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嬌豔嫵媚,遠看猶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近看更是人比花嬌,媚豔無匹。那雲卓也是一位俊俏風流的人物,稱一句神采飛揚的濁世佳公子一點也不爲過。
這兩人站在一起,僅從外表上看,當真是珠聯璧合的一對。
杜荷不知武媚娘爲何會來到揚州,但看着他們兩人,看着似乎是一對璧人的兩人,不知爲何,心底極不舒服,有一股酸酸的感覺很不是滋味,心情極度不佳,不由心道:“媚娘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那人是誰,怎麼感覺如此礙眼!”
如此想着,不由啞然失笑,搖頭低語:“我這不是吃醋了吧!”
多看了他們兩眼,還是感覺有些在意,但想起武媚娘對那卓公子的態度,也微微一笑,那很明顯是敷衍的神態,心底也沒由的一陣安心,好像有什麼大石落地了一樣。
杜荷心知現在不是暴露自己的時候,轉身離開了。
這望江樓最頂上的瞭望臺四面接通的,武媚娘與雲卓站在南面看着北方的長江,而杜荷由西面返回樓內順着樓梯往樓下走去。
武媚娘猶如有心電感應一般,回頭望了一眼,但並沒有看見任何人影。
百般無聊的四處看着,雲卓不厭其煩的給她介紹這眼前的一切。
無可否認,雲卓的口才很好,但面對如今這個狀態的武媚娘註定了他的悲劇,任憑他如何的能說會道,誇誇其談,得到的無不是敷衍的幾句應對,一副完全不放在心在,便是問她雲卓先前說了什麼,她也未必答得上來。
漫不經心的來到西面,樓下一道熟悉的背影閃過,武媚娘肩頭抖動,精神突的大好,正打算開口叫喚,驀然想起這些天自己眼中莫名其妙的會浮現杜荷的身影,那一閃而過的時身影又如何真的起來,心情失落,淡淡道:“回去了!”
雲卓搖頭輕嘆,實在摸不透武媚孃的心思。他受到武順的邀請,充當護花使者,這初次與武媚娘見面就驚爲天人,可儘管百般討好,但武媚娘卻始終不假以顏色,還的時候甚至理會都懶得理會,這心中實在不是滋味。
*****夜幕降臨,以近凌晨。
杜荷一身夜行衣,如夜黑般的幽靈,出現在徐家的屋頂上,他在磚瓦上急行,卻沒有留下任何的跡象。
可以看出,徐府個個要道都有護衛把守,但他們卻想不到杜荷會從天而降,空有嚴密防守,就是奈何不得杜荷分毫。
早在今曰上午,杜荷已經將徐府的一切佈局記在心底,面對這佔地面積極大的府邸,直往目的地飛馳而去。
徐府佈置華麗,佔地面積比他的府邸還要大上一些,但離不開坐北向南的特有習俗,這主臥室正在北面。據他了解,徐曼成對於夜明珠的癡迷就如武者對於武藝的癡迷一樣。武者一天不練武就會覺得渾身不自在,而徐曼成是一天不摟着夜明珠睡覺心底就不痛快。
這在揚州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所以杜荷將目光盯放在了徐府的臥室,以徐曼成的這種姓格,他不可能讓收藏的夜明珠離開他很遠的。從屋頂避開重重守衛,站在徐家正房旁邊的客房屋頂,高處居高臨下的眺望徐家正房的景象。
徐家正房是整座府邸最豪華的落院,假山池塘翠竹,完全符合南方人小橋流水的審美觀。在落院裡聚集着三十餘人,還有人在四周不停的在附近巡邏,巡邏的護衛都牽着兇狠的大狼狗,他們各舉火把,將會四周照的通明,做足了嚴密的防守。
杜荷心笑:“就屬這裡防守最嚴,自己猜的不錯,這裡就是此行目的地。”
徐家正房是一個讀力的空間,杜荷所在的客房屋頂距離正房屋頂最近,但也有六丈的距離,也即是十六七米的樣子。
以杜荷的輕功遠遠不足以凌空飛行十六七米,更何況徐家正房的屋頂明顯高於客房屋頂,這想要斜上飛行,更加困難。
不過,這並難不倒杜荷,機會向來只給有準備的人,在事先他已經探測了地形,發現了這一情況,特地準備了套馬拴,一條抹上墨汁通體發黑的繩索,在他投拋下,準確無誤的掛在了對面的屋檐角上,另一端繩尾,綁在一把匕首上,插着客房的屋檐,登時一道細細的橋樑出現在了兩房上空,繩索黑色,在黑夜裡,根本無法察覺。
杜荷輕功已有一定火候,雖無法凌空飛行十六七米遠,但只要給他借力地點,越過區區十六七米,那也是小菜一碟。
踏着繩索如入無人之境的出現在主房的屋頂,用力一扯繩索,將作案工具收回,翻身閃進了二樓陽臺。
也許是怕人監守自盜,院子裡聚集了三四十名護衛,還有大狼狗護航,可房間裡卻沒有任何一人。
杜荷大模大樣的走進了二樓的廳堂,這一進廳堂就讓左手旁奇特的光線吸引了。
那是最大的一件臥室,房門緊鎖,但從門縫露出的空隙中卻有着一股奇異的光芒,那不是燈火,而是綠顏色的熒光,那是夜明珠散發的光亮。
夜明珠大小各異,種類不同,但都是含有能夠散發熒光的化學物質,所以不論是什麼樣的品種,散發出來的顏色都是一樣的。
他重新返回屋頂,憑藉着印象,悄悄的揭開了屋瓦,頓時間一股強烈的熒光偷出,射的他眼睛發花,暗自咋舌,什麼夜明珠如此了得,待眼睛適應後,對着洞口往下,這一看登時讓杜荷眼中露出了熊熊怒火:這太瞧不起人了!
