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然的馬一直與劉林靠的最近,她看劉林的臉色比先前還要凝重便問:“大哥,怎麼了?”
劉林陷入沉思,似乎沒有聽到惜然的問話。其實他聽到了,以他的耳力現在就是思考的時候,仍然在探聽着四周的情況,以防止受到南蠻部族與府軍的圍堵追擊,不出了這大理府地界,他腦中那一根緊繃的弦便不可能放鬆下來。
劉林不知道該如何立即回答惜然,自己在努力的想着,爲什麼湖州王李陽未能繼位?難道是自己獻給建康王的計謀無效,抑或是建康王不屑去做這無君無父之舉?
還有一種可能,劉林不敢去想,李銳此人看來不應該有這樣的膽識啊!這在劉林的心中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問號,皇帝不會這麼快就死去的,他離京的時候,雖然病弱還是勉強可以上朝,怎麼可能突然駕崩?
一個個問號接踵而至,劉林清楚,既然建康王已入大獄,恐怕在李銳登基之前定是又做了什麼,已經軟禁在別苑中的建康王,就算是新帝登基,也不會無緣由的輕易動他。那麼,這封密函是出自誰人之手?爲何又知道湖州王李陽曾經與劉林萍水相逢時候的化名?
劉林也不再想,那些以後自然會明白,他所擔心的便是自己會不會入了某人的一個圈套。揮起馬鞭疾速向前奔去,同時對身後幾位說:“快,我們儘快趕出大理府境。”
除了惜然想要問個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之外,其它幾個都閉口不言,快速的跟着劉林。
一行人星夜趕路,劉林一直在前,利用他的比鷹還要敏銳的目測力與聽力,途上避讓開了兩拔南蠻族的小股軍隊。一路繞過較大的集鎮,吃的只是帶着的乾糧,四日後到達了成都府地界。
進入成都府地界後,衆人的心都有了一股放鬆,衆人在成都府南八十里的一家客棧住下。
店小二牽着他們七人的馬,看着馬疲累的模樣心疼的緊。這樣好的馬,讓這幾個人居然騎成這樣,連鐵掌都快要磨破了。小二嘴裡小聲的嘀咕着:“畜牧也要多愛護……”怏怏離開。
嚴顯一聽怒了,這不都是沒有辦法的事嗎。
“你說什麼,老子的馬愛怎麼騎就怎麼騎,犯着你什麼事了!”嚴顯一把封住小二的衣領,就差將小二拎起來了。
劉林板着臉看了一眼嚴顯,嚴顯立即鬆動了雙手。劉林走到被嚇的不輕的店小二面前微笑着說:“小二哥,他不是有意的。這幾天趕路的緊,人都很疲勞,何況這馬了。店裡有什麼好的草料,儘管喂來。另外還煩請小二哥給請個鐵匠,給這幾匹馬換上新鐵掌。”
小二一下沒有反映過來,這一行人中怎麼有的脾氣那樣火爆,一點就着,這個公子卻是溫文儒雅,雖然臉上掛着疲備不堪的神色,卻始終說話讓人聽着舒服。
劉林的手伸向惜然道:“銀子。”
惜然忙將裝散碎銀兩的錢袋掏出遞給劉林。
“小二哥,餵馬和打馬掌需要多少銀兩?”
