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程處默這幅樣子，沈風微微一笑：“是不是非常奇怪？”
程處默點頭：“我知道因爲《百家姓》的原因，你被陛下封賞。但是，你爲什麼會跟懷玉在夜裡陷入那樣的險境之中呢？”
程處默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是大唐冉冉升起的新星，一個是大唐未來的棟樑之材，兩個人怎麼會在深夜，在長安的街頭上險些喪命的？
沈風嘆了口氣：“其實，我們也不懂。所以，我們纔要去調查。”
程處默摸了摸腦袋，依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沈風也沒辦法再解釋的太多，經過今天晚上的事，不良人的衣服暫時不能再穿了。
那些黑袍人顯然已經被人注意到，再加上城衛軍中有他們的人，若是在穿着那身黑袍調查，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沈風就會再次被人盯上。
這次，他可沒有秦懷玉和蕭行雲兩大高手保護他了，也許會被莫名其妙的幹掉也說不定。
他來到瘦猴的面前。
瘦猴看到沈風，顯然也大吃一驚，連忙說道：“沈先生。”
沈風給流民施粥，甚至還治病救人。流民們大多以先生敬稱沈風。
沈風微微點頭：“是不是沒有想到是我。”
瘦猴也有些尷尬，他此時才知道，那些黑袍人竟然是先生扮演着去救他們的，而他，竟然險些逃離出去。
“先生，你們爲什麼要打扮成那樣？”瘦猴也很奇怪。
如果沈風正大光明地來救他們，或者早點表露身份，他們自然會非常配合。
這羣人都是流民，自然都是願意相信沈風的。
沈風確實搖搖頭：“你們這次招惹的事情並不簡單，我也在暗中調查，對方的實力不簡單，如果貿然暴露的話，我們可能全都會被對方掃平。今晚的事情其實也兇險萬分，差一點，我們就全部被對面幹掉了。”
瘦猴沉默。
他們看似逃出來了，但是，真的安全了嗎？
幕後黑手還沒有現身，對方真的隨時都有可能殺了他們的。如果沈風的身份暴露，他們只需要盯着沈風，他們這些流民，包括沈風，絕對一個都活不下去。
瘦猴並不傻。
他只恨自己，怎麼會把先生這樣善良的人牽扯到這種事情裡面。
“對不起，先生……”瘦猴張了張嘴，最終只剩下一句無能爲力的道歉。
沈風阻止瘦猴的愧疚：“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你們願意的。老實說，這件案子，就算沒有你們，我也會調查。只是，現在的我知道的太少，完全是兩眼一抹瞎，只有你將你們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訴我，我才能慢慢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能抓到那羣幕後真兇，才能找到張大的下落。”
提到張大的名字，明顯讓瘦猴精神一震。
他連忙說道：“對了，他們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老大……”
“所以，你才需要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沈風認真地看着瘦猴說道。
瘦猴看了一眼沈風，他看到沈風眼神中的堅定，猶豫了一下之後，終於將事情的原委全都告訴了沈風。
張大和瘦猴都是成年人，而且有手有腳的。
在沈風這裡喝了兩天粥以後，便想着出去找個事情做做，最少也能夠把自己對付過去。
長安城中事情肯定不少的，他們輕易就找到了一個短工的任務，幫着一個大戶人家做點事情。
每天早出晚歸的，但是由於管飯，他們也樂意，這樣一連過了三四天都相安無事。
沈風想了想，他前段時間的確有時候去會看不到張大和瘦猴，原來是去人家家裡幫忙了。
沈風問道：“之後呢？”
“之後有一天，我們在那戶人家幫忙到很晚，出不了城門。所以，主人家就把我們倆安排到柴房將就了一夜。那天夜裡，我們隱隱聽到有女子的哭聲，我好奇地走出去，發現人卻是從另一處院子傳來的，跟柴房就隔了一道牆。”
“被哭聲吵醒以後，我也睡不着，索性趴在牆頭看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隔牆的是另外一戶大戶人家，那裡大概是人家的後花園，花草掩映，根本就看不清什麼。”
“就在我着急的時候，身邊忽然來了個人拍了我一下，把我嚇了一大跳，轉頭一看，發現原來是老大也醒了過來。”
“他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兒，我說不知道。就看見他已經跳了下去，我想要攔他，不過他剎那間已經消失在對面的院子裡面了。”
“我不想下去，因爲對面的院子太高了，我怕我下去了輕易下不來，就這麼猶豫的時候，老大已經跑了回來。我看見他回來的時候手中拿着一個東西，等他翻過來的時候，東西已經不見了，我以爲是我看錯了。”
“不過，我回到柴房，明顯看到老大的臉色蒼白，我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老大沒有說，我也沒有問。第二天，老大就帶着我辭去了那家的短工，好幾天都沒有再進長安城。”
“直到那一天，婉兒姑娘說要我們將那些重病的人都運到城裡，我們這才進城，結果，剛剛進城，城衛軍突然把我們全都抓了起來，老大讓我不管別人問我什麼，我都要說不知道。”
“後來，他就徹底失蹤了……”
瘦猴說完話之後，沉默了下來。
沈風也趁機梳理了一下瘦猴所說的內容。
其實瘦猴知道的真的很有限，基本沒有什麼內容，值得讓人注意的就是，張大消失的這段時間，他的異常證明了他一定看到了什麼，至於他手上拿的應該就是那件血衣，可能下了院牆以後，張大就塞在了身上，所以，瘦猴才以爲張大順手丟了。
其實，張大沒丟，第二天回去的時候，直接藏在石頭山上了。
沈風很快抓住重點：“你們做了幾天的短工的地方在哪兒？”
瘦猴說道：“就在長安城裡，吉慶街那片。”
吉慶街，在長安城裡可是一個富商和官員混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