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這些天心情很好,李承乾心中有些憂慮!那個婆羅門的僧侶雖說很有可能永遠回不來了,但是,他留下了大量的丹藥,以滿足李世民對長生不老的幻想。李承乾曾經考慮過將丹藥換掉,卻被武媚娘勸阻了!用武媚孃的話說:“這長生不老藥沒問題也就罷了,要是有問題,又有人說你曾經接觸過,那麼,這就是有口也說不清了!”
李承乾心裡清楚,李世民這些年脾氣愈加暴躁,而且疑心病也重,上次那場叛國案之所以牽連頗大,也是李世民的意思。中國人自來覺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他現在精神很好,可以說是紅光滿面,精神煥發。兕子乖巧地坐在他身邊,李世民慈愛地看着兕子,微笑道:“兕子也長大啦,馬上也要嫁人了,時間過得真快!父皇總覺得兕子還是以前那小不點呢!”
兕子笑道:“兕子再大,不還是父皇的女兒嗎?”
“沒錯沒錯!”李世民哈哈一笑,“薛仁貴那小子,再厲害,也是朕的女婿!”
“父皇,仁哥怎麼也是父皇的臣子啊,哪裡比得上父皇厲害,說起來,還是父皇慧眼識英才!”兕子端過來一盞蔘湯奉上。
“還是拐着彎兒誇你的情郎是英才呢!”李世民自然明白這個女兒的一點小心思,“不過,說起來,還是你大哥厲害,直接把人踢到了遼東,然後,成龍成蟲,也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兕子言語間有些傲氣升起:“若是他是個草包。又怎麼能被女兒看上!”
李世民微笑起來。這情愛的事,又怎麼能以才能算,這孩子。只要她喜歡就好!
兕子一向很得李世民歡欣,她見李世民高興,自然也就揀些高興的事情說,比如說,薛仁貴陪她去騎馬,那匹汗血寶馬跑得飛快,薛仁貴還爲她捉了一隻灰色的兔子。只是她覺得那兔子可憐,又把它放回去了!還有,薛仁貴陪她在長安的街頭閒逛,又爲她教訓了一夥小流氓,後來才發現。裝模作樣過來調戲她地是個富貴人家出來玩的女扮男裝的小姑娘。
李世民只是淡淡地笑着,小兒女地事情即使瑣碎,但是他們依舊覺得開心!而做父母的,看到兒女開心。也就與願已足。
說了一會子話,李世民已經覺得有些疲倦,兕子看出他臉上的倦色,當下體貼地告退,讓他好好休息。
李世民到也沒有覺着不對,只是想着,或許兕子要去見她的情郎了!對於薛仁貴。他是欣賞的。而且,以他的眼光看起來。薛仁貴是個夠忠厚的人,當然。也聰明!他又才能,雖然身份不夠,不過,現在大唐地公侯,真正出身高貴的也實在不多,因此自然是配得上自己最寵愛的女兒的。他也想過,以薛仁貴的才能,足以頂替李靖那般地將帥,大唐的武將,不至於後繼無人。
兕子去了東宮,李世民看着她過來,有些好笑:“兕子今天不去你那位仁哥那裡啦!”
兕子臉色嬌羞,白了李承乾一眼:“太子哥哥就喜歡取笑與我!”
“好啦,兕子是大姑娘了,知道害羞了!”李承乾哈哈一笑,“對了,這邊有人新送了些草莓來,味道還不錯,正好你也嚐嚐鮮,我已經叫人送了一些到你寢宮,怎麼處理就是你的事情了!”
兕子看着李承乾玩笑的臉色,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個大哥總是喜歡開她地玩笑,想要看她窘迫的樣子。
兩個人直接就在一個清幽的竹亭坐下,宮女送上了剛剛洗淨的草莓,盛在透明的水晶果盤裡,這時的草莓可不是後世那般通過激素培育出來的碩大,反而顯得玲瓏可愛,若不是吃多了會酸牙,當作零食吃也不壞。
兕子拈起一枚草莓,放到嘴裡,她一向優雅,可是此刻卻有些漫不經心。
“怎麼了,兕子?”李承乾問道,“有什麼心事麼?說給哥哥聽聽!”
兕子猶豫了一下,終於道:“太子哥哥,你覺不覺得,父皇好像有些不對勁!”李承乾眉頭一皺:“你發現什麼了?”
兕子低頭道:“以前我還沒怎麼注意到,可是今天我在父皇那裡和他說話,見他精神好得很,可是,沒多久,他就看起來有些倦怠!我,我就想到了母后當年,好像也是這般,然後,然後就……”
李承乾嘆息一聲:“兕子,你要知道,父皇這些時日一直在服用什麼仙丹,自然有些不同!”
兕子一愣,繼而驚叫道:“仙丹?!父皇以前不就知道了,那都是騙人地嗎?”
李承乾苦笑起來:“是啊,那些道士弄出來地什麼仙丹,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現在又不同了!你還記得那個天竺來的術士嗎?”
“那個古怪地術士?好像還表演了一場起死回生的把戲地那個!”兕子回想了一下,問道。
“是啊!”李承乾點點頭,“那個術士是天竺婆羅門教的,確實有些真本事,比起江湖上所謂的龜息功還要古怪厲害許多!父皇相信他,覺得他煉製的仙丹很有效果!我也曾勸過父皇,可是他不肯聽,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讓御醫注意着,好生給父皇調理身子!”
“那術士是個騙子?”兕子激動起來。
李承乾又點點頭:“沒錯,那人本來是想到大唐來尋求幫助的!因爲天竺婆羅門教與佛教之間爭鬥越來越激烈,婆羅門教又落了下風,他想到大唐來碰碰運氣!結果正好遇上了父皇,得到了父皇的信任,我還能怎麼辦呢?父皇一心追求長生不老,我要是有什麼舉動,立馬就是不忠不孝的罪過!”
兕子出身皇家,對一些齷齪的事情還是瞭解的,李世民的心思並不是那麼容易忖度,兕子因此從來不會在敏感的話題上挑動自家父皇的神經。她也明白李承乾的顧慮,畢竟,這個太子之位並不是一定只能屬於他的。當然,很多事,李承乾沒有告訴任何人,他也不希望兕子胡思亂想。
“兕子乖!”李承乾嘆息起來,“父皇已經老了,心思與以前大不相同,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切有哥哥在,你就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