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林從納蘇阿克里的話中已經猜到了,這件事中的關鍵還是納蘇曼曼,阿克里想要阻留下劉林的理由太牽強,劉林想到了他這是爲了什麼。
阿壤手中的弓瞄準劉林,這麼短的距離劉林想要抓住射出的弓箭不是太難,只是阿壤身爲茫部第一神射手,手上的短弓看起來也不像是普通的弓,射出箭支的力量絕對不小。劉林只有先下手爲強,而且他已經發覺了正在包圍小竹樓的大隊茫部族兵。
劉林右手指上的翡翠戒指閃耀起常人看不見的淡藍色光華,劉林伸手指向阿壤道:“放下你手中的弓,看在你隨我攻寨的份上,我便饒你一命。”
阿壤不語,他是奉命行事,以他非常忠心服從與主人的性格,根本不會顧忌劉林的威脅,他不相信劉林還能有什麼方法制服他,他自信完全可以在第一時間內射殺劉林。
納蘇阿克里笑了出來,“哈哈,都到這地步了,你還裝神勇,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殺得了阿壤。”
納蘇阿克里話音剛落,劉林指尖閃耀一道刺眼的光茫,一道強烈的藍色神秘光箭擊穿阿壤的左臂肘部。阿壤本拉滿手中的短弓,突然持弓的左手失去了作用,他的拉着箭弦的右手還沒有鬆,阿壤痛哼一聲。弓由於弓弦的張力擊在了阿壤的面部,直打的鼻樑斷裂,鼻血橫流。
納蘇土司驚呆了,六名進屋的茫部族兵也驚呆了,就連劉林的四名護衛也吃驚的看着劉林。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劉林使用這麼強大地攻擊,這簡直就是單挑無敵了。就算是上陣殺敵,對付小股敵軍也是無堅不摧。他們沒想到,自己的主人看似僅一書生儒士的模樣,卻隱藏着如些兇悍的實力。
“拿下納蘇阿克里!”劉林大喝一聲,嚴顯與封國立即持刀上前,架在了納蘇的脖子上。阿壤想要上前解救納蘇阿克里,被孫立竄出一刀深深的劈入了肩部,他始終跪在地上。沒有站起來。
劉林已經警告過阿壤,但還是沒有一擊殺他,見孫立出手狠辣及時阻擊了他去救納蘇阿克里,劉林知道自己目前還不如自己的四名護衛下手果斷,他們可都是有很高素質的軍人。
“讓你地人退出去!”劉林命令納蘇阿克里道。“準備快馬,放我們下山,劉某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納蘇土司憤憤的看着劉林,呸了一口。嚴顯揚起手,一刀柄砸在了納蘇土司的頭上,頓時頭破血流。
劉林的眉毛皺了皺,他本沒想要去傷害一名土司,可嚴顯已經下手。他也不能責備。嚴顯等人本以爲劉林只是個潛藏的高手,他那看似笨拙地身手卻是敏捷異常,今日見識到了他竟然能使出強悍的內力擊傷敵手,在武技方面他們四人已經心悅誠服。所以四人對自己能夠衝出茫寨充滿了信
現在不走更待何時,天還沒有黑,只要拿着納蘇土司爲質。下了山他們便安全了。
進入屋內的六名族兵見土司被劫持,端着手中的長矛緊張的緩緩往門外退去。
納蘇土司兩日內被劫持了數次,兩次被蜀王劫持,這一次又讓劉林給劫持了。自覺老臉早已丟盡,他現在連一死的心都有了。他不顧頭破血流,大聲的命令着族兵,“都不許撤,給我殺了他們!”納蘇土司被蜀王劫持的時候,還想着投降湖州軍以獲救,現在倒變地不畏死起來。這更讓劉林覺得越來越像他所預料的了。
