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如王珂所料,當王珂在家閉門謝客的消息傳出以後,王家的門檻反而踩的人更多了,想起以前沒有這個事的時候,來王家的也就是那麼幾個,現在卻是一天就好幾撥,有時候簡直是這撥剛送走,那撥人又走了進來。
李靖等一干老殺才更是每天必到,當然,對外是說找王硅討酒喝,其實誰都知道,這只是一個藉口而已,目的就是讓人知道他們和王珂的關係不錯,王珂有什麼事,他們都是要在背後給他撐腰的。
親王嘛,倒是隻有李恪一個人來,畢竟和王珂說得來,關係好的也就他一個人,但是公主可就多了,每天一大幫,弄得王珂門前從早到晚都是馬車、馬匹一大堆。
所有人對外無論誰問到,都是統一的口徑:文武大臣就是找王硅,公主們就是找南平、蘭陵的,只有李恪公開說是找王珂的,不過還是有理由,說是爲了火器方面的事情。
畢竟礙於太子的身份,大家還是有一些顧忌的,而李恪找王珂是爲了朝廷大事,太子也不能說什麼吧,畢竟這些事也只能找王珂解決,別的人還真沒有辦法。
王家上下每天都見到這麼多的朝廷大員在家裡來來往往,再加上也習慣了王珂時不時就要出點這樣那樣的事,幾天一過,也都把心放了下來,生活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現在唯一對這事還耿耿於懷的就只有王珂了,對於這件事情,現在王珂只想着李二同志能早一點拿出一個結果來,如果要把自己給辦了,那自己就只能是認命了,畢竟別人是倆父子,要拿自己開刀,自己也是說不出半點怨言的,要是李二同志不辦自己,就算不對太子做什麼,自己也要開始動手了,哪怕現在不能對太子怎麼樣,起碼也要好好的修理一下侯君集,讓他明白,要想把自己打倒在地,只要給自己留了一口氣在,那他就不要想有好。
可是讓王珂心急的,倒是李二同志沒有一點動靜,王珂想問問吧,還不好進宮問去,不管怎麼說,這閉門謝客也是自己主動說出來的,要是到處亂跑,以後有什麼事就不好說了。
這一日,王珂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只是礙於自己不能出門,於是想了一個辦法,讓王硅到李二同志那裡去裝可憐,問一下自己的事到底怎麼。
待王硅走後,又找來南平和蘭陵,如此這般一番,讓他們先進宮去見皇后娘娘,然後再找李二同志問去,但是專門叮囑不能求情,只能問什麼時候李二同志纔對此事有個說法,至於臨場怎麼說王珂就只能靠南平他們自己了,只要不求情,別的都任由南平她們隨意發揮。
送走這兩撥人,王珂慢步走回書房坐下,靜靜地等待着消息。
一直到晚上,兩撥人都黑着臉回來了,王珂一問才知道,李二同志壓根就不發表意見,只是叫他(她)們不要着急,此事他一定會秉公辦理的。王珂這下心裡是涼了一多半了,在他看來,李二同志現在是在猶豫啊,現在李二同志也很清楚,要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現在就看讓誰來當這個冤大頭。不過一邊是太子,一邊是駙馬,也真夠李二同志難的,不過王珂已經想好了,自己多半就是這個冤大頭了。
至於說到王珂的心沒有全涼,那是因爲他還希望李二同志這個明君能理智的看待這個事情,不會因爲雙方的身份懸殊而偏向太子一邊。
又過了一天,一大早,王珂還沒有起牀呢,就聽到下人來通報,宮裡來人找王珂。王珂明白這是叫自己過堂呢,爬起來,有條不紊地穿戴整齊了才下到樓下,卻發現來人居然是楊公公。
王珂馬上很是熱情地走上前去,拉着楊公公說道:“公公可是好久沒有到我王家來了啊,不知今天皇上怎麼把你老派來了啊。”
楊公公笑着說道:“小王大人,今一大早皇上就叫咱家來喚你,小王大人還是趕緊和咱家一起進宮去吧,別讓皇上等久了。”
王珂一邊隨着楊公公往外走,一邊問道:“公公知道皇上喚我什麼事嗎?”
