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天兵……嗚,我……我來了。”睡在牀上的李讀喃喃地說起了夢話。
伏在屋頂上的可戰和跋山河相視而笑:“這傢伙睡着了夢話還真不少。”
“咱們不如就這麼直接進去好了。”可戰大大咧咧地說。
“不可,如果被李讀發現,我們的身份就要暴露。”跋山河搖了搖頭。
“怕什麼,殺了他,一了百了。”可戰瀟灑地做了個斬首的手勢。
“不行,見到李讀的,除了彭無望就是我們。如果李讀一死,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我們,這對於計劃極爲不利。”跋山河搖頭否決。
“那怎麼辦?”可戰沒了主意。
跋山河微微一笑,道:“公主特意給了我漢人特有的藥物,叫做五更香,我們就讓李讀聞一些,讓他睡個踏實。”
“你這個小子,有這種東西還廢什麼話,哈!”二人嘻嘻哈哈地含住解藥,點破窗戶紙,將五更香傾入房內。
李讀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張着大嘴,呼嚕呼嚕地睡死了過去。
“走!”可跋二人飛身入屋,開始仔細地在屋內翻箱倒櫃,尋找李讀手中可能用來毀滅戰神天兵的線索。
不久之後,可戰就在李讀的隨身行囊中翻出了一個鹿皮製的袋子,袋子中沉甸甸地裝着什麼東西。他掏出來一看,卻原來是個弩匣之類的物品,有着一個一尺長的銀色管子,還有一個形狀優雅的機括和設計精巧的握柄。
“看,山河!這是什麼?”可戰好奇地問。
“啊!這個應該是漢人新研製的火器,青鳳堂主就曾經爲了這種火器的設計圖追殺過李讀。”跋山河沉思着說。
“好,說不定就是這個,拿去給公主看看!”可戰急不可待地說。
“好!”跋山河和可戰如幽靈般翻出李讀的房間,奔回錦繡公主藏身的所在。
此時的錦繡公主正在燈下觀看兵書,見二人回來,臉上露出喜色:“怎麼,有什麼收穫?!”
“公主,看這個!”可戰頗有些炫耀地將自己搜出來的火器晃了晃,遞給了錦繡公主。
錦繡公主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將可戰遞過來的火器反覆摩挲觀賞。
“公主,這好像是一種火器。”跋山河道。
“嗯,不但是一種火器,而且一定非常厲害!”錦繡公主看着火器奇特優美的形狀紋路,沉思着說。
“不如我們試一試它的威力?”可戰道。
錦繡公主深思着點點頭,道:“走,找個僻靜地方。”
※※※
錦繡公主三人飛身穿出自己藏身的所在,來到了一座丘陵的山谷之處。這裡人煙稀少,沿途滿是林木,非常僻靜。
“就在這裡吧!”錦繡公主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環境,彷彿下定決心似的說。
跋山河和可戰立刻分立左右,小心護衛。
錦繡公主小心地將雪白的手指伸進機括之內,輕輕按住,然後仔細地將銀管對準一片樹林。當她確定沒有什麼問題的時候,銀牙一咬,扣動了機括。
山谷裡一片寂靜,沒有任何異響,火器依然如故,沒有半分變化。
難道料錯了?錦繡公主輕輕撫摸火器的表面,小心地尋找。片刻之後,她發現在火器的後座還有一個精巧的機括。她緊張地扳動機括,瞄準前方,卻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這是怎麼回事?”錦繡公主心中感到一絲焦躁,隨手擺動着這個製作巧妙的器具,用心地思索着。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平端起火器,再次扣動剛纔第一次扣動的機括。
一陣響尾蛇吐信的細微聲音在三人耳邊響起。在火器的銀管之上,爆發出一條血紅色的閃光,宛如一條將身軀伸得筆直的血龍衝入密林之中,十幾棵大樹同時化爲灰燼,連帶着附近地上的青草一起消失在這片閃光之中。
一股焦土的腥氣和炙人的熱浪,如浪潮般迎面撲來。錦繡公主三人雖然膽氣粗豪,此時也心驚肉跳,同時向遠處撲去,伏在地上,半晌不敢起來。
良久,三人才膽戰心驚地站起身,聚攏到被火器的閃光犁過的樹林。十幾株大樹,只剩下幾縷殘枝,地上有一道百餘丈的縱坑,沿途寸草不生,似乎連山石都扭曲變形了。
“好厲害!”可戰顫聲道。
“這難道是漢人道教中所傳說的三昧真火?!”錦繡公主的頭上出了一絲細汗。
“對,一定是神火,是用來消滅戰神天兵的。”跋山河嘆道。
“難怪李讀膽敢口出狂言,果然有狂傲的本錢。”可戰嘆息着驚道。
錦繡公主思索了片刻,忽然擡起手,連連扣動機括。可戰和跋山河被這個動作嚇得連忙手忙腳亂地向後倒退臥倒。但是,火器中並未再發出任何閃光。
“果然只能用一次!”錦繡公主沉思着說。
“公主,我們不明白你的意思。”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可戰和跋山河聚攏到她的身邊。
“我猜想這種神器只能用一次,就好像弓箭一樣,沒有多餘的箭矢,只是空弓一把。”錦繡公主胸有成竹地說。
“公主,可能他們有後備的神物。”跋山河思索着說。
“也許,但是很可能他們根本沒有。如果他們沒有,再發現神器中的神物已經用光,那麼他們會怎麼想?”錦繡公主問道。
“他們可能會放棄前往蓮花山。”可戰道。
“不錯,我不想讓彭無望能夠躲開蓮花山這一劫。”錦繡公主的眼神中露出黯然神傷的落寞:“因爲以他的武功和心性,必會成爲我輩之勁敵,不如就此除去他,一了百了。”
跋山河和可戰恍然而悟,紛紛點頭。
跋山河道:“公主的意思是將神器原封不動地放回去,讓他們帶個沒用的東西去對付戰神天兵?”
錦繡公主微微點了點頭。
“好!”可戰大喜:“如此除去彭無望與李讀,又不用花什麼力氣,何樂而不爲?我這就去將神器歸還。”
“還是山河去吧!”錦繡公主斷然道:“山河細心一點,注意將一切恢復原狀,然後向李讀嘴中喂一點解藥,讓他不至於醒得太晚。”
跋山河點頭離去。
“公主神機妙算,我輩遠所不及。”可戰笑道。
錦繡公主轉過身去,臉上露出一絲酸澀的苦笑,默默地想:“彭無望,真的對不起,即使我現在不如此對付你,將來我們終究還有沙場見面的一天。我又能如何,你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