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突厥,前後存在四十七年,強盛時勢力範圍囊括阿爾泰山到大興安嶺之間的整個蒙古高原及貝加爾湖地區。
國都也就是東突厥汗庭,位於後世蒙古國首都烏蘭巴托以西幾十公里處,面積不比當時的長安小多少,不過因爲遊牧民族的經濟結構限制,國都的常住人口還不到十萬。
貞觀之前,東突厥應該算是東大陸的最強霸主,就算是大唐也要以臣弟自居,連續朝貢了八年之久,更不要說周邊幾個小國家了,幾乎天天跪着喊爹。
不過,自從頡利可汗率領大軍殺到長安,畫下了他人生中最高光的一筆後,東突厥的命運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歷史上,貞觀三年,李世民派大將李靖、李勣等率十萬大軍,由山西、甘肅等地分路出擊東突厥,短短三個月不到殺得東突厥各部落丟盔卸甲,東突厥自此消失在歷史舞臺。
但這個時空的歷史已經因爲席雲飛的到來發生了轉變,貞觀元年五月,原本應該投靠李世民的阿史那突利,集結八萬大軍殺向東突厥汗庭,此時距離目的地也不過幾百里路程而已。
而且因爲席雲飛的加入,此時的汗庭依舊夜夜笙歌,頡利可汗包括所有汗庭的王公貴族們還沉浸在東突厥第一霸主的美夢中無法自拔。
夜裡,又是一場酒池肉林的宴會後。
作爲東突厥財政大臣的阿史那烏咄醉醺醺的離開牙帳,騎在最近剛剛收穫的汗血寶馬上哼着小曲兒,搖頭晃腦好不愜意。
作爲馬背上長大的漢子,突厥難得看到幾輛馬車,哪怕是頡利可汗出行也是自己騎馬。
所以儘管已經喝得酩酊大醉,阿史那烏咄也沒爲了省力做馬車。
“大人,您要的那個新羅女人被毗馱王子的人帶走了。”
身後一個人騎着馬兒追了上來,憤憤不平的說道。
阿史那烏咄本來還有些醉醺醺的,聞言眉心緊蹙,停下馬來,怒道:“你說什麼?”
來人應該是阿史那烏咄的隨從心腹,因爲騎在馬兒上比阿史那烏咄高了一個頭,他只能跳下馬兒來,恭敬的行禮道:“毗馱小王子說那個女人是他先看上的,大可汗已經先賞給了他,就算您要玩也得等他玩夠了才能給您。”
“豈有此理!”
阿史那烏咄連大唐話都說了出來,畢竟突厥語表達方式實在匱乏,只見他揚起馬鞭用力朝那人揮去,喝道:“連毗馱那個小傢伙你都怕了嗎?”
馬鞭重重落在那人身上,儘管抽的他肩背生疼,他也只能忍着,道:“大人恕罪,毗馱王子親自帶人來搶,小人也是沒有辦法。”
“混賬,難道他就不知道你是我的人?”阿史那烏咄氣得酒都醒了,惡狠狠的看向牙帳方向,思忖半響後,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邪笑,道:“好啊,老子不過是損失了幾千奔狼衛,這個臭小子就不將我這個叔叔看在眼裡了,玩我的女人,哼,老子去玩你娘。”
“大人的意思是?”
阿史那烏咄陰鷙的看了那人一眼,道:“可汗今日不是去寵幸那個新羅公主了嗎,你馬上去蘭布兒王妃那裡把守衛換成我們的人,知道該怎麼做嗎?”
“是,小人知道,這就去安排。”
看着隨從策馬離去的背影,阿史那烏咄嘴角輕揚,頡利女人衆多,並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夠得到寵幸,爲了獲得更多的生活物資,那些個女人都上杆子討好他這個財政大臣。
“阿史那毗馱你個小崽子,敢跟我搶女人,看老子怎麼(和諧)……”
正在阿史那烏咄想入非非之際,不遠處一座兩層結構的黃土樓上。
“隊長,那個人就是阿史那烏咄,手裡握着東突厥七成的財政大權,而且還是頡利可汗的堂弟,應該算是一條大魚了吧!?”
柳擎天身旁,負責情報收集的隊員嘿嘿一笑,又道:“要不把他交給我來搞定吧,雖然我在狙擊榜上的排名不是很高,但這個距離命中要害我還是有把握的。”
柳擎天手裡拿着帶夜視功能的望遠鏡,正在觀察阿史那烏咄的長相,確定跟情報所描述的外貌特徵一般無二後,沉聲應道:“這次任務我們的目標是乾淨利落,不留下任何一點行跡,若是因爲一點點失誤讓突厥人有所警覺反而不美,所以還是我來吧。”
說着,從旁邊的長布包裡抽出一個手臂長的盒子,輕輕打開後,月光下【CS/LR4】的字樣隱約可見,柳擎天熟練的組裝好各個部件後,直接將槍架在木欄杆上。
“呼……噓……”
深呼吸調整狀態,柳擎天的專注度讓旁邊的隊員大氣都不敢喘。
眼下時機剛好,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讓阿史那烏咄在原地遛馬,但這樣的機會對狙擊手來說再好不過,阿史那烏咄簡直就像是一個肥嘟嘟的固定靶。
隊員拿出一個單筒望遠鏡,經過短暫的確定後,輕聲道:“風速三十,風向西北,距離一百二,無障礙。”
柳擎天調整好狀態後,微微頷首,伸手在瞄準鏡上進行最後的矯正。
“呼……噓……”
噗~
消音器完美的將槍聲壓到最小,聽上去就像什麼東西從桌子上掉到地上。
前後不過一個呼吸,柳擎天扣動扳機後,直接低頭開始拆卸狙擊槍,拆解,裝盒,封包,動作一氣和成,看了一眼拿望遠鏡確認目標的臨時觀察員,淡然道:“走吧,下一個。”
“哦,好。”負責情報收集的隊員急忙放下望遠鏡,一臉崇拜的看向柳擎天,激動道:“還是隊長厲害,一槍正中眉心啊,回去你可得教教我怎麼……”
······
一炷香後。
唞唞唞~
馬蹄聲由遠及近。
那個被阿史那烏咄使喚去辦事兒的突厥人去而復返。
“嗯……人呢?”
漆黑的夜色下,他只看到一匹高頭大馬正在原地站着,不是還打個響鼻,至於馬上的阿史那烏咄卻是沒了蹤影。
“這是?”
來人走近了才發現地上竟然四仰八叉的躺着一個人,那身打扮,不是阿史那烏咄還有誰?
“大人,大人?”
來人迅速跳下馬兒來,幾步跑到阿史那烏咄身旁。
藉着皎潔的月色,阿史那烏咄渙散的眼眸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