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房遺愛的遮口之舉,賈一非常無禮的將其推到一邊,從剛纔房玄齡的話語和態度當中,賈一已經知道了很多的信息,估計是李二看中了自己賺錢的才能,準備着手培養,房玄齡常年陪伴帝側,自然深知帝心,這纔在這件事情當中把賈一當成子侄輩看待,不然怎麼可能有教導,早就一棍子打死扔亂葬崗了,還由得他信口雌黃。
房遺愛算是鬱悶透了,本以爲自己一個小公爺,雖然是次子,可天生身份尊貴,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宣節校尉,就算是五品大員,沒有爵位在身,那也是得老老實實的看自己的臉色行事,誰曾想到賈一竟然會被自己的父親另眼相待,而且聽那話裡的意思以後若是有事情,賈一隻需要直說就好,揍人的事情他會帶勞,此時房遺愛的心中甚至生出了疑惑:“我是親生的麼?”
“房遺愛,你固然捱打了,可我也捱揍了,這件事情就此作罷如何?”不管歷史上的房遺愛如何的不着調,賈一都沒有想要跟他起衝突的想法,更何況剛纔房玄齡的禮賢下士,更是讓賈一對房家生出了一絲好感,沒有必要,他是真的不想再跟房家人過不去。
房遺愛從小驕縱跋扈慣了,又怎麼會聽賈一一個小小的宣節校尉的話,扭過頭去,冷哼一聲裝作對他說的沒有聽到,一個小孩子特有的頑劣完完全全的展現在了賈一的面前,直讓賈一差點笑出聲來。
“賺錢之道,萬萬千千,可你卻是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一種,善於利用自己的本金生出錢來這本無可厚非,可若是你看不清楚對手手上的籌碼,胡亂出招的話,那麼最後帶來的只能是傷己傷人。”
“你是一個瓷器,如今正是燒製階段,等到以後成爲精美絕倫的物件送於帝王之家纔是你的道路,你卻是心甘情願的跟我這片泥瓦混爲一談,與泥瓦碰撞,豈不知就算是瓷碎瓦裂,吃虧的卻還是你?”爲了報答剛纔房玄齡的教導之恩,賈一摒棄前嫌,雖然是真心的不想跟房遺愛說這些,卻實在是懶得再跟房遺愛作對,只好把自己踏進土裡,也好給房遺愛說一些道理。
賈一這麼說,房遺愛的心裡就好受了很多,你確實是片瓦,我也確實是件尚未燒製好的瓷器,跟你這個小小的瓦片衝突,確實有辱我瓷器的身份,也罷,既然你這麼識擡舉,那我也就不難爲你了。
“也罷,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這件事情也就算了,不過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讓我出出氣,那幫混蛋竟然敢揍我,我要讓他們後悔。”
看看,這些小虎崽子們全都是記吃不記打的主,剛纔房玄齡還說了不能拿朋友之間的情誼開玩笑,你這會兒有攛掇咱幫你報仇,你當咱傻啊。
“實在對不住,卑職只是一個小小的宣節校尉,實在是不敢跟衆小公爺作對,這種事情你還是找別人吧,若是再無其他事情,卑職告辭。”賈一說完,扭頭就走,房遺愛算是沒救了,想死自己去送,別捎上我。
“你就不怕我再去搶你的罐頭?”
“你就不怕我告知房相?”
兩個人的矛盾才只是達到了初步的和解,還沒有完全的解開,聽到房遺愛的話,賈一就知道今天要是不把事情給解決了,明天他還得再來這裡受幾大板,只是三板子就讓他的屁股到現在都沒什麼知覺,這要是再來幾板子,估計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將在牀上度過。
一個是想着辦法攛掇着賈一幫着自己報仇,另外一個則是想着辦法快點把房遺愛這隻瘋狗擺脫掉,一時間兩個人竟然陷入了沉默,過了很長時間,房遺愛總算是想到了另外一種報復的手段,當先開了口。
“我知道你有很多賺錢的辦法,不如這樣吧,你幫我狠狠的賺上一筆錢,讓那幫混蛋眼饞到後悔打我,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如何?”
