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知道,自己直接向李二同志說出自己的打算,肯定是不行的,因爲李二同志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要說的東西是個什麼玩意,如果直接說出來,別說想讓李二同志同意是個困難的事,就是要讓李二同志考慮考慮估計都很難。
現在要做的是首先讓李二同志知道這件事是怎麼一回事,這其中的好處是什麼。
王珂知道,自古以來,雖說清朝以前還沒有正式的銀行,但也開始有了一些錢莊的影子,只是都已經是很晚的事了,最早也是在清末纔出現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在錢莊出現前,也會出現資金的借貸,這在任何一個朝代都是不可避免的。
對於資本金的籌措,大多是以親戚間的借用爲多,也有一小部分是民間的借貸,但因爲個體的力量畢竟有限,對於需求很大的時候,還是有很大的困難的,這也是造成了生產規模的難以擴大,生產力低下的一個重要原因,當然,當時的科技發展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
王珂明白,自己必須要想清楚了這其中的各種關係,才能逐條的向李二同志說明,才能打動李二同志的心,讓李二同志與自己產生共鳴,使自己的意見能得到認可。
李二同志見王珂久久不開口,不覺有些奇怪,不解地問道:“小子,怎麼不說話呀?朕還等着聽你說是什麼法子有這麼神奇呢!”
王珂見李二同志問道自己,連忙回答道:“皇上,這事不能急。臣是在想該如何對皇上說清楚這件事,要是臣不能很清楚地讓皇上明白這事的原委,那麼說了也是白說,是沒有用的!”
李二同志見王珂一本正經的樣子,也不是要想敷衍自己,點點頭說道:“好吧,小子你想明白了再與朕說,朕不希望聽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說的什麼。今天你只要讓朕明白了這事是怎麼回事,你就可以安心回府裡呆着,等南平生完孩子再來理事了。”
王珂忙着考慮如何對李二同志介紹這事,對李二同志的話是充耳不聞。
對於李二同志在這個方面,王珂還是比較佩服的,不象很多上位者那樣,只要自己發話了,如果手下的人不趕緊回答,哪怕說的都是無用之詞,也要大發雷霆,認爲是對自己的不尊敬。李二同志對與這點認識很清楚,該回答的一定要臣下回答得完完全全,不用回答的,也不強求,使面對自己的臣下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也能更好的爲自己辦差做事。
王珂小心翼翼地對李二同志說道:“皇上,臣先不與皇上說明此事到底是什麼事,該怎麼做。先把這事都有什麼關聯的講一講,讓皇上知道個大概了再來具體說這個事,不知皇上有什麼意見沒有?”
王珂的打算是,先把這事的起因和李二同志說個明白,讓李二同志知道這其中的意義,自己再慢慢說出辦銀行有什麼好處,這樣讓李二同志對比着去思考,應該能夠更好的讓李二同志理解自己的意圖。
而李二同志現在是雙眼一抹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明白。只是李二同志有個好處,自己不知道,不明白的事,就不去輕易地下斷言,而是任由知道此事的人爲自己解釋清楚,不懂的就問,沒有什麼顧慮,不象很多上位者那樣,自己不懂,還深怕別人知道,對知情者不斷的打壓,不許別人說出來,到最後什麼事也幹不了,什麼事也沒做成,讓後來的人一提到他,就是一臉的不屑。
李二同志點點頭,讓王珂按自己的想法自由的發揮,他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隻要王珂能把事說明白,讓自己聽懂了就成,至於王珂如何說,怎麼說,他就不去管了,反正自己也不明白,也不知道這都是怎麼說纔是對的,這樣一來,也就給了王珂一個信馬由繮,任意揮灑的空間。
王珂站起身來,一邊走這一邊說道:“皇上,老百姓在皇上的治理下,現在比起以前來可是大不一樣了,不但能吃飽飯,手裡也有了幾個閒錢,可也只能是在家裡這裡放放,那裡藏藏,沒有一個固定的地方存放;這有錢人家中呢,還得專門收拾房子來存放才成。雖說現在皇上改革了錢幣制度,有了金、銀作爲貨幣使用,存放起來較之從前有了很大的改善,可是還是得要存放的地方,這個問題也就依舊存在。而無論是做生意還是開作坊,都必須得要本錢的,這本錢的大小也就決定了這規模的大小。很多人也因爲沒有本錢的關係,想自己做點什麼卻無能爲力。”
