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士信打了一架後,依舊一腦子的疑惑。覺得自己走的太爽快了,沒有問清楚前因後果,搞得現在還是莫名其妙。不過再想想當時的情形,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廢材到了那種境界,莫說打他髒手,跟他說句話也是掉價。
過了兩條街,羅士信心念一動,突然從右側小巷走了進去。
羅士信背靠着拐角處,瞧着地上無人影動向,當下閉目凝神,靜心細聽,除了大街上行人的腳步聲,並未聽到多餘的聲音,睜開雙眼,一臉古怪:“難道是我的感覺出錯?”
如此想着,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卻從拐角處衝向了面對的大樹。
羅士信心底一驚,對方一路過來,竟是落地無聲。他上前一步,探手去抓來人肩膀。
寒芒閃過,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劃過一道白練,好似天上而來。第二道白光卻如黃龍吐翠,緊跟着刺向羅士信的前胸要害。
羅士信趕忙收手,唐刀出鞘。
刀劍相交。
羅士信臉色略微嚴峻,而他對面站着的卻是一個青衣女子:此女若放在後世絕對是一個宅男女神,世界級別的名模。個子竟只比羅士信矮上三寸許,身長玉立配以秀氣得驚人的鳳眼,瘦長的臉龐,性感的紅脣,修長的美腿,極具女性的魅力。又因大量運動練成的標準身型體格,令她看上去就如一頭雌豹。
對於這種雌豹,羅士信也不敢過於大意。
初次交手,便知眼前這位青衣佳人武藝極爲不俗。她身輕如燕,出手如電,兵器更是少見的雙劍。
先前那一招,羅士信搶先出手,對方卻凌空轉身,兩劍一劍以攻代守,一劍霸道刁鑽,直逼得羅士信不得不防。
自從繼承了羅士信的一身武勇,羅士信所遇的敵人無人是他三合之敵,今日確讓莫名其妙的一個姑娘,兩劍逼得拔刀抵禦,着實覺得不可思議。
青衣女對於羅士信能擋下這兩招到不以爲意,畢竟羅士信的勇名,早已隨着他的彪悍事蹟,世人皆知了。
“羅將軍,我並無惡意,只是奉命跟着你,僅此而已!”青衣女突然開口說話,雙手卻仗劍而上。手中雙劍劍化作兩道長虹,有如狂風怒浪,直向羅士信捲去。
瞬息之間,雙劍有如兩條毒蛇般在窄小的空間內,向羅士信作了十六下急刺,每一下急刺,都由一個不同的角度向羅士信攻去,每一招都試圖封死羅士信回擊的路線。
雙劍飛舞,一招攻一招封鎖進攻,相互配合天衣無縫,利害之餘更給人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青衣女的劍法極其犀利漂亮。
如此快劍,生平僅見。
青衣女快,羅士信也絲毫不慢,手中唐刀上擱下擋,那銳利的眼神從青衣女身形肩膊的微妙變化中,判斷出她每一個將要攻擊的角度和變化。
兩人攻守二十餘合,竟奈何不得對方。
羅士信抓着機會突然暴起一刀,刀光好似天上繁星,在空中劃過一道半圓。青衣女竟深處一股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的感覺,只能提劍死磕。
“當!”
唐刀劈在青衣女的左手劍劍背上,青衣女虎口一震,長劍幾乎脫手,連忙抽劍後退。整個人如一隻小鳥,凌空幾個跳躍,藉着樹幹爲踏板,翻上了小巷的院牆,消失了。
青衣女輕盈的如只小鳥,在院牆上平穩的奔跑着,確定羅士信沒跟上來後,方纔鬆了口氣。繞過幾個街區,來到了永興坊,敲開了其中最豪華的一棟府邸之一的大門。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大廳。
“失敗了!”見她到來,一個清靈悅耳的聲音在上首傳來,一位衣着華麗的女子正幽然的喝着茶,正是與羅士信有着一面之緣的平陽公主,確切的說是兩面之緣,只是有一面羅士信不知道而已。
青衣女表情僵了僵,不甘心的點了點頭道:“是失敗了,不知道怎麼的就被發現了,還交了手,我……吃了點小虧,繼續打下去,只怕我還是輸。”她本想出其不意的偷襲,逼退羅士信撤走,卻反讓羅士信纏着,被他打退撤走。兩種撤法,顯然不同。
平陽公主掩口笑道:“吃點虧也好,免得真以爲我大唐沒有好人物,找不到一個與你匹敵的人,養成現在一身的傲氣。”
青衣女讓平陽公主笑的有點拉不開臉,悶聲道:“不知道那個怪物怎麼練的,年紀不比我大多少。卻將一身殺敵的本事,練得如火純情,大巧若拙。”
平陽公主道:“不太聽得懂,但總之是說羅士信很厲害就是了。”
青衣女點頭道:“豈止厲害,我師父說過技擊之術於殺敵之術的差別。技擊之術注重招式步伐的運用通常是先利於不敗之地然後在克敵制勝。因此注重步伐招式,對付一人時可以揮出最大的力量,可一但人多就會因爲對方的數面攻擊而導致招式、步伐的混亂。而殺敵之術,正好相反,簡單快捷,最求一擊必殺,人越多,反而越有發揮的餘地。但不論殺敵之術,還是技擊之術都是武道之一,天下武道萬變不如其形。都脫不離化繁爲簡,化簡爲繁的一個過程。羅士信已經將簡單的殺敵之術,練到極致,神出鬼沒。除非我師父出手,一般人都不大可能是他的對手。”
平陽公主自是知道青衣女的師傅是何人,青衣女叫裴葉青,自小是個孤兒,讓風塵三俠之一的虯髯客收養,跟隨虯髯客習武,虯髯客遠赴海外,紅拂女代兄傳藝,因故精於虯髯客、紅拂女兩人的技藝於一身,平素行走江湖,罕見敵手,今日卻在羅士信手中吃了暗虧。
裴葉青道:“現在沒有羅士信的消息,會不會壞了公主的事情?”
平陽公主從容道:“無妨,小人的招數也就那麼幾下,我已經全部掌握。讓你去跟着,只是以防萬一,就算失敗了,也壞不了大事。”
裴葉青憂心道:“公主這一出手,怕是要將尹德妃得罪死了。”
平陽公主起身道:“大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二哥息事寧人,才弄得這個局面。他們兩人不敢動手,那便我來,我平陽怕得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