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鐺鐺鐺。”
三聲更響,更夫的聲音從院外飄入,漸漸無聲,大地再次陷入寂靜。
楊家大院中,蟲兒對月嘶鳴,樹葉無風自響,屋內男女竊竊。
“鬆,鬆一點。”
“嗯!”
“疼,好緊。”
“哦!”
“斷,斷了。”
“該!”
屋中漆黑,牀榻上楊平安和蘇敏保持着一個奇怪的姿勢,有點類似於後世絕技“奪命剪刀腳”和柔術中十字固的結合體。
前者右手從後者腿間穿過,被後者扣住虎口硬掰手指;頭部也被後者雙腿用力夾住,呼吸困難,上身靠在牀邊,下身拖在地上。
“你鬆手,我說了是誤會!”用力扳動蘇敏大腿,好容易有了丁點空隙,楊平安連忙解釋。
“你閉嘴!若是吵醒佳佳,我要你狗命!”
二人都有所忌憚,將聲音壓得很低。楊平安疼得要死,卻怕驚醒冬兒引起誤會;蘇敏也感覺這種姿勢對於女兒家有些吃虧,可生怕吵醒蘇佳。
就在這時,一抹光亮從黑暗中傳來,逐漸照亮室內。只見桌上油燈點燃,旁邊站着冬兒:“你們……在幹什麼?”
其實楊平安今晚並非是想行那竊玉偷香的勾當,而是因爲這幾日來思念冬兒,所以白日跟她打了招呼,半夜來找她,然後二人到磨房雲雨一番。
冬兒羞澀點頭,睡前留門,這才讓楊平安輕易進入。只可惜楊平安來的稍晚,冬兒睡着了,而楊平安只以爲牀上睡得是冬兒,這纔有了今夜的誤會。
蘇敏這才勉強原諒楊平安,可是後者又不幹了:“你們竟敢讓我娘子睡地鋪!”
冬兒連忙解釋,說今晚自己是爲了等楊平安,這才和蘇家姐弟換了。自己睡地鋪,讓對方睡在牀上。如今牀上沉睡的可不就是小蘇佳麼?
鬧了這麼一通,楊平安也沒了花花心思,叮囑冬兒好生休息,改日再那啥,然後揉着手臂脖子,悻悻離去。
好在他們的聲音不大,東間的老蘇頭呼嚕聲依舊。楊平安躡手躡腳回房上牀,就在他閉上雙眼的剎那,老蘇頭的呼嚕聲消失了……
次日一早,他就發現,蘇敏陪他練拳時,格外用力,看他的眼色也充滿了異樣。練拳結束後,更是當着他的面,對冬兒說他壞話。大體還是秀才安以往的累累惡行。
楊平安倒也不在意,雖說兩次都是無心,畢竟自己還是佔了人家姑娘便宜不是?
春日漸濃,草長鶯飛。
春光明媚中,偃師縣城呈現出欣欣繁榮景象。
街上行人多了,街邊小攤多了,走街串巷的商販多了,富家公子、大戶千金呼朋喚友結伴出遊,城中好不熱鬧。
楊平安沒怎麼出門,倒不是怕醉霄閣找麻煩,而是油粉三人組太讓他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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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日出門遊玩,油粉三人組壞事做盡,終於讓他見識到“偃師四虎”惡名來由。
路邊攤販,不論售賣何物,油粉三人組都會大搖大擺上前,又吃又拿,哪怕是女兒家用的胭脂水粉,也會拿來孝敬冬兒和蘇敏。當然,他們是不會給錢的,對此攤販們是敢怒不敢言。
沒辦法,混的時間長了,被打的次數多了,油粉三人組早就知道哪些人是自己吃定的,哪些人是惹不起的。
這還不算什麼,仨貨還有意培養蘇佳。後者本就嘴饞,經不起仨貨“以身作則”的勸導,也學會了想吃什麼拿什麼,毫無忌憚。若是老闆敢追來討要錢銀,油粉三人組立刻揮拳相向。
實在沒辦法,楊平安只能叫了三人,在家中打馬吊,賭錢銀。賭博這種東西,油粉三人組大愛,忙不迭的答應了。
俗話說的號,賭場無父子。哪怕油粉三人組平日裡再怎麼巴結他,賭桌一開那就六親不認。
如今楊平安摸上一張廢牌,是生張,擔心自己點炮,眼珠一轉,看向上家楊國忠:“你妹子何時回來?”
果然,一提及楊玉環,鄧謝二人的注意力就分散了,紛紛看向楊國忠,楊平安趁機將牌推進河中,嘴裡胡亂說了一聲,誰也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這妹子一向寶貝的很,行蹤少有人知……該誰了?”
“該老四。”楊平安很沉着的說道。
謝天成纔要摸牌,鄧維突然開口:“等下!大哥,你打的是四筒麼?”
“不是,是三萬!”
“胡說!三萬是小四上上圈打的,你打的是四筒,我一直等四筒呢!我胡了!”
“我打的就是三萬!”楊平安的牌品也不怎麼樣,主要是不滿自己的詭計被鄧維戳穿,“老二,你說我的的是不是四筒?”
