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撲克最大的困難就是牌的紙張問題,這年代生產的紙張普遍質量不高,這讓林白想起,爲啥很大穿越前輩乾的第一項買賣就是造紙,但林白從來沒想到,這年代還沒飛機呢,把飛機造出來——就算造個滑翔機也能發死,可惜飛機和紙張對於他,一樣也造不出來,一沒資金,二沒技術,三還賴。你說造紙就造紙啊?就是現在一包16K的紙還一二十塊錢呢,你怎麼不在家造?
太軟的紙張做牌肯定不行,抓都抓不起來,林白指揮着兩個長工——周、王兩人,用剪刀沿着自己劃出的大小樣子把老孫家的家譜剪成一片一片的,這些活交給他倆就行了,林白則去做工藝複雜的煮糨糊活。這年頭連他孃的成品糨糊都沒,林白不是嫌做糨糊這買賣利小,憑自己這手藝,TNND,長安乃至全國,糨糊生產那絕對是壟斷。
哦,順便交待下,那兩名蹭食者現在的長工跟着林白到底是蹭了一頓,事就要從三人出了書店門口說起。
出了書店門口,林白只奔家裡,沿路上經過的第一家飯館,也是來時經過的最後一家館子,讓林白說得一無是處,飯菜毫無特色,沒有品味的一家館子。
“少爺,你不是說這家的飯菜沒特色,沒品味嘛?”
“對,少爺說過,飯菜是沒啥特色,沒啥品味的——不過他們這的饅頭,據我所知,是長安城裡最有名的——來遲都還買不到!”
就這麼着,林白很受信用,很義氣地買了雙份饅頭,“一人一個,不用搶了——”原本打算買一個讓他倆分着吃,看在他們今天在書店幫自己省了幾錢銀子的份上,林白慷慨了一回。
對於這種誑而受騙的行爲,兩個蹭食者是一臉的不情願,不過讓林白一句話頂了回去,“狗日的,今天姚元之那幾兩銀子全買東西買了?——嫌不好,自己買去——”
……
剪裁好的紙張放了一桌子都是,林白端來一盆煮得剛好的糨糊放在椅子上,“吃了吃了,喝了喝了,幹活吧——別以爲幹這個是爲老子乾的,東西做好了,你們受用不盡——”
林白一聲令下,三人乾的風風火火,開始糊紙張,其實整張整張糊起來然後再裁,效率會更高一些,這樣反而難度變大,一不小心糊歪了,林白也是剛剛想起來,不過就憑眼前這兩位長工的智商怕想不到這些,也就沒提,不停地囑咐道,“貼正點,貼正點……TNND,老周你糊的什麼玩意,都歪到美國去了……”
美國是啥地方,那兩個長工肯定不知道,這會也沒心思想這個,幹這事也幹得是滿頭大汗,鬱悶不已——以前在山寨裡只拿過刀,扛過槍,砍過人,劫過道,幹這事,專業不對口啊!
“老王,你小子手上沒長羅(地方方言:手指上指紋是圓旋就叫羅,不知道字是不是這麼寫的)啊!”王林現在手忙腳亂,被林白這麼一說,更是直接把上層紙糊一半在桌子上,一半在下層紙上,林白劈頭一巴掌!
“老周,你糊幾層了?孃的,再糊就成麻將牌了,老子再在做的是撲克牌——”周義腦袋上也捱了一下。
“不幹了,不幹了——這東西哪是爺們乾的事——”王林把手上的東西一扔,氣哼哼地說道。周義馬上附合,雖然沒敢在林白麪前堂而皇之地把東西扔出去,也慢慢放下手中的活,用着抗議的目光盯着林白。
林白剛找到當地主的,當資本家那種使喚下人的感覺,沒想到這兩個混蛋這麼快要鬧罷工,豈有此理!林白眼珠子一轉,有了!“兩位兄弟,不要動氣……都怪我,太心急了,這事也不是急着能做的來的,這樣好不好?咱們慢慢做,有得是時間,做好三十二張這樣的就可以了。”林白揚了揚手中的樣板牌,笑咪咪地說道。
“少爺,咱倆做不來,要不,你一個人慢慢做,我和老周先出去轉轉——”王林說着,站起身。
“讓我一個人做?”林白臉上並沒有多大的驚訝,依舊笑着說道,“也好,你們先去依翠院那邊爽一會,上午剛去,下午心裡又癢癢了?理解,完全理解!晚上你們家大小姐回來,跟她說說那裡姑娘有多美,也讓她嫉妒一下!”
“少爺,你這話說的——”王林又坐了回去,說道,“上午啥也沒幹成,這少爺你也是知道的,怎麼說我們去過那裡了?”
