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楓走在會鮮于府的大道之上,郭婞茹因爲聽到郭子儀的消息後,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是楊雲楓依稀能感受到她總是慌神,心情定然已經受了影響,所以強制要求郭婞茹回去休息兩天,順便將這個消息,找個適當的機會告訴她母親,所以今夜楊雲楓只能孤身回府,這麼久一來楊雲楓出入都有郭婞茹跟着,今日孤身一人,還真有點不習慣。益州今夜的街道比之以前更加的冷清,寬敞的街道上早已經看不到一個人影了,只是狗兒從小巷中傳來一兩聲狗吠之聲。
節度使府到鮮于府的路程不過兩裡餘,楊雲楓走的不是太快,這時一陣清風吹過,使楊雲楓格外的愜意,正當楊雲楓從大道拐入另外一條道路時,突然感覺身後似乎有腳步聲傳來,當他轉頭看去之時,卻發現身後卻沒有半個人影,楊雲楓心中頓時一動,暗道,莫不是那六昭的小丫頭嘴頭上說不過老子,想要對老子不利吧?楊雲楓想着加快了腳步。
正在這時楊雲楓見前方的路邊正蹲着一個人影,立刻停住了腳步,定睛看去,看那人影身形倩瘦,似乎像是個女子,這時又聽那女子口中喃喃道:“狗狗,你是不是餓了?”說着從一旁的包裹中掏出一個東西放到地上。
楊雲楓是“寫”過《西遊記》的,心中此刻在奇怪,這深更半夜的,這麼一個姑娘家在這裡做什麼?莫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吧?要是以前打死楊雲楓也不會信這些,不過自從自己穿越之後,好多以前看似荒誕的東西,此刻都不由他不信了。
卻在這時,只見眼前那女子突然站起身來,轉身面對楊雲楓的時候,臉色也是一變,顯然也是被楊雲楓嚇了一跳。
楊雲楓這時仔細一看,那女子臉色蒼白,在月光之下顯得更加陰深,心下也着實一凜,但是再看那女子身旁卻有一道黑影,心下這才定了定神,鬼如何會有影子?雖然自己沒見過鬼,不知道鬼是否當真沒有影子,此刻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況且這個女子對小狗都如此有愛心,即便是女鬼,也應該是個好鬼吧?
想到這裡,楊雲楓壯了壯膽子,上前拱手道:“這位姑娘,你這麼晚了,爲何一人在這夜道之中?”
那女子見楊雲楓拱手行禮,似乎覺得楊雲楓不似壞人,但是心中不免還有有些慌神,連忙道:“我與我爹失散了……”
楊雲楓仗着膽子又走進幾步,這時聞到了一股特別濃烈的草藥味,這才注意到,那女子身後揹着一個籮筐,估計當中都是草藥之類的東西,連忙問道:“姑娘是個郎中?”
那女子見楊雲楓說話有條不紊,謙謙有禮,心中又放心了幾分,這才道:“我不是郎中,我爹纔是……”說着對楊雲楓欠身作揖道:“敢問公子,這福來客棧如何走?”
楊雲楓聞言皺眉道:“福來客棧!”心下暗叫,自己在這益州成這麼久了,也沒認認真真的逛過這益州,哪裡知道什麼福來客棧?連忙尷尬地衝着那女子尷尬的一笑,道:“不瞞姑娘,我也剛來益州不久,對益州也不是很熟悉……”
那女子一臉失望地“哦”了一聲,楊雲楓這時離那女子近了幾分,再看這女子才發現這女子相貌還不是一般的俊秀,但是身材卻不是很高,好像只到自己的下顎處,那女子見楊雲楓盯着自己看,心下一凜,連忙道:“公子,既然你不識得福來客棧,那小女子就先告辭了!”說着立刻轉身便走。
楊雲楓看着那女子離開,本來想叫住她,看那女子的模樣楚楚可憐,也不像是會武藝的女子,這三更半夜的若是遇上什麼歹人那就不好的,但是一想自己若是如此冒失的上前叫住人家,人家豈不是先以爲自己就是歹人?