王珂說到這裡,偷眼看看李二同志,看見李二同志正因爲自己在說事實、擺道理中不漏痕跡的對李二同志拍了一記馬屁,而悠然自得呢,王珂知道自己就按這樣的方式繼續往下說,李二同志是不會打斷自己的,反而會認爲自己說的在理,對自己的機會是大有幫助。
王珂清清嗓子,以便李二同志能繼續聽自己講:“自古以來,雖說都對商人有很強的鄙視,但因爲商人能夠賺錢養活一家人,在沒有入仕的希望時,很多人還是願意去從事這一行業。現在皇上鼓勵各業並舉,使得我大唐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使更多的人樂於從事除入仕、耕種以外的各種行業。但是由於本錢的原因,很多人都無法做大、做強,也嚴重的阻礙了我大唐更快的向前發展。現在據臣所知,民間裡有一些人,一天什麼也不做,專門從事一件事,就是在有閒錢卻不知道怎麼用,和想借錢卻沒有地方籌集的人之間當掮客,爲雙方說和,自己也能從中獲利。可是這樣有個很不好的就是,一旦拿走錢的人做賠了,借錢出來的人就會血本無歸,這掮客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根本不會有一絲的保障。”
王珂剛說到這裡,李二同志就有些動容了,王珂所說的話都是那樣的淺顯易懂,李二同志一聽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現在王珂說的雖說是李二同志從未聽說過的,但從王珂的華麗,李二同志依然相信王珂說的是真的。
這個時候李二同志已經忘了這只是王珂的開幕詞而已,着急的追問道:“小子,這不是讓老百姓沒法活嗎?要是商人沒有賠,他也可以說自己賠了,賴下這筆錢來不還呀。這些商人就是可惡!小子有什麼辦法可以懲處這些奸商嗎?”
王珂沒想到自己這樣一說,倒把李二同志給引起了對與商人的憎恨,這可不是他的本來意圖,他只是想通過這個案例,來告訴李二同志,這民間借貸是多麼的不牢靠,給自己接下來說出自己的想法做個鋪墊,現在卻被李二同志給聽變了味道,實在是自己的一個失策了!
可是失誤已經造成,王珂現在能做的只能是彌補,別無他途了。
王珂向着李二同志說道:“皇上說的這種情況可能有,但不會多。畢竟這商人重利,但還是要講信譽的,現在我大唐的戶籍制度還是很完善的,要想捲款潛逃,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再說了,他除非是不想做這個行業了,不然這樣做只能是得不償失的。可是要想不做了,就靠這點錢財過完餘生,估計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王珂這樣說是有他的根據的,雖說自古商人重利,但這個時代的人還是相當的樸實,對與自家的聲譽還是很看重的,王珂已經是幾次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所有他早已快消失殆盡的信心也開始甦醒,對這個時代的信任也一次次的增加了不少。
李二同志對王珂這一番解釋也說不出哪裡有問題,也只好姑且聽之,信之了。
王珂吧所有鋪墊都做好後,這個時候纔開始進入正題:“皇上,臣現在想的是,這種無序的活動,朝廷應該嚴厲的禁止掉!但是,由於這都是在私下進行的,官府無法及時地進行反應。因此臣覺得,與其到處去找這些人進行打擊,不如朝廷把這件事接手過來,由朝廷來做這件事,讓這些人沒有市場,自然就消失了。”
李二同志不明白王珂此話與今天自己要問的事有何聯繫,他想不明白,這事怎麼能和自己出資不多,卻能把天下之資爲自己所用。
還不等他開口問話,王珂已經開始說了:“皇上,臣要說的就是,由朝廷出面,成立一個銀行,讓家有閒錢的人都把暫時不用的錢放到這裡面來,雖說一人不多,可是聚沙成塔,只要人一多起來,這錢也就自然多起來了,朝廷在開支方面也就有了底氣,不會再如同現在一般的拮据了。”
李二同志倒是感覺王珂這法不錯,可是他想不明白,老百姓怎麼會自願把錢送進來,李二同志也不遲疑,直接就把這個問題拋給了王珂。
王珂微微一笑說道:“皇上,這個沒有問題,他們在民間借貸也不過是爲利,只要這銀行定下一個規矩,隨時存進來隨時要取走的,只能得到最低的利息;而定期存入,到一定時間才能取出的,根據時間的長短,給出的利息也不同,時間越長,得到的利息越高。同樣是得利,在民間借貸還有風險,而朝廷的銀行卻是以朝廷和皇上的信譽做擔保,絕對比民間借貸要安全、可靠得多!這道理誰都明白,誰還會本末倒置,去冒風險在私下進行借貸呢。”
李二同志這下算是明白了,可是又一個問題冒了出來:“這樣倒是百姓好了,可是這利息得由朝廷來出,那朝廷豈不是在做賠本的買賣了嗎?”