王珂雖說心裡知道李二同志叫自己所謂何事,但還是想從楊公公這裡先套點內情出來,所有開口就這樣問了。
楊公公壓低聲音說道:“就是太子的摺子那事。早上皇上叫咱家來喚大人的時候,就聽到皇上叫人去東宮叫太子爺了,怕是要你們當成對質吧。”
王珂一聽這話,就沒有再往下問了,從楊公公的這話,王珂已經聽出來,楊公公也只是猜的,具體的事情是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問也是白問。還不如不問了,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王珂現在也想通了,今天就算是要自己的命,臨死前也要咬下太子一塊肉來,怎麼也得幫李恪出最後一把力,讓太子在李二同志面前出出醜,讓太子在李二同志心目中的印象分再降低一些。
來到李二同志的御書房,王珂就看到太子已經坐在了李二同志的下首,臉上一副自得意滿的樣子,看來對今天的交鋒是很有把握的!看到王珂進來,太子的眼中更是露出一絲蔑視河挑釁的神情,那意思很明顯:小樣,和我鬥。別忘了我是太子爺!
王珂沒有理會太子的目光,向着李二同志行禮後,纔對着太子以及在座的一幫文武大臣一一行禮致意。
今天王珂可是真正很認真的向着這羣人行禮的,沒有往常那樣帶有些許的敷衍,畢竟在王珂看來,今天是他對這幫老傢伙最後一次行禮了,以後說不定就是陰陽兩重天,沒有再見的日子了。
除了太子,其他人也紛紛站起身來向着王珂還禮,這時他們心中估計也是和王珂同樣的心理,所有都顯得特別的真誠。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李二同志在看到王珂向太子行禮,太子不屑一顧,連手都不願擡一下時,不覺皺了皺眉頭,眼中露出了那麼一絲對太子的厭惡神色。
王珂對所有人行完禮後也不坐下,而是直直地站在原地,看着李二同志說道:“皇上喚臣來不知有什麼事,還請皇上示下!”
王珂到現在還沒有說過一次“罪臣”這個詞,這也是王珂想好的,絕不能從自己嘴裡說出這個詞來,不然便成了自己承認自己有罪了,那就更要漲太子的氣焰了。
大概是太子認爲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有些高調地大喝一聲:“大膽的王珂,有你這樣和皇上說話的嗎?不低頭認罪,反而向皇上發問,是不是不要命了!”
王珂剛要開口,卻聽到李二同志冷冷地說道:“放肆,朕還沒給王家小子定罪呢,你讓他低頭認什麼罪?朕都沒說什麼,哪裡就輪到你說話了!”
王珂一聽到李二同志如此說話,心裡馬上就放下了一半,因爲聽李二同志的口氣,好像不會把自己怎麼樣,不過他也知道,這皇帝都是喜怒無常的,這會沒事不代表一會就沒事,說不定幾句話一說就叫人把自己拉出去,把自己的腦袋拿下來當球踢着玩,這也是很有可能的。
既然李二同志都說話了,王珂也就順勢不再開口了,只是用眼睛望着李二同志,看他下面又會怎麼做。
李二同志把摺子遞給楊公公,示意他拿給王珂,纔對這王珂說道:“王家小子,這太子的奏摺你也看過了,這幾天朕是很多,衆愛卿也沒有空閒的時間,所有一直拖到了今天。現在朕把太子爺叫過來,你當着朕和太子,以及朕的衆位愛卿的面,說說太子這份奏摺所狀告你的幾項事情吧。你儘管放心,朕眼裡都是看着的,只要你說的都是實情,朕絕不會冤枉你的!”
