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見到孫思邈急切的樣子,雖然不知道孫思邈究竟是發現了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卻也是從孫思邈急切的話語當中聽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出於對皇后的關心,也就顧不上什麼繁文縟節了,第一時間讓人將帷幕拿了下去,露出了躺在牀上一連病態的長孫皇后的絕美容顏。
自古美女配英雄,儘管現在的長孫皇后已經三十來歲了,可她的容貌卻是依舊可以用豔麗脫俗來形容,看來長孫皇后的賢德是吸引李二的一方面,想來這容貌也絕對佔了一定的比例。
賈一站在原地沒有動,用眼角的餘光掃視着長孫皇后的臉龐,孫思邈卻是猛的衝到長孫皇后的跟前,伸手把住了長孫皇后的脈搏,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眉頭就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看到孫思邈臉上凝重的表情,李二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孫思邈的醫術天下皆知,所以他對孫思邈的醫術沒有任何的懷疑,也就是說皇后是真的生了不小的病,而皇宮當中的那些御醫竟然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一時間李二是真想衝到御醫坊,把那些個沽名釣譽的御醫們全都幹掉,可又怕打擾了孫思邈給長孫皇后診斷,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着孫思邈診斷的結果。
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孫思邈這纔將手從長孫的手腕上給拿了起來,走到李二的面前彎腰行禮說道:“陛下,皇后娘娘的病確係風寒。”
賈一聞言下巴直接掉在了地上,確係風寒給你我整這麼豐富的表情幹雞毛撣子啊,完犢子了,歷史知識害死人啊,不是說長孫病了兩年才死的麼,難道不是這個病而是後來還有病,臥了個槽,死的好冤啊。
就在賈一這邊心思百轉甚至準備對李二跪地求饒的時候,李二的臉色也是變的非常的豐富,看看孫思邈又看看一邊站着的賈一,剛準備說點什麼,孫思邈的話有接着說了起來。
“但是,皇后娘娘的風寒並不簡單,如今已經風寒入體,腸胃受其影響,已有腸熱之症,若是不及時治療,危及生命也只是須臾之間的事情。”
要不是孫思邈這會兒說的話讓賈一提起來的心徹底的放了下去,換個場合早蹦起來了,就算你是神醫,也不能這麼玩人啊,害得人家賈一的小心肝到現在還是撲通撲通的。
李二一聽孫思邈說威脅生命也只是須臾之間的事情,跟賈一防下心不同,他的心卻是猛的提到了嗓子眼,一雙眼睛死死地看着孫思邈,不知道經歷過多少生死的鐵打漢子,如今說話的聲音卻是都出現了顫音。
“孫神醫,你可有救治之法?”
孫思邈皺着眉頭說道:“腸胃之病自古以來最是難纏,此病治好治,關鍵是治好之後若是不經過細緻的調養還會有復發的危險,所以我也不敢保證就一定能夠治好皇后娘娘的病。”
孫思邈都這麼說了,就等於是間接的給皇后判了死刑,直讓李二的身形搖晃了好幾下才站穩,瞅着孫思邈慘然一笑說道:“還請孫神醫盡力施爲。”
孫思邈點了點頭,直接從背來的藥箱當中拿出紙筆,斟酌再三這纔算是寫好了一個方子,給李二抄了一份,讓人下去按照這個方式煎出來找人試藥,若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孫思邈就會親自抓藥親自煎,而後給長孫服用。
一下子孫思邈忙起來了,李二卻伏在牀邊跟長孫皇后說起了悄悄話,倒是把賈一給晾在了一邊,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連口渴了都沒有一個有眼力見的太監過來給他一口水喝。
“陛下,臣妾無礙,想來以孫神醫的手段,臣妾身上的這點病必然是藥到病除。”
長孫皇后甭管是在什麼時候,都會設身處地的爲李二着想,就算是現在自己渾身虛弱,外加渾身難受,卻依舊笑意涔涔的看着李二,給他寬心。
“觀音俾,朕負你太多啊。”想到以往長孫皇后的重重,李二一時間竟然有點悲從心中而生,一雙虎目當中竟是有點點晶瑩的淚滴流了出來,慌的長孫皇后急忙就要伸手去給他擦拭,可惜腸熱病實在是太霸道了一些,以至於她就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賈一就站在李二身後不遠的地方,李二不經意的一次側頭,讓賈一清楚的看到了李二臉上掛着的淚水,先是一愣,接着也是感慨了起來,就算是帝王也又心軟的時候啊。