“這個……”楊國忠略一遲疑,毫不猶豫點頭道,“沒錯,大哥打得是三萬,對吧小四?”
謝天成犯膈應了。一邊是三哥鄧維,一邊是大哥二哥聯手,片刻後孃娘腔中帶着一絲怯怯:“三哥,大哥二哥說的沒錯,就是三萬。”
“你們合夥出千!”
“行了老三,下回看仔細些。老四摸牌,趕緊的!”楊平安心中暗笑,可是楊國忠下面的話,卻讓他臉色大變。
“大哥稍等。你打的三萬,我糊了,清一色。嘿嘿,大哥,對不起,我是莊家。”
OO你個XX,奸詐的楊國忠!
楊平安心中惱怒,正要開口,就見冬兒領着蘇佳慌慌張張從門外跑入,烏雲散亂蛾眉緊蹙。蘇佳更是眼圈通紅,好似受了莫大委屈。
他記得冬兒出門時曾說過,去城中綢緞莊扯幾匹綢緞布匹,做幾身新衣裳,而且蘇敏也是陪着她去的。如今冬兒慌亂,蘇佳委屈,蘇敏不見蹤影……
“冬兒,發生何事?”
話音未落,就見蘇敏躍入院中,面色通紅衣衫凌亂,對他大罵道:“你這登徒子,還是不是男人!冬兒姐姐被人當街調戲,你還有心情在此玩耍!”
就在此時,院外傳來令楊平安想殺人的聲音。
“公子,小的眼尖,那小娘子就逃入此間院中。”
“混賬!既然看見,還不快給本公子擒來!真沒想到本公子離家三月,剛一回城就遇到如此標緻的小娘子。本公子定要將她弄到手中,讓她在本公子胯下承歡!”
六個下人打扮的壯漢,伴着惡言破門闖入,爲首一人生就一副鬥雞眼,遙指冬兒,淫笑道:“小美娘,你被我家公子看重,那是你的福分,還不趕快過來,伺候我家公子,莫要給你家惹來禍端!”
“呸!”蘇敏怒道,“你們竟敢追上門來,莫非剛纔我打的太輕!”
鬥雞眼色眯眯在蘇敏身上打量一番:“小賤人,休要猖狂。看你姿色也不錯,等哥哥將那小美娘獻給我家公子,就來疼你,到時候我們哥幾個一起疼你!哈哈哈!”
六個壯漢同時肆無忌憚大笑起來,氣的蘇敏臉色發白,雙拳緊握,就要出手。
“蘇敏,你過來!”楊平安突然喊道,“這是男人的事兒,你保護好冬兒她們!”
蘇敏一愣,古怪看眼楊平安,又瞪眼六惡僕,利索的退至楊平安身後,與冬兒蘇佳站在一起。
鬥雞眼看眼楊平安,趾高氣昂的說道:“不管你是何人,識相的將那小美娘雙手獻上,若是伺候的我家公子舒服,說不定我家公子還會賞你二兩銀錢。否則你家宅難保!”
楊平安輕笑一聲:“好啊,有膽你過來抓人!”
“不識擡舉!”鬥雞眼喝罵一聲,揮手示意,另外五人隨他朝着楊平安四人步步逼近。
看到六人靠近,楊平安一腳將面前木桌掀翻,砸向六惡僕,身形暴起緊隨其後,以虎入羣羊之勢撲向對方,同時口中疾呵:“那邊牆根有木棍!”
油粉三人組戰力有限,聽到他的提醒,立刻找來木棍,舞出呼呼風聲,各自選取一人,邊罵邊打。
“不長眼的東西,連我們偃師四虎都敢招惹!”
“竟敢調戲我家嫂嫂,看不打死你這狗才!”
“今天就讓爾等見識見識我們偃師四虎的厲害!”
楊平安打架的時候,很少開口,尤其是這次。
他心中惱恨這些人對冬兒口出惡言,出手格外狠毒。拳腳兇猛,招招陰辣,不離對方面門、咽喉、下體等要害之處。剛纔故意將對方六人引入院中,就是爲了防止對方逃走。
如今十字勁已經練出,八極拳施展的得心應手。油粉三人組各自牽制一人,楊平安以一敵三,其中一人就是鬥雞眼。
躲過兩側的鬥雞眼和另一人偷襲拳風,正面之人直拳襲來,楊平眼中精芒閃過,使出雙羊頂,以拳臂迎其攻勢,挑掛闖進對手懷中,以肘頂猛擊對手胸部華蓋穴。
同時單腳頂撞對手前腿,下跺碾摧其足背,旋身靠進,雙拳順勢向下劈砸對手面門,將對手打倒在地,然後俯身下錘,在對手咽喉處又補一拳,令對手徹底失去戰鬥力。再接着向前一躍,拉開與背後鬥雞眼二人距離,以防二者偷襲。
其實他高估了鬥雞眼二人。之前如行雲流水般打倒對方一人,過程之快流暢自然,鬥雞眼和另一人根本反應不過來,反倒是不遠處護着冬兒和蘇佳的老蘇頭以及蘇敏眼前一亮。
鬥雞眼與同伴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朝着他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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