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期長安的房價並不昂貴,大多數朝臣都能夠在長安獲得一套自己的宅子。當然,如果要帶花園的大宅,還是需要一定的財力的,但是很多家族都能夠擁有。
像那些世家大族,各個都在長安擁有着大宅。
包括一直跟着李世民南征北戰的將領們,他們在長安的府邸也不會太小。
吉慶街不小,帶花園的宅子更多,沈風估計如果沒有瘦猴帶路,他就算找半天都不一定能找的對。
至於讓他說出他打短工那戶人家,瘦猴也是做不到。
他根本不識字,儘管每天從那戶人家走,也不認識人家門匾上寫的什麼字,至於姓氏,剛好也沒有聽人說過。
大多數幹活的時候,都是直接被拉過去,悶頭就是幹。
這個情況讓沈風十分頭疼。
瘦猴這個情況顯然是沒有辦法直接帶他去找那戶人家的,這樣的大夏天,他一個脖子上有那麼大刀傷的人,走到大街上就會特別惹人注意,到時候別說查案,估計很快就會被那夥兒人給盯上,白白送了性命。
沈風又問道:“你們那天晚上聽到的聲音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瘦猴十分肯定,“聽起來像是在呼救,卻又斷斷續續的,聽不真切。”
沈風估計,百分之八十是在呼救。
否則的話,張大不至於過去沒多久就帶出來一件血衣。
定然是兇手行兇之後脫下來放在一邊,結果被張大偷走了。
沈風想了想問道:“最後一個問題,張大那天過去了多久?”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瘦猴想了想說道。
一炷香大概是三十分鐘左右,半炷香也就是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十五分鐘如果是全力奔跑的話,足夠跑出六到十里的距離。但是,考慮到張大是悄悄潛入人家的家裡,加上要偷血衣,說明他速度很慢,即便這樣,也應該走了有一里左右。
一里左右,瘦猴還要能夠聽到聲音,證明了對方最少不會是在屋子裡行兇,否則的話,聲音根本傳不出那麼遠。
那麼,這一里,大概就是後花園的距離。
如此大的呼喊聲,竟然沒有人聽到,說明對方的府邸很大。
這一切都綜合起來的話,排除一下,符合條件的就都非常少了。
沈風微微有了一些頭緒。
問完這些話,他朝着瘦猴安慰道:“你先在這裡安靜地養傷吧,這裡非常安全,你也暫時不要隨便出去,以後我會讓人每天給你們送吃的過來的。”
瘦猴心裡非常感激,知道沈風這是在保護他們:“謝謝先生,我大哥的事情還請麻煩先生了。”
沈風點點頭:“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有了沈風的承諾,瘦猴終於放下心來。
一天下來,瘦猴也心力交瘁,好不容易纔遇到一個可以相信的人,說出一切之後,他好像一下子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頓時昏睡過去。
看到瘦猴睡了過去,沈風招呼着程處默出來。
程處默急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風將他收到流民被抓,然後找到血衣的事情全都告訴了程處默,程處默終於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個流民碰到了一個大家族的殺人案,所以纔會被人帶走了?”
沈風抿着嘴,異常嚴肅地說道:“這不是一件普通的殺人案,如果是普通的殺人案,哪怕失手殺了一個丫鬟僕人,對於這樣的家族來說,最多賠點錢而已,他們完全承受得了。可是,他們如今不但讓城衛軍抓人,甚至還派出殺手至這羣流民與死地,顯然,這背後藏着的陰謀出乎意料。”
聽到沈風的說法,程處默一臉的興奮:“我也覺得,這一定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案子,沈兄,不如我跟你一起查吧。”
沈風有些意外。
他雖然的確對程處默有些意思,但是,他也不想隨便牽扯別人進入這個案子了。
畢竟,秦懷玉和蕭行雲如今還在躺着。
這個案子,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接觸的。
程處默不管是身手,還是身份,比起秦懷玉來說,都是要差一截的。
他如果擅自摻和進這個案子,是生是死真的不太好說。
程處默一看見沈風的樣子,就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是有些阻礙的。但是,程處默剛剛纔因爲報不上沈風的大腿被他爹天天罵,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機會,又怎麼可能放棄?
他連忙朝着沈風說道:“沈兄,你別看我身份不如懷玉,身手也不如懷玉,但是,我有一件事是懷玉肯定比不了的。”
沈風有些好奇。
秦懷玉可是公認的大唐年青一代的領袖之一,而程處默,不管是輪資質,還是論學識,都只能說是平平無奇而已。
秦懷玉竟然有比不上他的?
“程兄說的是什麼?”沈風好奇地問道。
程處默微微一笑:“懷玉他唯一比不上我的,就是爹!”
沈風微微一怔。
這種時候怎麼好拼爹?
就算程咬金再厲害,他也不是程處默啊。
況且,程咬金恐怕比不上秦瓊吧……
程處默在想到這個藉口的時候,自然就想到了沈風的想法,見他這樣,連忙說道:“我爹的武藝說老實話的確是比不上秦叔叔,但是,我爹他護犢子啊。別看我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參軍,但是,只要我願意,我能夠從我老爹的兵營裡瞬間拉出幾千個人都不帶眨眼的。今晚的事情,你總不想再碰到一次吧?”
沈風眨了眨眼睛。
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程處默竟然在跟他說拼爹。
但是,沈風不得不承認,程處默說的很有道理。
秦瓊是大唐有名的戰將,他的夫人也是知書達理,秦家素來以家教文明。整個長安城的二代子弟中,也唯有秦懷玉一個人會去給那些流民施粥。
所以,這注定秦懷玉一定會是個堅強獨立的人。
雖然他已經成爲不良人的預備役,但是,沈風知道,秦懷玉並沒有跟秦瓊,甚至任何一個人說過這個身份,他在慢慢等待着他的這個身份綻放出屬於他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