深深的嘆了口氣,賈一還能有的選麼,似乎這已經算是最好的辦法了,滿臉無奈的轉過身型,看向鼻青臉腫的房遺愛,良久才又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說道:“想要賺錢必須付出,就是不知道你打算付出什麼代價了。”
“我從你那裡弄來的一些罐頭能賣上幾千貫……”
房遺愛的話還沒說完,賈一頓時惡狠狠的將其打斷,臭不要臉的,搶了老子的錢還有臉拿出來當本金,你當老子是傻子還是瘋子。
“你搶走的罐頭必須一個不少的都給我還回來,不然想從我嘴裡知道賺錢的方法,下輩子吧。”
房遺愛還是第一次見到賈一這個樣子,不免有點愕然,心中第一次沒有生出生氣的念頭,而是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似乎也是覺得自己拿別人的錢讓別人給自己賺錢太過舞池了些,囁嚅了半天,這才鬆了口:“行吧,反正你只要能夠幫我賺錢,你的罐頭我會還你,不過不可能是全部了,因爲我給了我爹一車。”
這就沒辦法了,賈一總不能去找房相要那一車罐頭吧。
“把剩下的吐出來,我告訴你一個賺錢的辦法。”
“好,沒問題。”
這會兒賈一不認爲房遺愛會在晃點他,既然得到了承諾,那就告訴他一個辦法好了。
“京城原本有個賣石炭的老漢,你去找他,告訴他幫他在整個大唐銷售火爐,讓他給你分兩成的份子,記住可以展現你小公爺的身份,但是不能以勢壓人。”
“你是說東市那個賣石炭的老頭?這我知道,關鍵火爐是個什麼玩意?”
“高訴你你也不知道,照我說的做就是了,保你賺翻天。”
其實賈一非常清楚那個賣石炭的老漢就算是知道了製造火爐的辦法,也不可能很快將這火爐背後的利益徹底的挖掘出來,一是他沒有那麼多的錢購買鐵皮,另外一個就是他沒有那麼大的關係網,把自己的火爐讓所有人知道。
賈一本來是想做這個買賣的,可現在既然答應給房遺愛一個賺錢的方法,那就把這個利益讓出來好了,天下的錢財太多,賈一還賺不完,利益均沾,或許能夠讓他更加平穩的賺到更多的錢。
房遺愛懵懵懂懂的走了,吩咐手下把拉來的那些來不及出手的罐頭全都給退了回去,這才親自找到那個老漢。
房遺愛說什麼也沒有想到,當他滿臉堆笑的出現在老漢面前的時候,迎接他的是老漢激動的差點摔倒的畫面,這讓他對於自己身上貴族的名頭又多了另外一層理解,接下來的談判就變的非常的和諧,他頓時成了一個聽聞老漢有賺錢之道卻是沒有那麼大能力的好貴族,聞訊前來準備出手幫他一把,最後加上了自己的條件,分兩成的份子。
聽到兩成份子,老漢猛的擡起頭斷然的拒絕了房遺愛無禮的要求,就在房遺愛的臉色即將轉黑的時候,老漢這才說道:“堂堂小公爺能夠舍下臉面跟老漢一同做生意,乃是老漢祖墳上冒青煙了,又怎麼敢直讓小公爺拿兩成的份子,小老兒家小人少,兩成份子已經足夠用度,剩下的八成務必請小公爺莫要推辭。”
老漢的話讓房遺愛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他向來只知道以貴族的身份欺壓平民搶奪自己看中的東西,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腦袋上頂着的貴族的名頭竟然能夠讓人心甘情願的讓出這麼多的利益,想想以前自己的胡作非爲,頓覺自己十幾年全都活到了狗身上,平白給自己樹立了那麼多的敵人,還沒有撈到多少的好處,一顆邪惡的心頓時被樸實的百姓所軟化,用強硬的態度說自己只要三成的份子,多一成這買賣他都將不再參與。
最後房遺愛無比騷包得在老漢千恩萬謝聲中離開了老漢的家,擡頭看天天竟然是如此的開闊,放眼看地,地竟然是如此的寬廣,一絲明悟也適時的出現在了他的心中,身爲人上人,寬闊的心胸或許能夠給自己帶來不一樣的生活和擁戴吧。
火爐的風靡是註定的,相比於煙塵火燎的炭盆,沒有任何煙氣還非常溫暖的火爐無疑更加受大家的追捧,再加上房遺愛的宣傳,火爐很快在大唐長安及周邊的州縣風靡開來。
拋去了邪惡本心的房遺愛更是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個事業上來,經過他的琢磨,火爐被變成了各種大小,適用於各種房屋的多樣化火爐,再加上他的關係,鐵皮無限量供應,製作火爐的工人數量一天就能翻一倍,很快大量的回饋就落入了房遺愛的手中。
三萬貫就是房遺愛一個月的收入,這讓他驚喜莫名的同時也對那種禮賢下士的感覺充滿了嚮往,當然在他的腦海當中也給賈一留了一個位置,要不是賈一的指點,沒準現在他還在用貴族的頭銜做着搶劫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