族兵中的頭目們命令圍在小竹樓外的數百族兵往前推進。兩百餘名短弓手也就位,全部瞄準了小竹樓的門外。茫部的弓手。百步穿楊者雖然不多,可百步之內百發百中地並不稀少。這一點劉林自然知道,哪怕是納蘇土司不願意配合,劉林也有了計謀可以逃脫。族兵就是再奉命,也不可能去箭殺他們的土司,除非土司死於劉林他們幾人的手中。要是土司真的死去,他們恐怕也會葬身於南蠻茫部族兵地憤怒一擊下。
就在這時,外圍的族兵後響起了一聲有些沙啞的女聲,衆人都知道是納蘇曼曼的聲音。
“阿爸,放他們走吧。”納蘇曼曼喊過,族兵中讓開了一道窄窄的通道,納蘇曼曼緩緩的往小竹樓靠近。
“別過來,阿爸死後,你要帶着族人們誅殺了這幾個狗賊,替阿爸報仇。”納蘇土司咆哮着,“衆族人聽令,不要顧忌我,亂箭射殺……”
“不……”納蘇曼曼被阿僕修攔住,不讓她再靠近小竹樓,這時嚴顯與封國二人已經將納蘇阿克里推到了前面,要是茫部族兵射擊,第一中箭的必然是納蘇土司。
“不,你們誰也不許攻擊。”納蘇曼曼試圖制止族兵,族兵們這個時候不可能服從納蘇曼曼地命令,納蘇曼曼不得不大聲地對小竹樓裡喊道:“阿爸,女兒不能失去您……”
納蘇土司突然聽到女兒說出這樣一句話,氣的差點吐血,他要殺劉林其實原因他與納蘇曼曼心裡都很清楚。只要他答應暫時不離開南蠻茫部,納蘇何苦非要強留?
“大丈夫行事磊落,我真要做了自然會承認,看來你是非要賠上你女兒地性命,你才肯罷手。”劉林已經無法壓抑胸中的怒火,僅爲了這樣一件事,納蘇便要殺了他們,愛女心切也不致於到這種程度吧。劉林認定了納蘇曼曼與茫部族人才是納蘇阿克里的軟肋,而納蘇阿克里又是要脅納蘇曼曼的砝碼。另外還有人要脅着茫部!
劉林說完信手一指,又一道光箭射出,納蘇曼曼身邊的一名族兵胸口被擊穿,那名族兵身後的族兵也倒地。納蘇曼曼驚叫一聲。蹲了下去。他的身側倒下地兩名族兵被殺之後,胸前的孔洞都是焦黑的顏色,傷口頓時被燒焦,都不流出鮮血。
這一擊,只是殺雞駭猴,不過真要殺了納蘇曼曼,劉林他們也就完了。納蘇阿克里終於妥協了,大叫道:“住手……你們都退下。放他們走……”
劉林讓孫立給納蘇土司的頭部包裹了紗布,制住了血。在衆目睽睽之下,劉林一嚴顯一行押着納蘇土司離開了茫部山寨。阿僕修按照劉林的要求給他們準備了五匹戰馬。納蘇曼曼領着茫部族兵逼到寨南門廢墟外,劉林回頭說道:“納蘇小姐,命令你的族人不許追擊。下山路上只要稍有阻礙,必殺土司。兩個時辰後去山下接人吧。”
說罷劉林一行人押着納蘇土司而去。
山林間潛伏的茫部族兵無人敢攔截,劉林他們一行趕在天黑透之前抵達了山下。劉林回頭,遠遠的可以看到潛伏在山林中地茫部族兵,那些人有的潛伏於樹叢,有的攀於樹上隱於濃密的樹葉中。樹葉中一支閃着寒光的箭尖指着劉林他們地方向。
納蘇土司這個時候開口道:“已經到了山下,你們可以守信放了本土司了。”
劉林沒有說話,仍然一馬當先帶着嚴顯衆護衛往北奔馳。直跑了兩里路。回頭再看,那些茫部族兵沒有敢追出樹林的掩護區域。他們不敢追擊,因爲劉林已經在山寨前威脅過,只要發現族兵追擊便立殺納蘇土司。
“放了他吧。”劉林如釋重負的說着,嚴顯沒有給納蘇土司鬆綁,從馬背上推下他。納蘇土司跌做在地上,痛的直呼喚。
