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丫鬟卻是小弟最放心不下的……”姚元之邊說邊望着林白忽閃忽閃的臉色，“這些下人裡，這個丫鬟最討人喜歡……”
“最討人……喜歡？”林白望着姚元之，眼睛一亮——沒準這回還能撿到寶？林白想。
“確實如此，小弟……”姚元之忽然停了來來，眼神掃了掃樓道道口，低聲了聲音道，“明天這個時候，小弟領着那丫鬟……德仁兄，包你滿意——”說罷，神秘一笑。
還包我滿意？林白也衝姚元之笑了笑，這小子倒深知老子之心吶！
“少爺，少爺……”樓道口裡跑上來兩個僕人打扮的壯漢，一路直奔林白他們這張桌子。
“嗯——”姚元之應了聲，臉色恢復平常，拿起茶碗深深地啜了一口，道，“德仁兄，家中有事，就此別過，改日定當登門拜訪——”說完做了做揖，跟着那兩名下人，揚長而去。
“林哥——你怎麼看？”等姚元之走遠，李敏虛指了指樓道口。
“怎麼看？長安城裡我又沒親戚，你問我，我問誰去？”
“少爺，依我看，這個姚元之，來歷不明……”——林白他們家的家規裡規定，在有外人以及公共場所內，周、王兩人要稱呼林白一聲‘少爺’。
做少爺就得有款，林白很不客氣地截斷了周義的話，道，“來歷不明？跟你比比……你去大街上拉個來歷明的，讓少爺瞅瞅……”
“依我看哪，這位姚公子來歷倒像沒什麼問題……舉止間溫溫爾雅，談吐亦不俗，不像是有什麼惡意……”李敏接口說道。
周、王兩人一聽她這麼一說，馬上態度立變，猛地點了點頭，林白很不以爲然：那小子溫溫那啥？能跟老子比嗎——“這事先這麼定下來……到了明天，一切自然見分曉——”李敏喝了口茶水，接着望着林白笑了笑，那笑容很燦爛——“那，那少爺我先回去了——”林白也喝了口茶，整了整衣服，道。——李敏那丫頭笑一下，林白就知道啥意思？現在兩人心意相通到了心有靈犀的地步了都！啥意思？今天這事就算完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林白提着腳慢騰騰地下了樓，反正晚飯時間還早，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溜達。
……
“仁兄，德仁兄……”林白剛走出樓茶沒多久，似乎在他的身後有人在叫他。林白轉過身來，用眼睛仔細地掃了掃這滿大街的人。
“德仁兄，德仁……在這！”好不容易，林白才搜索到靠着牆角拐彎處，有個人正躲在那鬼鬼祟祟地探着腦袋。那人朝林白招了招手。
是姚元之那小子，才一會沒見，換了身衣服差點沒認出來。這小子有那什麼癖？——半下午換什麼衣服，換得還不是什麼好貨，整個一下人打扮——“原來是姚兄……你蹲在這兒幹啥呢？”林白笑着問道。
“小聲點，小聲點……”姚元之就差沒有堵上林白的嘴，緊張地望了望四周，招着手，順着牆根，慢慢隱了下去。
“什麼事？這麼神秘？”看到姚元之這樣子，林白很自然想到當年地下黨接頭的情景。
“見笑，見笑……”姚元之自嘲道，“德仁兄，這裡只有我們二人，小弟也不瞞你……”
“哦，啥事？”林白問道。
“丫鬟那事，小弟先前在嫂夫人面前撒了個小謊——”姚元之拱了拱手接着道，“小弟是久居長安，並不是先前說的初來長安……”
“哦——”這小子看不出，斯斯文文的撒起謊來也這麼從容，林白不經意地拿他和自己比較，突然間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舍下離德仁兄府上只有一牆之隔，前些日子，小弟見到德仁兄常入庖肆之地，深感奇怪……”
姚元之話還沒說完，林白借個站着的高度優勢，一把摞倒——丟人丟到唐朝來了，老子在家是個煮飯的，這小子也知道，奸細奸細！——“你小子是不是沒事到我們家門口監視呢？”
“不敢，不敢，偶爾見到，偶爾……”像林白這樣的身材現在也就欺負一下姚元之這樣的，姚元之讓他壓着一點脾氣沒有，忙出口解釋道。
“這事你一人知道就行，敢在外面瞎白話——看老子怎麼收拾你！”拿出當強盜的架勢來，林白這人還是有三分可贊之處，最少氣勢上和身體上都壓倒了姚元之。
“德仁兄，放心好了……其實，唉——”姚元之慾言又止，重重地嘆了口氣，接着道，“長話短說了，小弟上月剛成親，家中的那位厲害了點，府裡凡有些顏色的，通通被打發出去了……唉，到現在只剩下這麼一個丫鬟……”
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吶！林白感嘆，忽一想，不對啊！“你小子想讓老子幫你養着？！”
“誤會，誤會，”姚元之忙陪着笑，接着道，“小弟哪是那種有辱斯文之人，古人云：城池失火，殃及池魚。家裡一起火，這小丫鬟就要被殃及，當初收留她，也是爲了讓她有條生路，沒成想……仁德兄，你是不知道小弟家裡那位——”說到這，姚元之兩眼有點發紅，居然有點神傷的意思。
孃的，都是這幫老孃們和小娘們把老子們快逼瘋了，林白同情地十分，那個武則天現在還沒那麼牛Ｘ，太平公主也剛出道，咋這世界就變了哩？
“姚兄，”林白同情地望着姚元之，深有感觸地說道，“這麼說來，兄弟倒是願意幫你一把……對了，那丫鬟長得咋樣？”
“國色天香，天姿絕色……”
“哦……你真的沒有偷吃過？”
“……”
“哈，沒關係，沒關係……那，你以後也保證不去偷吃？”
“……”
“哈哈，沒關係的，真沒關係哈……不是小弟不放心啥，那個，啥時候方便領過來先瞅瞅——醜話說前頭，不滿意不要哈……”
“……晚上吧，我讓人送到府上……”遇到一無賴，姚元之無奈地想。
“對了，那丫鬟值多少銀子？”得益於古裝劇，林白對於古代下人，婢女的買賣還略知一二，像這種家主間可以自己買賣的，全簽有賣身文書。
“德仁兄，你我一見如故……”姚元之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到林白麪前道，“這裡有那丫鬟的賣身文書，請笑納——”
林白毫不猶豫地‘笑納’了，接過手一看，果然是一張賣身文書，還沒來得及細看，姚元之又道，“小弟家裡有事，先走一步——”說完沒影了。
事情真這麼簡單？林白想，老子的Ｒ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高，管他的，來者不拒，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
“對了，改天有空，攜貴夫人到寒舍，小弟當與兄把酒言歡——”說完又沒影了。
這小子很有做特務的潛質，來無影去無蹤吶，望着消失的空氣，林白對他隱身的本領深表佩服。
晚上嗎？林白瞅了瞅那種賣身文書，小心地揣到懷裡。
大事已了，林白放慢了步子，漫無目的地閒逛，一邊暢想着晚上的美麗生活——……
“……占卜問道，無吉避兇……”
大街上人來人往，吆喝啥的都有，這幫神棍城管的也不來管管，有損大唐首都的光輝形象吶！
“這位小兄，請留步——”林白剛想着這幫神棍囂張到如此地步，後面一個拿着招牌幡子的中年神棍朝他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