只見房間各處桌子上,凳子上,花瓶上,盆景中,只要是能放東西的地方都擺着一顆夜明珠,這細細數下來,竟然不下八十多顆,難怪如此的光亮刺眼。而在屋角的巨牀上,一座肉山正在“呼啦呼啦”的大睡。
徐曼成這混賬東西,明知自己要來,竟然還將夜明珠光明正大的擺着,不找個地方藏起來,這分明是瞧不起自己嘛。
杜荷這剎那間覺得受到了藐視,心頭火起,眼中以冒出怒焰,惡狠狠的想到:“好你個徐珍珠,你瞧不起小爺,小爺今曰就讓你這徐珍珠變成徐無珠。”
其實杜荷這裡是錯了,這並非徐曼成瞧不起他這盜帥,而是壓根就沒有瞧上眼過。
杜荷這盜帥在長安或許還有些名望,但卻沒有傳到揚州,在揚州生活的人,上至官員,下達百姓,從來不知盜帥是哪根蔥哪根蒜。徐曼成只是爲了以防萬一,所以才下令戒嚴。
至於在房間裡擺設如此多的珍珠,這已經成爲了他的癖好。
只有睡着這滿是珍珠的屋子裡,徐曼成纔會睡得安穩。
杜荷悄悄的下了屋,用匕首輕輕的撥開門閂,大模大樣的走了進去,拿出了作案工具,一個麻袋,將屋子裡的夜明珠統統的收下了,一時之間光華散去,屋子一片烏黑。
便在這時,黑暗中的徐曼成似乎翻了一個身,奇異的光芒從被子裡的縫隙中透了出來。
杜荷好奇的走上前去,掀開被褥,頓時發笑,原來在他的懷中還抱着一顆碗口大的夜明珠,這個夜明珠比先前的八十餘顆,更大,更亮,連杜荷都不曾見過如此明珠。
他知道李世民的臥房中也有一顆夜明珠,但也不及這顆的光亮絕美。
杜荷傻眼了,想不到這徐曼成居然還有這等無價之寶,難道這夜明珠就是從大孝子宋思成那裡誆騙來的?不至於吧,宋思成是一個街頭賣面的,家裡怎麼可能有這連皇宮裡都沒有的寶貝!
他暗自驚疑,隨即也決定不給徐曼成留下一顆安慰,隨手將那夜明珠取了來,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了一張紙條,那是楚留香慣用的手法,也是他杜荷換用的手法:
殲商夢中失寶;盜帥踏月留香。
就在杜荷離去後的不久,徐曼成因爲被子讓杜荷掀了,很快凍醒了過來,睜開雙眼,見到的不是充斥着熒光的房間,而是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呆了呆,想起了曰間的那張紙條!
“啊……”
尖銳淒厲的慘叫聲在徐府的上空迴盪,直刺人耳膜,那聲倍是維塔斯中的維塔斯,瑪麗亞中的瑪麗亞,即便是海豚音面對這淒厲的叫聲,也要望塵莫及。
叫聲足足維持了三十秒,創造了世界上所有男女高音都望塵莫及的記錄。
在那一剎那,住在附近裡許的人都讓這慘叫聲驚醒,小孩啼哭,大人怒喝,一時間裡大半個揚州都因爲這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聲,動盪起來。
叫聲過後,徐曼成暈了過去,也不知是心碎的,還是被氣憋得,更或者兼而有之吧。
但這一切都不關杜荷的事情了,此時杜荷正躺在客棧的牀上甜甜的睡着,在他的身旁八十餘顆夜明珠爭奇鬥豔。
總算明白了爲什麼西方的龍喜歡睡在錢幣上,原來這這睡在珠寶堆裡的感覺還真他媽的爽。
這是杜荷在睡去前的腦中閃過的唯一一個念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