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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白居易這麼問,張籍就撫掌笑道:
“罰酒,罰酒!”
白居易一愣,王建道:
“樂天當真是行家,只是說好了不談政事,樂天非要挑頭,不罰你罰誰?”
見白居易還是不明白,張籍解釋道:
“此詩果然如你所說,是別有所指。乃是淄青李節度李師道知道愚兄任期將滿,派人持書信來徵我入他幕府。想那淄青,乃是高句麗亡國之餘孽,自李納起三代均割據稱雄,跋扈不恭,有不臣之野心,爲士人所不恥,我張籍雖然才幹平平,卻也知道大義所在,不願意俯身屈就,又不好明言,只好寫了這麼一首詩給他。”
白居易聞言,道:
“十八兄高義,白某自罰三杯也是痛快的。不過這李師道果真是囂張狂妄。”
於是自己斟酒飲了三杯。那邊裴度笑道:
“樂天你是纔回來,不知道。李師道的事蹟何止這麼多呢?前不久,魏徵的玄孫魏稠因爲貧困潦倒,將朝廷賜給祖上的老宅典當給了別人,這李師道聽說了,就上書朝廷說要用自己的私錢幫魏稠把宅子贖回來,你猜皇上怎麼說?皇上說,朕還在呢,江山還是大唐的江山呢,哪裡輪得到他李師道到這裡來充好人。於是皇上從內庫裡拿了兩千緡出來,將宅子贖回賜還了魏稠,並且下令不得質賣。”
大家都笑道:
“合當如此。”
一羣人直到日頭偏西才盡興而返。結帳時,店家知道是白居易在此,只道蓬蓽生輝,死活不肯收錢,只要白居易留下墨寶――能讓這麼多官員光臨的酒樓自然也不小,眼光是有的,只要在這雅間貼上在座的任何一人的字,就夠他賺多少天的。不過這些文人卻是當作文采風流的雅事,白居易接過店家準備的狼毫,卻對店家鋪在桌上的紙看也不看,直接就在牆上一揮而就:
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
正是《長恨歌》裡的名句。然後順手把毛筆往大花瓶裡一扔,和衆人一道出門去了。店家也不生氣,如獲至寶地吩咐小二等幹了把字罩起來。
農田水利建設和開荒運動在大唐的土地上如火如荼的進行,許多人都在等待着看皇帝的笑話,因爲雖然冬天雪量偏少,但是春天的雨水卻不稀少,有些地方還稱得上過分充沛。夏天到了,依然看不到乾旱的影子,這一年眼看就要被稱爲風調雨順了。不過各強藩原本緊張的神經卻稍稍懈怠了下去,興修水利不是光靠老兵就行的,各地的民夫也被髮動了起來,朝廷的支出如黃河之水一樣滔滔不絕,這樣的朝廷哪裡有心思動兵呢?而且小道消息說,皇帝之所以想修水利只是爲了害怕再下罪己詔,這在許多強藩都被當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不過強藩都是武人世家,很少有讀書的,當然不知道秦國就是在修了鄭國渠後具備了一統天下的實力,當兵精糧足的秦國大軍東出函谷關直驅韓國時,本來想通過修渠疲憊秦國的韓國悔青了腸子。
水利在修,其他的事情也要做。四月,朝廷開試賢良方正直言極諫科,戶部侍郎楊於陵、吏部員外郎韋貫之任考策官,伊闕尉牛僧孺,陸渾尉皇甫是(加三點水,念石),前進士李宗閔等直陳時政得失,無所避諱,楊於陵、韋貫之將他們列爲上第。奉命復策的宰相李吉甫,翰林學士李絳都沒有異議。這讓李誦着實失望。
穿越之前的李誦就是極其厭惡牛僧孺和李宗閔的,這倆人因爲私怨而枉顧大義,自許方正而行事齷齪。因爲歷史上這一年在策試時他們的策論觸怒了宦官成績被推倒,就將責任推到了宰相李吉甫身上,後來得勢後不遺餘力地發動針對李吉甫兒子李德裕的牛李黨爭,凡是李德裕認爲對的全部認爲錯,甚至以已經和吐蕃議和爲藉口,將川邊向李德裕獻城投降的吐蕃人遣返吐蕃,致使這些人全部被虐殺,再也沒有吐蕃人敢向唐朝投降。一系列作爲純屬爲了報不知哪裡來的私怨,使得李德裕的許多努力都化爲流水,直接將唐朝推向了衰敗。
本來這次的復策官應當是裴垍,王涯,李誦有些惡作劇的換成了李吉甫,李絳,看一看這幾人是否和李吉甫前世對頭,讓李吉甫一把刷掉,哪裡想到李吉甫本身就是激進派,這幾人的血氣方剛正對胃口,倒是李絳有所保留,讓李誦感慨世事無常,不過這樣一來,想來牛僧孺、李宗閔不會記恨李吉甫了,但是李誦相信一個人的性格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因而牛僧孺和李宗閔依然被放得遠遠的,有白居易的例子在前,諒他們也不敢有話說。
二月,和親回鶻的鹹安大長公主薨,三月,回鶻又遣使來報,騰裡可汗向長生天報到去了。新汗的使者跋山涉水,在四月底將喪訊傳到了長安。五月,李誦下詔,冊封回鶻新可汗爲愛登裡羅汨密施合昆伽保義可汗,派遣禮部員外郎劉禹錫前往回鶻冊封,同時下詔迎鹹安大長公主靈柩回唐安葬。冊封大臣們沒有異議,但是對迎公主靈柩回唐表示了懷疑,一向以寬容善於納諫著稱的皇帝臉一黑,以鹹安大長公主當年很關心他爲理由,乾綱獨斷了一把。不料這讓後世的史學家文學家考據學家們興奮不已,寫出了許多《大明宮詞》之類的戀姑母情結的作品,這是後話。
四月,宰相裴垍認爲河東節度使嚴綬在鎮八年,貞元二十一年前拱手而治,軍政大事全聽從監軍李輔光,李輔光坐俱文珍事賜死後,嚴綬依然無所作爲,整軍進展緩慢,請求徵嚴綬入朝,李誦準其所奏,召嚴綬入朝爲侍中。李誦本來的意思是讓範希朝兼任河東節度使,因爲最初朔方和河東就是一鎮,但是因爲兼節度使的事已經好久不見了,宰相們拼命反對。而範希朝也根本沒空理這事,範希朝上書說:
沙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