小二伸出四根手指,嚴顯看了小二一眼,小二立即又將一根食指縮了回去怯生生的說:“客官,一共三兩銀子便夠了。”
劉林從錢袋中摸出一小錠五兩的銀子,遞給小二接着。離開的時候回頭對小二說:“剩下的就打賞你了。”
小二高興的點頭啥腰道:“謝謝大爺賞。”
“記住了,鐵掌要是不好,草料要是不足,小心你的皮。”嚴顯最後一個進客棧,他在小二的身邊提醒着。
劉林一行進了客棧,分男女訂了三間房,劉林一人獨自一間,惜然與趙氏兩姐妹三人住一間,劉騰與嚴顯、封國合住一間。
安排好房間後,衆人便上了樓,吩咐小二將水盆送到房間,劉林沒有讓任何人伺候,自己一人洗去臉上的風塵。隨後,讓小二將一桌飯菜送到了房間,七個人圍着一張桌子,終於吃到了一頓安生的晚飯。
吃完飯,都早早的上chuang休息。
劉林怎麼可能睡着,躺在牀上之後便始終睜着眼睛。
不是他不想睡覺,他現在騎了幾天的馬,身體已經被抖的快要散架了,這一行人中,他現在的疲勞狀態僅僅比惜然要好一些。趙燕兒與趙雙兒兩姐妹看起來比他都要好一些。
他腦中不停的思考着,建康王爲什麼會被打入天牢之中,他究竟在哪裡觸怒了新帝?
劉林實在是想不出爲什麼,直到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纔不禁慢慢的合上眼睛。多日來的緊張氛圍,讓他在睡覺的時候,異能的聽力還在感知着細微的外界情況。
不知睡了多久,劉林突然從熟睡中驚醒,他聽到了四匹馬狂奔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劉林從牀上坐了起來,接着他又能聽出了金屬片磨擦的聲音,這樣的聲音伴隨着馬的奔跑而產生,不是軍士穿的金屬鎧甲還能是什麼?
雖然這裡已經是蜀王治下的成都府,應該是比較安全的了。可劉林現在對軍士還是非常的敏感,半夜聽到這些聲響,心裡總感覺到某種不安。
馬奔跑的蹄聲和金屬片碰撞磨擦的聲響在客棧外停了下來,接着劉林聽到了“哐哐哐”的敲門聲,敲門的動作很粗魯,動靜很大。
接着又傳來不耐煩的大聲呼喝:“開門,快開門,再不開老子踹啦!”
“來了,來了,什麼人,大半夜的,已經打烊……”套上衣服的店小二忙跑着去開門,邊跑邊在說,可門打開後,後面的話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裡去。
劉林在樓上迅速的披上衣服,簡單的穿在身上,沒有點燈,走到了門後,靜靜的聽着樓下的聲音。直到這時,劉林才聽到嚴顯與劉騰的房間也有了動靜,原來他們三人也是聽到了這麼吵的聲音,也許想法和他現在一樣。
不過劉林可以肯定一點,他們聽到馬蹄聲的時候肯定是在劉林之後。
“軍爺,你們住店哪……”店小二有點結巴的賠着笑臉說。
“到現在纔給老子開門,我們將軍要住店,還不快給我們騰出四間上房,快點,將軍趕了一天的路了。”一人說。
現在劉林與劉騰、嚴顯、封國各自在房間裡,都聽清了這幾個投宿的人是軍士,聽口音還是這蜀地人!
“……”店小二面露難色,吞吞吐吐不敢說話。
那名身銀色鎧甲內襯淺緋色官服的軍官,已經緩緩的在一樓大廳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一語不發。
“怎麼了?老子叫你去準備四間上房,還不快去。”軍士說着一腳踹在店小二身上。
小二倒地後捂着腹部翻滾,求饒着:“軍爺,小店只有六間上房,已經有客官住了五間,只餘下一間了,實在是……”
“我們將軍住你這破店,實是你們的榮幸,哪來這麼多費話,去把上房的人給我哄走,不然老了宰了你。”軍士說着抽出了身上的佩刀,小二嚇的連忙後退,被一把條凳絆倒,向後倒下跌的不輕。
軍士又欲大打出手,被銀鎧的將軍制止住了:“慢!再騰出來三間房就好了,本官公務在身,也就不再與你多廢脣舌。”
銀鎧將軍說完,小二還站在那裡,另一個軍士罵道:“還不快去?”
“是,是……”店小二捂着痛處,連忙點頭向樓梯走去。
劉林在屋裡聽到了那名將軍的聲音,感覺這像是在哪裡聽到過,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直到店小二向樓梯上匆匆走來的時候,劉林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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