王珂這下是真笑了,李二同志能問出這個問題來,就說明李二同志已經對這個事情,起碼來說不會牴觸了,只是因爲還有疑問沒有解決,所有還談不上贊同而已,只要這個問題解決了,想來李二同志也是會痛快的答應的。
王珂解釋道:“皇上忘了臣之前說過的,想做生意或開作坊的人需要本錢,在沒有條件的情況下才會去找到那些掮客,現在沒有了出資的人,他們要想湊齊本錢,也只能是到朝廷開的銀行裡來借錢了,對於這種借錢的人,這利息肯定就要高於存錢進來的了,這一進一出,不是仍舊是朝廷得利嗎?而且還因爲這銀行是朝廷開的,這借貸的人就算想要捲款潛逃,他也逃不掉朝廷對他的追捕吧。還有,這來銀行借貸的人,也不是想借就能借的,必須得有擔保,比如質押品,擔保人之類的,一旦到期不能償還借款,是要用質押品來償還的,不夠的部分還得由擔保人負責償還。這樣一來,臣想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王珂把實施的辦法,以及要防止損失的措施都完整的說了出來,聽得李二同志是目瞪口呆,這樣的行業可是聽也沒聽說過的,更別說想過了。
李二同志望着王珂,眼裡滿是疑惑。他真的不知道,這小子腦子裡一天都想的是什麼,盡然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聽起來又是那麼的誘人。今天所說的這事,從王珂嘴裡說出來的,聽在耳朵裡,卻是那樣的實在,針對現在民間的弊端有了針對性的解決方案,還順帶着能爲朝廷得到不少的好處,還真如王珂之前所說的那樣,投資不大,卻能讓天下的錢財爲我所用。
李二同志不是傻瓜,王珂雖沒有明說這個道理,但李二同志已經明白,這就猶如江河之水,源源不斷的流向大海,就算這江河流經的地方有那麼幾個湖泊,這江河裡的水要流進去一部分,可是後面不停涌來的江水是不會使湖泊以下的河流出現乾涸的。這實際上就是一個讓百姓得利,朝廷也能從中分憂的,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李二同志心裡已經是對這個提議沒有一點的意見,但是多年的習慣還是沒有讓他失去理智,他知道,這個辦法再好,也必須要讓境遇算計的幾位大臣商議一下才能做最後的定奪。
李二同志揮揮手說道:“這事朕已經聽明白了,辦法不錯,待朕與無忌他們商議以後再行定奪吧。小子今天也說了不少了,現在就先回府吧。好好的照顧朕的南平,要有什麼差錯,朕是不會輕饒你的!去吧,待朕好好的想想。”
王珂從李二同志的神情裡已經知道,自己所說的這事已經是沒有什麼問題了,現在見李二同志讓自己走,也不耽擱,向着李二同志行禮後,就出了御書房,直奔自己家裡而去。
至於李二同志他們最後決定怎樣,王珂已經不再去關心了,他現在只關心自己的老婆什麼時候給自己生下孩子來,讓自己也能生個級,不用見誰都要行後輩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