李二同志這話可以說是給王珂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他知道,李二同志這事給自己機會爲自己辯解,自己是說的脫就走得脫,至於太子事後會怎麼,他就不關心了。反正只要自己沒事,以後的日子還長,有的是時間和太子鬥,也不差着一時半會的。
王珂從楊公公手裡接過奏摺打開來,開始逐條反駁。
首先不用說了,肯定是先把自己開店鋪作坊的是說明白了,反正這事李二同志都知道。至於說到聯合李恪和幾個公主的事,就更好辦了,自己和李恪合開的酒樓,也不是自己叫李恪來的,而是李恪纏着自己要入股的,在李恪入股以後,李恪也沒有去管過一天,只是每到年底按比例分成而已,這個要是在座的人不相信,可以找李恪來問。
至於那個時裝作坊,王珂一下就把自己撇開了,這事當初王珂就做得很絕,自己和李恪都沒有參與,都是讓南平她們出的面,現在拿這個來找王珂說事,王珂只是三言兩語就全推給了南平她們。如果太子非要拿這個說事,就只能是去找南平她們了。
至於後面幾條,王珂更是沒有廢什麼口舌了。和李恪來往密切,王珂說明剛開始只是因爲自己剛回來,不認識人,正好有李恪也閒着,能帶着自己到處走走看看,所有就很熟悉了。到了後來,李恪入朝管事,兩人也是因爲要對李恪所管理的事情,有需要王珂出面的地方,這都是很正常的來往,兩人並沒有一天到晚湊在一起要針對誰做什麼,不能就說王珂是結交親王,意圖不軌了。
王珂還半開玩笑的說道:“怎麼說,臣也是駙馬吧,和親王殿下也算是親戚了,這怎麼能說是爲了結交親王,意圖不軌呀。”
王珂的話把李二同志和衆位大臣都逗樂了,只有太子鐵青着臉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不過他眼裡的恨意好像更多了一些。
王珂接着就開始批駁太子說自己攀附權貴的事情,王珂把在座的幾位文武大臣一指說道:“皇上,平常和臣來往畢竟多的大人都在這裡,皇上可以問問他們,我王珂是不是沒事就請他們吃飯喝酒過,要不是爲了朝廷裡的事,臣都沒有和他們坐在一起閒聊過。當然,各位大人和臣的爹一起聊天,臣就沒有辦法了,那是他們上一輩的交情,我做小輩的可沒有資格管。”
在座的大臣裡除了長孫無忌,所有人都點頭稱是,表示王珂沒有說錯。
王珂也知道這長孫無忌很爲難,不管怎麼說這太子爺是他的親侄子,就算不幫着太子說話,也總不能幫着王珂吧。
太子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站起來說道:“那朝中大臣到你府上吃飯又怎麼說呢?”
王珂淡淡地反問道:“皇上和皇后娘娘還到我家吃過飯呢,那臣該怎麼說?”
這下太子有些傻眼了。還真是,這李二同志還帶着長孫皇后到過王珂家裡去吃過飯呢,而且還是李二同志自己去的,還沒有王珂的邀請,這事朝裡的人都是知道的。
看着太子沒有話說了,李二同志才慢慢開口說道:“王家小子,你可都解釋完了?”
王珂一抱拳回答道:“皇上,臣所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請皇上聖裁!”
李二同志又轉頭望着太子說道:“承乾還有什麼說的嗎?”
太子坐在那裡,早已經是無話可說了。
李二同志見太子久久都不說話,重重地把手往御案上一拍說道:“承乾,你身爲太子,不學習如何治理國家,反而一天到晚算計朝臣。你可知道這段時間王家小子是如何爲朕分憂,爲朝廷辦事的!朕看在眼裡,沒有說你就已經是很給你留面子了。可你卻夥同宵小小人,要廢了朕的左膀右臂,你是要我大唐的江山也如前朝一般只傳二代嗎?”
李二同志的話很重,聽得所有的大臣都不敢爲太子開脫。太子更是被李二同志說得臉上一會青一會紫的。
王珂這個時候是肯定不會去說什麼的,反正現在也已經撕破臉了,他只希望李二同志說得越重越好。
李二同志說了老半天才停了下來,見所有人都不吭聲,才又說道:“好啦,今天就到這裡,明天朕對這事會做出一個決斷的,今天都散了吧。”
太子一聽這話,站起來轉身就走,氣得李二同志指着他的背影直搖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衆臣向李二同志行禮後退出來,才紛紛向王珂拱手道賀,王珂忙一一行禮,感謝對自己的支持。
一行人說說笑笑走出皇宮,分手各自回家,王珂也趕緊往家趕,他得在第一時候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家人,也好讓他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