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仔細看了一眼記載的這些東西。
裡面,的確記錄的十分的詳細,整個長安城中,佔地在十畝以上的府邸全都有所記錄。
結果大大出乎沈風和程處默的意料之外。
按照程處默的說法,府邸超過十畝地的應該是十五家上下,但是,實際上上面的名單要比程處默多的太多。
實際上,這是因爲程處默完全按照自己家的情況來帶入的。
程咬金貴爲盧國公,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在朝堂上的地位,鮮有人能夠相提並論。
但是,程家的住宅卻不是很大。
其實,程處默並不知道這裡面的道道。
首先,程家的府邸是皇家賞賜的,程咬金雖然是國公,但是,根據唐朝的法令法規,程咬金的住宅其實是有規定的。
當然,這條形同虛設,在各個朝代,沒有人會拿着住宅的問題出來說事兒。
就像是和珅。
和珅家宅的面積足足有六萬多平方米。
但是,程咬金卻是例外。
他是個特別守規矩的人,所以,他的府邸完全按照當時的規定,是一個七進的院子,總面積不過是一千多個平方,也就是一畝半。
這也導致了程處默的認知出現了一定的錯誤。
其次,就是程咬金家裡的人口並不多。
程咬金只有兩房妻子。
子女方面,程咬金也是隻有一子一女。
程處默的姐姐在幾年之前就已經嫁給了清河崔氏,爲此,程咬金還陪了一半的家產作爲嫁妝,而程處默至今未婚,所以,整個程家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才四口人。
人丁稀疏的厲害。
一千多個平方的地方,住着不僅足夠,而且還十分的空曠,常常讓程處默覺得無聊。
正是這兩個原因,才讓程處默覺得,十畝地的房子十分的大。
但是,大唐的都城長安在唐初已經有了五六十平方公里的面積,而一平方公里等於一千五百畝地。
整個大唐除了皇宮以外,被分成了一百多個坊市,每個坊市大大小小,多少也有個七八百畝的佔地。
而有些豪門望族的府邸,就足足佔據了整整半個坊市的面積。
所以,在長安,府邸大的家族很多。
最少,沈風一眼望過去,密密麻麻的都是府邸超過十畝的。
甚至,連秦瓊的家裡府邸也超過了十畝。
整個長安的大官之中,除了程咬金、魏徵之流,其他的府邸也不小。要是真的一個個查下去,能不能查完先不說,人肯定是都要得罪光了。
看見這麼多名單,程處默額頭也見了汗。
有些驚恐地問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沈風卻十分平靜:“老實說,這麼多人已經出乎了我的預料之外了。此時,應該是很多人還沒有預料到長安很快就會變成寸土寸金的地域。”
長安地皮漲價是貞觀之後的事情,大唐萬國來朝,長安自然也成爲附近很多國家的中心,諸多國家的人嚮往的地方。
沒有再地皮的事情上面多想,既然已經羅列出這麼多戶人家,顯然是要一個個查詢的,直到查到那處人家爲止。
沈風拿出從房玄齡那裡拿來的長安城佈局圖,上面標註着整個長安城的佈局設置。
長安城中,一百多個坊市都有記載。
沈風和程處默一起對照着地圖,將上面所有標註着面積在十畝地以上的宅子標註出來,帶有四畝地以上的花園的宅子再重點標記出來。
經過半天的整理,兩人終於弄好了。
程處默嘆了口氣:“這下可真的難了啊。”
他有些鬱悶。
就算是篩選到最後,依然還有超過二十五個府邸處於備選狀態中。
最關鍵的是,那些府邸的主人各個都不好惹。
其中光皇子就有七八個。
沈風也覺得有些離譜。
大多數皇帝,在皇子成年以後,都會把他們送出去,避免將來發生爭搶皇位的事情。
但是,李世民不一樣。
他早早的將李承乾立爲太子,然後又將所有子嗣都留在身邊。
想要把所有的子嗣都照顧好。
像他比較寵愛的魏王李泰、吳王李恪等等,幾乎在長安城內都有一套非常大的府邸。
但是,也正式因爲他的博愛,讓他的九個兒子因爲造反而死。
原本被立爲太子的李承乾由於李世民將所有子嗣都留在身邊,加上他本身患有足疾,心理非常忐忑不安,有段時間,李世民偏寵魏王李泰,李承乾害怕太子的地位被奪,於是效仿李世民發動了玄武門之變,結果政變失敗。
最終,李承乾被髮配黔州,僅僅三年就鬱鬱而終。
李恪同樣是謀反罪死的。
李恪本身是沒有謀反的,謀反的是房遺愛以及高陽公主。
但是,李恪這個人,文武雙全。
甚至,李世民曾經說過,他這些兒子裡面,李恪是跟他最像的,如果不是長孫無忌幾番進言,皇位還真不一定能夠落在李志的身上。
因此,李恪對李志的皇位穩定很有威脅。
房遺愛和高陽公主謀反被抓以後,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房遺愛在長孫無忌的授意下,誣陷李恪也參與了謀反,最終,李恪因爲謀反罪被殺。
魏王李泰雖然不是謀反罪死的,但是,他也是因爲爭奪皇位失敗以後,被髮配到了勳鄉縣,最終鬱鬱而終。
死的時候很早,只有三十三歲。
李世民的第五子李佑同樣是造反死的。
李佑這個人性格一直很囂張,被李世民不喜,多次責罵。於是,終於有一天,忍不住的李佑殺了權萬紀起兵造反。
但是,他手下的人手根本不想造反,在李世民的大軍還沒來的時候,就已經自己全都散了,李佑最後被抓住,以某犯罪處死。
李世民一共十四個兒子,其中有九個是因爲謀反罪死的,另外有三個夭折。只有兩人善終。
由此可見,李世民的教育還是很成問題的。
這本來也不是沈風該操心的事情,但是,現在橫在他面前的,就是這些人。
畢竟,這次的事情可是跟整個大唐的安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