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了太子殿下離開,衆人重新坐下,當然太子那張寶座還在那空着,林白可沒膽量坐下去。
“公主殿下,事情發生一定有解決的方法,不用太擔心——”林白溫柔地對新城公主說道,雖然暫時不知道什麼原故,但是這麼說,肯定能博取公主的好感。
“謝謝你,”新城公主擡起頭了笑了笑,笑容顯得有點蒼白無力。
“姑姑,什麼事啊?每次問你,你又不肯跟我說,自己一個人傷心,害得人家也跟着難過……”太平那丫頭悶悶地說道。
“小孩子不懂的,別問。”新城公主愛憐地撫摩着她的小腦袋。
“公主,別擔心了,我覺得林哥說的對,事情總會解決的——今天來這裡是玩的,別爲了其它的事而弄得自己不開心,這樣我們心裡也難受,悶得很!”李敏說完,邊上幾人紛紛點頭稱是。
“公主殿下,有什麼事,咱們看完比賽,再好好商量商量,我就不信,這麼多人一個好辦法想不出——”小薛顯得信心十足,有點少年不知愁的味道。
新城公主讓衆人一陣勸解,倒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也是,看比賽要緊——”
臺上這一段小風波,並不沒有影響到場下,場下兩隊還在繼續比賽,從羽林軍進了三球以後,比分一直沒有動靜,雙方還在你爭我奪,不相上下。
馬球比賽是一項既費人力,又費馬力的運動,場下比賽雙方現在不約而同地更換起馬匹來,當然這個過程也是在比賽中進行,沒有休息。
爲了調動新城公主的積極性,緩解下她的愁悶情緒,林白努力地想從腦海裡找出幾個笑話來,可惜腦子裡除了黃色笑話外,一個沒找着,直到今天,林白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是個天生的多情種子!
“公主殿下,先前說的裁判一事,你是怎麼看的?”林白試圖分散下她的注意力,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新城公主被他這麼一問,稍稍聚集下心神,“這個事是件好事吧?至於細節方面的事,我也沒有想過。”
“那你認爲我們這三個當中,有誰最適合做裁判呢?”林白接着問。
“你們三個?”新城公主愕然道,一時沒反應過來林白口中說的三個人指的是哪三個,環顧四周,接着笑着說道,“這三人只有元之,我最熟悉,小敏的夫婿,大唐的駙馬都尉……”
新城公主這麼一說,剩下幾個競爭者都很緊張,最緊張的就是林白,原本說‘三個’,姚元之這小子一點優勢沒有,根本沒有把他算在裡面,還是老話說的好:朝庭有人好做官吶,沒想到這麼個磋人,今天時來運轉,倒要沾了駙馬都尉這個頭銜的光。
“公主殿下,在下是前禮部尚書、中書令兼太子少師、同東西臺三品汾陽郡公,致仕特進許的嫡孫,賤字景先,公主天皇貴胄,萬金之體,不認得在下也屬正常。”許景先長長一揖,自我介紹道。
競爭上崗,不光是現代,在唐朝也一樣,這個時候,不顯點背景出來,沒人把你當回事,林白卻只能幹瞪着眼看着許景先炫耀家世。
“薛仁貴是我爺爺!”小薛說話很少用腦子。
“一位是許特進嫡孫,一位是薛老將軍之後……德仁,沒想到你說‘裁判’,有三個人搶呢?”新城公主笑着說道。
林白想哭,公主這麼一說直接把自己從那三人中排除,這三個混蛋平時‘德仁兄’‘大哥’地亂叫,到了關鍵時候沒一個人懂我的心,夠義氣把這個泡妞的絕佳職業讓給老子!
“哈——那是,不過,裁判這工作看似簡單,其實真要做起來,確也不易,沒有這方面經驗的人來做……”林白正試圖做最後的努力,展現下自己的有經驗的優勢,突然從一旁傳來一股濃烈的殺氣,小心地轉過頭去,只見李敏正盯着他,眼神中包含着:這事不許你插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之類的信息,林白忙改口道,“不過,事在人爲,幹這事,總是從沒經驗到有經驗的,幹幾次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
林白不是怕李敏回家給他穿小鞋,關鍵是之前發現個比干裁判更容易接近公主,博得公主好感的機會,只要搞清楚爲什麼公主會鬱鬱寡歡的原因,並解決它,那樣取得效果絕對比做個馬球裁判來得更好,更直接,兼個馬球裁判現在只是錦上添花,既然李敏反對,不做也罷,不怕她,也沒必要得罪她。
林白參不參加裁判的角逐,不關那三人的事,三人正大眼瞪小眼地互相望着。正在此時,場下傳來一陣歡呼聲,金吾衛時來運轉,羽林軍自擺烏龍,把球擊進自己的球門裡。
“加油!金吾衛!”
