞不問了,揮着拳頭,向杜荷打來。
杜荷正欲還擊。
房遺愛卻擋在他的身前,“嘿嘿”一笑:“打架少的了我房二爺!”他伸雙手分別抓住柴令武、蕭賀的拳頭,一擡腳,直將兩人踹飛了出去。
杜荷驚訝的看着三丈開外滿地打滾的柴令武、蕭賀,忽的想起來房遺愛在史書上的記載:“次子遺愛,誕率無學,有武力。”
嘿,這傢伙還真有兩下子。
房遺愛向他擠了擠眼道:“這兩雜碎我來擺平,長孫混蛋就交給你了!”
杜荷會心一笑。
這時長孫衝又向他衝了過來,杜荷搖了搖頭,避讓開來,伸腳一絆,又讓他摔了一個狗啃泥。
長孫衝有些武力,但又哪是杜荷的對手。
別說杜荷的“五氣朝元”已經入門,身懷楚留香的高深步法,便是杜荷棄之不用,以他的對敵經驗也足以輕易的戰勝長孫衝。
何況長孫衝失去理智,如同半個廢人。
雙方的差距根本不在一個檔次,杜荷動手的想法也沒有。
只不過長孫衝硬要自不量力,他也無可奈何。
杜荷又一次將長孫衝拌倒在地。
“夠了,別再鬧了!”在屋外偷望了許久的長樂公主終於忍不住他們的胡鬧走了進來。
在她身旁還站着一臉震驚的李雪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