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酒樓,王珂隨着李恪來到二樓,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裡的小二從王珂他們進店開始,就一直小心的在一旁侍候着。新式軍服和軍銜,在軍隊裡也實行了一段時間了,所以小二在他們倆一進來,就知道來的是兩個大官。
這時見兩人坐下了,連忙問道:“兩位大人想吃點什麼?”
王珂自顧自地打量着這個酒樓的裝飾,把點菜的事丟給了李恪。
王珂眼睛把樓上的佈置掃了一遍,對着小二問道:“我說,你們這裡沒有什麼雅間什麼的,都是這種大堂的座位嗎?”
小二正在記李恪要的菜呢,被王珂這一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頭愣腦的問道:“什麼雅間?我們店裡都是這樣的。”
王珂微微點頭,沒有再問。
李恪對小二報完他們要的酒菜後對王珂問道:“王兄又想到什麼了?”
王珂笑着說道:“也沒什麼,就是奇怪,這裡怎麼會不弄幾間雅間,如果有女眷一同到這裡來吃飯,難道也象這樣坐在大堂裡吃嗎?”
李恪想了想,不解地說道:“這也沒有什麼呀,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王珂雖然知道唐朝這個時候的民風很開化,可也沒有想到會開化到這種程度,看來自己以前所知道的,和現實也是有不小的差別的。
其實在中國歷史上,在北宋二程、南宋朱熹之前,男女大防是沒有那麼森嚴的。特別是在唐朝,由於和西域往來頻繁,更是在對待這個問題上,尺度放得很開,只要不是觸及傳統的底線,是沒有人會計較的。
酒菜很快就送了上來,兩人也不謙讓,端起來就幹。
一入口,王珂就皺了一下眉頭,他感覺這酒淡得不行,夾上一夾菜,放進嘴裡,王珂就感到和自己家裡做的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了。
王珂的表情,李恪是看在眼裡,等嘴裡的菜嚥下去了,才慢慢開口說道:“王兄,是不是感覺沒你家的酒烈,菜也沒你家的味道好呀?”
王珂點點頭說道:“是啊。可是怎麼就這麼多人來吃呢,難道說這裡的味道也算做得好的嗎?”
李恪沒有馬上回答王珂,端起酒來喝了一口,又吃了一口菜才說道:“這家酒樓剛開沒多久,據說請的大廚也是很有名的,來吃過的人都說好。今天我也是頭一次來,我在長安城裡也吃過不少的酒樓了,這裡的味道還真算得上是好的。不過要喝王兄府上比,那可就差遠了。”
李恪說完,端起酒杯向王珂示意一下,待兩人一口把酒杯裡的酒都喝下去以後,拿過酒壺來,把兩人的酒杯都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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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放下酒壺又說道:“王兄,說實在話,自從在你府上吃過幾次酒飯以後,就感覺到,在哪裡都沒有在你家吃到的味道好,經常都在想跑到你府上蹭飯去,可是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我就一直在想,能不能把我那裡的廚子,派到你府上去學學,看你府裡的廚子事怎麼做出那麼好的味道來的。可是一直忙,就把這事給耽擱下來了。”
李恪一邊埋頭喝酒吃菜,一邊在那裡說着在王珂家嚐到的菜的味道,是如何如何的好,酒又是如何如何的烈,喝起來是怎麼的過癮。
說了好一陣,也沒有聽到王珂答話,不覺擡起頭來看看王珂,卻見王珂把酒放在嘴邊,卻沒有往裡送,眼睛轉向窗外,也不知在想什麼。
李恪順着王珂的視線往過去,去看見王珂眼睛看着的,卻是酒樓對面,一家掛着轉讓招牌的酒樓。
李恪推推王珂,好奇地問道:“王兄,你不喝酒,望着那要關門的酒樓看什麼呀?”
王珂轉過頭來,看着李恪說道:“你看啊,這裡的環境十分不錯,人來人往的,看起來也是個做生意的好地方,怎麼對面的酒樓就不做了呢?”
李恪招手叫過小二來,指指對面問道:“對面的酒樓怎麼回事,怎麼就關門了呢?”
小二得意地說道:“兩位大人不知,自從我家掌櫃的開了這家酒樓,對面的生意就差了,基本上所有的客人都往我們店裡跑,他那裡沒人去,不關門還能怎麼辦!”
李恪揮手讓小二離開後,對着王珂說道:“知道原因了吧。”
王珂有些遲疑地對李恪問道:“你說,要是以我家廚子的手藝,開家酒樓有人來光顧嗎?”
李恪一楞,他沒有想到,王珂會問自己這個,想了想才肯定地說道:“以我的經驗來看,你家的廚子要是開酒樓,那這家的生意都要被搶光的。”
王珂不放心地又問道:“真的嗎?你可以肯定!”
李恪嚴肅地點點頭,表示自己很肯定。
王珂這才放下心來,高興地對李恪說道:“那咱們趕快吃,吃完就到對面去,把那個店面盤下來,我也開家酒樓,不說把這家酒樓的生意搶光,至少不會比這家差吧。”
李恪一呆,他不明白,這王珂怎麼對做生意是如此的熱衷。
李恪不免有些好奇了,問道:“王兄怎麼想起要開酒樓呢?這可不是象我們這樣身份的人做的事呀!”