“奮起直追,打敗羽林軍!”場下金吾衛的球迷大聲地喊着諸如此類的話。其中也夾雜着幾句羽林軍球迷的不滿聲。
“有轉機了!”新城公主興奮道,緊鎖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露出快樂的笑容,讓周圍的人頓感眼前一亮。
“咳——”李敏的一聲咳嗽聲把林白的兩個眼珠子從新城公主的身上拔移開。
又沒感冒,咳什麼?!林白不滿意地看了她一眼,轉而笑着對新城公主說道,“乘勝追擊,金吾衛將發力猛追,要不了多久,必定可以反敗爲勝!”
“未必吧?”小薛眼睛直盯着場下,很不架勢地說道。
剛纔金吾衛的一次進球似乎刺激了羽林軍,兩方再次糾纏在一起,羽林軍報仇心切,金吾衛卻要再接再勵,再下一程,那顆倒黴的球直嘆:爲啥做球的人爲什麼要把自己做的這麼結實,老挨棍子!
羽林軍這一方控制着球在中場附近,忽然從羽林軍的後方兩翼衝出兩騎,直衝金吾衛的後方,看樣子羽林軍打算用快攻,利用快速穿插到對方的後防線,再由中場長傳,勿必一招制敵,這種打法講究的是一個快字,在對方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才能奏效,成功率極大,明顯的缺點是,己方從五個人中抽出二個人去穿插,必然造成己方內防的空虛,如果傳球不及時,或者出現失誤球被對方搶走,形成五對三的局面,將成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結果!
看着羽林軍前線穿插出去的兩匹馬,林白心裡暗暗詛咒:不會進,不會進!
羽林軍的快速穿插意圖很快被金吾衛發覺,馬上派出三匹馬去攔截,這是應對對方戰術最保守,也是最安全的方法,把隱患消除在萌芽狀態,看樣子金吾衛是要穩紮穩打。
金吾衛這種被動防禦、化解對方的戰術,林白很看不上眼,常言道:富貴險中求,愛拼纔會贏,像這樣搞下去還搞個屁啊!不由暗罵金吾衛的隊長是個蠢蛋,心裡罵個不停,嘴上卻對新城公主說道,“金吾衛反應好快,看樣子羽林軍的算盤要落空了。”
新城公主看着場下,沉默一會,道,“依我看,金吾衛這次似乎保守了點,現在落後了二球,應當趁機組織兵力截了對方的球,只要球到手,有九成把握得分。”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常拍馬屁就得有拍錯地方的覺悟,林白訕笑一下道,“公主殿下所言極是,金吾衛確實有點保守,但這種戰術也不失爲穩妥之法。”
新城公主點了點,接着注視着下面的比賽。
場上出現了新的變化,羽林軍領頭的隊長突然從中殺出,球傳給旁邊的隊員後,直奔金吾衛的球門,沒有和對方糾纏以一個完美的S型,穿插過去,而先前衝出的兩騎卻引着對方三騎糾纏在一起,場上的形勢變成,二對三,二對二,羽林軍活生生多出一支活動兵力,而這隻兵力正是那位騎着雪裡驄的羽林軍隊長,情況危矣!
那匹雪裡驄好似猛虎下山一般,越跑越快,越奔越近,摔開兩旁的人馬,如一道白色的影子從中場飄過,飛向金吾衛的球門。
就在這時,球——那個倒黴的球被人狠狠地擊向半空中,尚着雪裡驄奔跑的方向,呈一道拋物線向前落去……
金吾衛隊員撇下糾纏自己的隊員,掉轉馬頭,狂嘯着回援,但——來不及了!
球再次飛起,穿過金吾衛的球門,重重地砸在地上!
這顆倒黴的球,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內臟’撒滿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