眼瞅着兩個人就要在自己面前秀恩愛了,賈一實在是不想當這個高度數的燈泡,只好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算是把李二的注意力從長孫皇后的身上給吸引了過來。
要說這次能夠發現長孫皇后身上重病的首要功臣,那就是非賈一莫屬了,要不是賈一帶着孫思邈過來,天知道長孫皇后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賈一,這次朕給你記上一功,若是沒什麼事情的話,你就先回去吧。”
先回去?開什麼玩笑,賈一上這來是給長孫皇后治病的,雖然只是打下手,可這下手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這麼回去了,萬一哪天皇后舊病復發撒手人寰他豈不是白忙活半天了。
剛纔孫思邈跟李二講皇后的病的時候賈一聽的很清楚,孫思邈說的腸胃熱症,也就是所謂的腸熱症,換在後代這病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就叫做傷寒,雖說傷寒是烈性傳染病,可這也並非就是一定的,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至少賈一就沒有聽說過在唐朝的皇宮當中出現過什麼烈性傳染疾病。
既然是傷寒,讓賈一治,賈一是沒什麼辦法,可是讓賈一對病人進行調養,賈一卻是非常的在行,因爲他曾經得過傷寒,那會兒渾身難受的厲害,頭腦昏昏沉沉的,唯獨對吃過的每一樣東西都記憶猶新,因爲在那個吃啥吐啥的時期,能夠讓他吃的下去的食物,簡直就是無上的美味,想不記住都難。
“陛下,這腸熱症我也曾聽聞過,正如孫神醫所說,醫治起來並不是很苦難,可難就難在後續還會復發之上,臣雖然不知道該怎麼醫治這個病,卻是知道該怎麼對生這種病的人進行調養,讓其後續不會在復發,並且恢復如初。”
賈一的一番話算是讓李二看到了希望,一個是有治病的手段,一個是有養病的手段,這倆人和在一起不就是能夠將皇后身上的病徹底根治的手段了麼,臉上的小人能夠頓時燦爛了起來,直讓賈一看的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要不是確信現在的李二絕對不可能殺自己,賈一沒準都已經扭頭就跑了。
“快說說該怎麼調養,朕現在就吩咐下去讓人準備。”
賈一稍微琢磨了一下,這才說道“陛下,皇后娘娘這病後期的調養其實就是在食物上入手就行,不過皇后娘娘的這個飲食稍微複雜了點,因爲皇后娘娘所需要的食物並非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在什麼時期用什麼樣的食物,爲了避免宮人出現什麼偏差,這些還是我親自來吧。”
李二巴不得賈一親自來呢,再加上賈一在吃方面絕對是一號人物,李二也就徹底的放下心來,很快孫思邈的藥就煎好了,被宮女送了過來給長孫服用,賈一接過藥,拿起碗裡面的銀色湯勺,喝了一口,味道差不多,跟後世稍微有點區別不過不是很大,應該很對症,這才伸手遞給了李二。
在李二給長孫皇后喂藥的時候李承乾和李泰倆人也是快速的來到了長孫皇后的寢宮當中,看到李二在給長孫喂藥,兩個人竟是同時哭了起來,看樣子是準備撲到長孫皇后的牀邊上大哭一場,賈一見機的快,一手一個把倆人給拉在了懷中,低聲對他們說了一嘴:“稍安勿躁。”
兩個人一瞅是賈一,也就不咋掙扎,老老實實的跟賈一站在一塊,等待着李二給長孫皇后把藥喂完。
孫思邈也沒有走,因爲長孫皇后的藥也得按照時期進行配備,而不是一成不變的,所以他也主動留了下來,當然真正吸引他的並不是給長孫皇后治病,而是這傷寒可是自古以來致死率最高的疾病,看賈一一副篤定的樣子,他也準備看看賈一是怎麼處理後期調養的。
李承乾和李泰不知道這些亂七八遭的藥理,他們只知道長孫皇后現在病了,而且看孫思邈和賈一的樣子她病的還不輕,這直接導致他們很揪心,所以想就這樣陪在長孫皇后的身邊,多少算是給對方一點心理安慰。
“行了,別看這了,跟我去給皇后娘娘做飯去。”
長孫皇后這纔剛吃完藥,還處於病發期,吃的東西只能是流食,還的是富含各種維生素和營養的流食,所以賈一做了果汁和稀粥,由於這年頭沒有榨汁機的存在,賈一隻能用一個小磨盤在李承乾和李泰的幫助下把米碾成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