劉林立馬於納蘇土司的面前,馬鞭指着他說道:“你回頭便可安排人去通報湖州王殿下,就說劉某準備回建康。助師父抵禦北方強敵入侵。請代爲稟報殿下,加強押解蜀王入京的護衛,朝中若召王爺入京,不可耽擱時間,必然親赴南都。劉某助師父退北朝兵馬之後,便自此歸隱於市井。”
納蘇面露無比驚駭的表情,瞬間又恢復了平靜。他說道:“請恕本土司無能爲力。本部與湖州王軍無來往聯繫。”
劉林早料到納蘇土司會矢口否認,可劉林心裡清楚的很。如果沒有湖州王地示意和允許,納蘇土司哪敢試圖阻殺湖州王的幕僚軍師?定是湖州王臨行時候有所示意,他知道劉林的能力,又擔心劉林不能真心的爲自己盡忠,另外軍中郎中根本查不出劉林昏迷的原因,這不得不讓湖州王與當夜在山上的庚京將軍懷疑,劉林會不會想要藉機退出湖州軍。
劉林退出湖州軍不是什麼大事,可如果劉林再轉投別人地門下,那對湖州王就成了一種威脅。湖州王知道劉林的特異能力,他若上陣必是一員殺敵與無形的大將,他還善於謀略大戰未起已成竹在胸,這樣的人材他自己不能得到,自然也不會讓他再存活於這個世上。這湖州王還具備那麼一點做爲一名雄霸一方梟雄地特徵,可僅憑這一點永遠不會讓劉林屈服,劉林需要的不是這樣的所謂明主。
他說要投建康王軍中,這也是在警告李陽,同時他讓納蘇阿克里給李陽帶信的兩件事,都是對李陽是金玉良言。皇帝李銳與柳羣集,不會讓李陽坐大。只要西南戰勝的消息傳到了南都,蜀王被押到了京城,朝中定會轉而防範起李陽來。只要李陽能夠明白劉林話中的含義,能夠剋制住自己個性,不暴露野心,那他就能夠多存活一些時間,也極有可能成爲一代梟雄。
有點令劉林差點迷失在美色中的倒是這個納蘇曼曼,她居然也配合了李陽地陰謀,想把醒來後地劉林留在南蠻山寨中。劉林見過李陽的王妃卿凌風,自知有個那樣絕美地古典美人典範式的妻子的李陽,自然不可能對納蘇曼曼這樣沒有多少智慧的花瓶女人一見鍾情,怎麼可能想要納她?
納蘇土司欲阻擊劉林的藉口也太過牽強,劉林猜到這個時候茫部說不定已經派出人去通報湖州王了。
離開之前又丟給納蘇土司一句話:“別吃驚我爲什麼會知道渤海大軍入侵,你也別想着報仇了,你還不夠資格,我要殺你易如反掌,別爲了你的不明智葬送你與家人的性命!等着你的族人來接你回去吧。”
劉林與嚴顯等護衛揚起馬鞭,向着北方馳去。
滄河有湖州軍駐守,劉林知道他們一行是肯定飛不過去了,只能重新尋找路徑。還好,他們人數不多,也不是大隊人馬。只要重新選擇一個渡河地點,便可到達滄河以東,然後擇險要山路步行,繞開石城府。繞出石城府之後,再尋一集市買馬,那時候一路東去就可暢通無阻了。
劉林與嚴顯、封國、高新、孫立五騎一路在夜色中狂奔,劉林的夜視能力最強,他一直是一馬當先,領着其它四騎奔馳。
天色將明的時候,已經靠近了西闡縣城,縣城中肯定是有湖州王的小股駐軍的,劉林一行距城五里便開始繞行,沿着狹長的西闡縣城南的理河岸邊的林地一路行去。
就在快要繞出西闡縣城的時候,劉林一行趕上了四個在黎明的河邊勿勿趕路行人。五騎超過他們的時候,劉林不經意的一瞥,其中有一人原來是他認識的。
他立即駐馬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