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坊,公主府。
席雲飛將自己的打算買下平康坊的事情告知了平陽公主李秀寧。
李秀寧沒想到席雲飛竟然要整這麼一個大手筆,仔細斟酌了一番,最後只給出一個建議。
“不要在平康坊建設武裝力量!”
說是建議,其實言語是有些懇求的,李秀寧對席雲飛的那些武器多少有點了解。
若是那些武器出現在長安,估計整個李氏都會坐立難安。
席雲飛對此訕訕一笑,對於平康坊的規劃,他已經有了腹稿。
至於武裝力量,不好意思,還真少不了,但更多的,或許是暗中部署。
想了想,席雲飛道:“公主殿下放心,我保證不會擾亂長安現有的秩序。”
這麼一個可有可無的回答,讓李秀寧哭笑不得。
可她又暗自思量了一晚,最後還是認同了席雲飛的提議。
或許,長安也能夠變得像朔方一樣呢?
見李秀寧同意下來,席雲飛又提出自己的想法,打算以李秀寧的名義購買下整個平康坊。
對此,李秀寧肯定是拒絕的,因爲整個坊市的價值超過千萬貫,以自己的名義買,不說朝堂上的閒言碎語,便是自己與席雲飛的關係,也不足以擔抵這麼一筆鉅款。
最後,席雲飛直接拍板,既然李秀寧不願意,乾脆就以木紫衣的名義購買吧。
李秀寧不知道席雲飛爲什麼要整得這麼麻煩,直到她入宮與父親和二弟商議此事時。
李淵一句話點醒了她。
“雲飛這孩子的身份太敏感了,佔據一個朔方也就罷了,畢竟離得老遠,可是,若讓人知道,他直接在長安最繁華的地段造了一座坊,你說別人怎麼看我們李氏?”
“這麼說,他還是爲咱們考慮,纔多此一舉的?”李世民難以置信的嘀咕了一句。
李淵笑而不語,權當是默認了他的推測。
自此,看似很麻煩的坊市收購案,就這麼簡單的解決了。
右相杜如晦,親自跑到公主府,與木紫衣簽訂了地契轉讓協議。
午時正,公主府,會客廳。
杜如晦抿了一下有些皸裂的嘴脣,道:“木姑娘,如今協議已經簽好了,不知道這購買土地的錢資什麼時候能夠到位?”
朝廷缺錢不是一天兩天了,杜如晦此次不僅是來籤協議的,同時也是來要第一批置地款的。
平康坊南北長500米,東西寬1022米,面積511000平方米,相當於七十二個足球場。
特別是這塊地就在長安最繁華的東市西北角,最後簽訂的總交易金額超過一千三百五十萬貫。這麼一筆錢,足夠整個大唐的經濟來一次大大的騰飛。
當然,這麼大一筆錢,李世民也不可能讓席雲飛一次性繳清,而是約定分兩年,共八個季度,前面每個季度一百萬貫,最後一個季度,將剩下的六百五十萬一次性繳清。
這個分期付款的方式還是席雲飛提出來的,在席雲飛的預想中,等整個平康坊建設起來,區區一千多萬貫,不過是一年的盈利而已。
當然,現在一切還是空殼,平康坊還是破破爛爛的舊坊市。
木紫衣從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個盒子,遞給杜如晦,道:“杜相公收好,這是商會大宗貿易專用的鈔票,裡面一共十張,一張價值十萬貫銅錢,您可以換成等價的貨物,也可以兌換成銅錢。”
杜如晦聞言,急忙伸手接過盒子,掀開來後,裡面是十張印刷工藝精湛無比的紙鈔。
杜如晦拿出一張,正面中央竟然是一副長城的水墨畫,旁邊用隸書寫了【十萬貫】的字樣,然後最下面還有他曾經見過的【朔方人民銀行】的小字。
而背面,則是一座大城的圖案,最讓杜如晦吃驚的是,這座城彷彿是真的刻在紙上一樣,看上去不僅十分立體,摸上去還有凹凸不平的紋路。
僅僅是這些,杜如晦便斷定,這叫鈔票的紙鈔,市面上絕對沒有人模仿得出來。
“呵呵,朔方的造紙術與印刷術,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
“杜相公謬讚了。”
送走杜如晦後,木紫衣徑直來到席雲飛的小院子裡。
剛剛進門,就聞到空氣中傳來一股濃郁的茶香。
“紫衣,快,快來試試這玫瑰花茶。”
席雲飛坐在院子終於的青石板上,青石上鋪着一張草蓆抗寒,陪伴還擺着一個煤球爐。
此時,席雲飛正端着一個銅壺晃悠。
木紫衣朝席雲飛揚了揚手上的地契,邀功似的迎了上去……
···
···
崇仁坊,虞府。
王大錘擡頭看了一眼有些掉色的牌匾,又張望了一番兩側的柱子,見沒有護衛小廝在場,忍不住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隊長,這虞閣老也太低調了吧,哪怕是已經辭官了,這家門口多少還是要安置兩個家丁纔對啊?”
王大錘搖了搖頭,也是有些不解,“算了,別人家的事兒別瞎摻和,去,叫人。”
那隊員悻悻一笑,幾步小跑到門前,用力拍了幾下木門,喊道:“有人在家嗎,有人在家嗎?”
不多時,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一箇中年僕役探頭出來。
“幾位是?”
王大錘見狀,急忙迎了上去,同時從懷裡掏出一份禮單,道:“老丈您好,我是奉我家郎君之命,前來投遞訪貼的。”
中年僕役愣了半響,側身朝王大錘身後的馬車看去,只見那馬車上滿滿當當裝了一堆禮物。
“這,不知道你家郎君是?”
中年僕役有些拿不準,家主這段時間讓全府閉門謝客,這個時間點突然有人來訪,着實巧合得緊,興許家主防範的就是面前這幫人呢!
王大錘眉心微蹙,這個中年人的反應讓他有些吃不準對方的意圖,不過,既然確定這裡是虞府,那郎君說的恩師就應該住在這裡沒錯了。
頓了頓,王大錘直言道:“好叫老丈知曉,我家郎君出身朔方席氏,與貴府虞閣老有師徒之緣,此次南下入京,本該第一時間登門拜訪,湊巧這幾日有事情耽擱了,今日才……”
“你說什麼?朔方席氏!”
不料,那中年僕役聞言先是一驚,接着想也不想,直接退回門內,啪嗒一聲,大門應聲關上。
王大錘木愣愣的傻站在原地,拿着禮單的手還在半空中沒來及收回來呢。
身後幾個隊員氣沖沖圍了上來:“這混賬東西,懂不懂禮節啊,虧你還是京城裡的人呢,比俺們山溝溝的還不懂規矩,真的是……”
王大錘臉上神色連連變化,最後伸手阻止隊員,沉聲道:“好了,別給郎君丟人。”
“可是,隊長,這虞府的人也太那啥了,憑什麼聽到咱們朔方席氏的名號就直接關門啊,簡直欺人太甚,這要是在朔方,我非帶着兄弟們把他家燒了不可。”
“好了,別說了,先回去再說,這事兒還得馬上告知郎君,興許是有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