“啥也沒幹成?沒去依翠院?!”林白一臉的驚奇。
“少爺,這事可不能亂說,這事要是讓大小姐知道——少爺你是不知道那次,讓大小姐知道……”周義在一旁岔嘴道。
“老周!”王林喝了一聲,讓他不要說下去,接着笑道,“少爺你要是這麼誣賴我們,那我們也不客氣,我們就說你跟我們一起去的——”
小樣!還跟老子玩將軍,林白心中冷笑,“誣賴?好啊,那今天少爺也豁出來了,咱們仨一起去的依翠院,後來還是少爺付的銀子,是不?”
“少爺,你知道就好——”王林一陣得意,很自以爲是。
“哼——”林白冷哼一聲道,“到時候,老子說老子壓根就沒去,是你們倆誣賴老子!你說她會相信誰?——別忘了,老子可有證人,薛老爺子知道不?老子今天在薛府喝的酒,薛老爺能給我證明!你們倆除了自己證明自己,還有其它人證明嗎?”
薛老爺是誰,他倆肯定是不知道,不過小薛來過,林白也的確在那喝過酒,而他們自己買完東西就回來了,想找個人證明還真難。周、王兩人立馬楞住了,沒想到少爺喝點小酒,腦袋瓜子也變得好使了。
“走哇,出去,這兒的活,少爺一人幹,用不着你們。”林白揮了揮手,轉過臉去,看也不看他倆。
“少爺,您這話說的……幹,怎麼不幹,不就這點小事嘛——平時少爺多仁義,對咱哥倆那沒得說,讓咱倆乾點事那還不是應該的!是不是,老周——”
“嗯,嗯……”周義馬上點頭附合。
“咱哥倆可是對少爺您是忠心不二,一片忠誠,那是日月可鑑,天地……那個,是吧?老周——”王林這麼說,林白怎麼聽怎麼不是味,這話好像前些天才說過,不耐煩地說道,“別扯了,幹活——”
二人只好老老實實坐在桌邊,粘起紙片來……
大約二個小時,也許是三個小時,反正過了很久,三十二張撲克牌總算糊出個大致的樣子來了,下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給正反面粘上白紙,再寫上數字,萬事大吉了。
這個時候李敏回來了。
李敏今天容光煥發,一臉的笑意,後面跟着的小蘭也是一臉的喜氣,看樣子今天去了趟宮裡,撈了不少好處。
“林哥,你們在家幹什麼呢?今天沒去學上?”桌子上一片狼籍,李敏拈起一片紙片說道。
“嗯,去了,又回來了。”林白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心裡正在琢磨用什麼樣的白紙貼上去效果更好點。家裡白紙有的是,全是林白爲了充門面,入學前在街上買回來的,在自己的屋子裡還特地開闢了一片名爲:‘讀書園地’的一塊屁股大的地方,靠着牆邊放着一張桌子,牆上更是囂張地貼着:非讀書人勿接近。
“大小姐,今天辛苦了,快喝口茶。”王林捧上一杯熱騰騰的香茶奉上,李敏回家所受的待遇和林白受的待遇完全兩樣,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
“小蘭姐,快坐。”動作都挺快點,周義連忙讓了個座。現在周、王兩人已經不算李敏身邊的紅人,李敏的馬屁讓王林搶了先,拍李敏身邊紅人的馬屁效果也差不多。
他孃的!林白心裡罵了一句,接着思考紙張問題。現在寫字練筆的紙跟草紙一樣,又皺雙軟,還不夠雪亮,黃不啦嘰的,作畫用的宣紙呢,家裡還沒有,林白字都沒空寫兩個,哪有心情作畫。
先去買幾張宣紙回來試試,林白心中打定主意。
“這一片一片的是什麼?”李敏從林白麪前的那三十二張未成品裡抽出一張,湊近臉扇了扇,把它當扇子使。
“別——”林白一把奪了過去,忙到現在只有這三十二張還算看得過去,別弄壞了,還得費事。
“這是什麼東西?這麼緊張。”李敏嘻笑着,還想拿一張過來看看,林白雙手飛速捂上,身體迅速壓了上去,“你想幹什麼?”
“林哥,你做的什麼啊?看看都不行?”李敏撇了撇嘴,不滿意地說道。
“總會讓你看的,現在不行——還沒做好,我們仨人做了一下午,才做好這麼幾張。”
李敏用着詢問的目光看了看周、王兩人,兩人立馬一臉的委屈,跟着點了點頭。
“那現在先不看了……”李敏這丫頭很明事理,大方地說道,“林哥,今天虧得聽你的話去了宮裡,宮裡好大啊,好漂亮……”
“知道,知道……”林白打斷了她的話,不耐煩地說道。那皇宮不漂亮不大,那故宮門票也賣不了那麼貴,那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心裡正想着紙張的事,目光鎖住周、王兩人,站了起來道,“少爺要出去買點東西,你們倆個誰跟着一起去?”
“……”兩個剛纔還一表忠誠,忠心不二的傢伙同時朝後縮了縮,搖了搖頭。
“少爺,我跟你去吧。”小蘭自告奮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