王珂用眼睛斜了李恪一眼,不屑地說道:“有什麼不能做的,只要能賺到錢,有什麼不能做的!”
李恪苦口婆心地對王珂說道:“士農工商,商人可是最低的,最讓人瞧不起的,王兄,以你現在的身份,去做這等事,且不說丟朝廷的面子,不是丟了你王家的面子嗎?”
王珂很是無語,他真是不明白,這個時候的人怎麼都這樣輕視商人。他們也不想想,要沒有商人,他們平時吃的、用的,又怎麼會有如此的豐富。
王珂只好把以前和王硅說過的一席話又說了一遍,臨了還說道:“殿下,你想過沒有,沒有商人的存在,朝廷的稅收又會損失多少。做出來的東西又如何得到流通!”
李恪以前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他只知道,府裡缺什麼了,就有下人去買回來,什麼事也不用自己操心。
王珂又說道:“其實做商人並不低賤,你想想,有多少財富集中在他們的手裡。這些人又有多聰明,要是這些人個個都是傻子,那他們的錢財又如何能聚集起來。所以,別小看他們。這些人並不比做官的人笨,弄不好還比不少做官的人聰明好多倍呢。”
王珂的話震撼了李恪,仔細想想,王珂的話卻又是那樣的在理,李恪沉默了。
王珂不再說話,他知道,李恪現在要時間來體會自己話裡的含義,他一邊喝酒吃菜,一邊靜靜地等着李恪想明白。
過了良久,王珂早已吃好了,桌上剩下的菜也沒有了熱氣,李恪才擡起頭對王珂說道:“王兄的意思是說,人沒有什麼貴賤之分,只是因爲他們做的事情不同,纔有了地位上的差異,其實每個人所從事的事情,都是可以互換的。因此,也不要去瞧不起別人所從事的職業,只要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都可以去做!王兄,你是這個意思嗎?”
王珂雖然感覺李恪說的,和自己的意思有一些差別,不過他總的意思是已經理解了,也不深究,點點頭說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現在你還吃嗎?不吃我們現在就去吧。”
李恪擺擺手說道:“王兄別急,我有一事還想和王兄商量一下,不知王兄可否同意!”
王珂不知他要和自己說什麼,不置可否地說道:“你先說,待我看是什麼事。”
李恪一臉賊笑地說道:“王兄想必已經想好了這酒樓怎麼個開法。恪對這做生意一途一竅不通,也想學學。不如這個酒樓就讓恪也出點本錢,就算是恪和王兄一起開的。如何?”
王珂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李恪要和自己商量的就是這事。
王珂腦子裡迅速地轉到了一下,其實李恪這個要求,對王珂來說是個好事,以李恪的身份,就不會愁沒有人來光顧,自然客源就多,錢當然就不愁沒有賺。可是王珂還是怕,這事要是被李二同志知道了,自己會不會被李二同志說吧李恪給帶壞了。
王珂試探着問道:“要是皇上知道了,會不會找我的麻煩呀?”
李恪一副毫不擔心的模樣說道:“我不出面就是了,如果真讓父皇知道了,由我去說去,反正不會讓王兄爲難就是了。”
王珂一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開個酒樓而已,把自己和李恪綁在一起,說不定以後對自己還真有什麼好處。於是也就不再推辭,同意和李恪一起合夥,具體的事宜,等盤下酒樓後,兩人再慢慢地商議也不遲。
結了賬,倆人下得樓來,直奔對面的酒樓而去。
來到酒樓裡,找到掌櫃,王珂說明了來意。掌櫃象看見了怪物一般看着他們倆,臉上流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想想也是啊,兩個穿着軍官軍服的人跑來給自己說,要盤下自己的酒樓,任誰聽到也不會相信,而且來人還明顯是喝過酒來的。
掌櫃小心地問道:“兩位大人是說,你們要盤下小人的酒樓。不會是在拿小人開心吧。”
李恪乘着酒興,不耐煩地說道:“誰和你鬧着玩呢,沒那時間。你就說你要多少錢吧。”
王珂不覺皺了皺眉頭,李恪這話的語氣和派頭,完全就是一副二世祖的模樣。
掌櫃見來人並不像和自己開玩笑,但心裡還是有一些不塌實,猶猶豫豫地伸出一根手指頭,嘴裡說道:“連同房子一起,這個數。”
王珂拉住又想說話的李恪,對掌櫃說道:“你直接報數吧,你這樣我可理解成一貫啊。”
掌櫃的陪笑道:“大人說笑呢,怎麼可能是一貫呢,小人的意思是一百貫錢。”
王珂在心裡默算了一下面積,一層樓怎麼也有三、四百個平米的樣子,一樓一底的房子,叫的價格算起來也不算貴。
王珂現在也算是有點錢了,再加上有李恪入股,也就沒有去再講價,只是和掌櫃說好,明天派人和他一起,到衙門裡去把買賣文書給換了,再把錢交給他,自己就和李恪一起回家去了。
他們還要商量出資的比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