楊雲楓見那女子加快了腳步,不時還回頭看一眼自己,顯然已經有些還怕自己了,楊雲楓苦苦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卻在這時突聽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轉頭看去之時,卻見身後站着十幾個黑衣蒙面大漢,手中都握着兵刃,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
楊雲楓心中一凜,暗叫不好,郭婞茹今夜一不在,就出事了,沒這麼巧吧?想到這裡,楊雲楓強定心神,裝着膽子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卻聽爲首之人嘿嘿一陣冷笑後,道:“我們是來取你性命的人!”
楊雲楓雖然知道來着不善,但聽來人說明了來意後,心中還是不免一驚,看着這十幾個人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自己則是一步一步向後退去,此時腦子一片慌亂,暗想之前自己遇到不測,身邊不是有趙雲龍,就是有覃毅、陳梓傑、郭婞茹,要不就是衛墨……想到了衛墨,楊雲楓心中一動,下午,就是下午之時,還在益州見過她。
楊雲楓這時比任何時候都要想衛墨,想衛墨能出現在自己面前,哪怕是被她好一頓嘲笑,好一頓羞辱,也好過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要強啊,但是此刻四下無人,一片寂靜,只有這批黑衣人如死神般的冷笑與腳步聲,楊雲楓心中一動,立刻轉身就跑,此刻唯一能自保的功夫就是跑了。
豈知楊雲楓剛跑出兩步,立刻就感覺腿上一麻,頓時摔倒在地,卻聽身後傳來一人的冷笑道:“你以爲你還跑的了麼?”
楊雲楓忍住疼痛,這時坐起身來,看着衆黑衣人,心念不斷的山洞,希望在這一刻能相處逃生之法,但是自己一不會武藝,二來也不是常遇到這種情況,三來即便自己遇到過這種情況,身邊也總有人保護,如何能在一時之間想出什麼辦法來?
這時只聽一人道:“不要和他囉嗦,早點了解他,我們也好回去交差,莫要再被這小子逃脫了!”
爲首那人點了點頭,立刻將腰間的長劍拔了出來,慢慢走到楊雲楓身前,將劍一橫,楊雲楓見狀暗道:“老子今晚就要死在這了麼?”
卻在這時突聽身後傳來一人的大喝聲道:“你們是什麼人?要做什麼?”
爲首之人的劍已經就要刺到楊雲楓了,這時楞了一下,擡頭看去,卻見不遠處站着一個女子,身後揹着一個竹筐,此刻正滿臉驚恐地看着這裡,嬌軀還在微微顫抖,很顯然她也是壯足了膽子纔敢如此。
楊雲楓本來以爲小命就要這樣沒了,不想這時候還會有人出來,本來聽出是個女子聲音,還以爲是衛墨,待他轉頭之時,卻見是方纔自己遇到的那個迷路女子,楊雲楓見她那樣,心中頓時一涼,她能有什麼本事救自己?此刻不是自尋死路麼?但是想到自己臨死之前,還有一個女子能在這種場合爲自己挺身而出,美女救“英雄”,心中頓時又是一暖。
這時卻聽那爲首黑衣人一聲大笑道:“喲,是個娘們?”說着看向楊雲楓,冷笑道:“我說楊雲楓,你這是什麼命啊?爲何每次救你的都是娘們?”
楊雲楓見那黑衣人的眼神,顯然有一絲嫉妒在其中,轉頭又看了那女子一眼,隨即對那黑衣人道:“她只是個過路的……”
黑衣人首領冷冷地看着那女子,喃喃道:“過路的?”
身後一個黑衣人連忙上前一步道:“長的還挺水靈的……趕快殺了楊雲楓這小子,我們也好快活快活……”
爲首那黑衣人無需要別人提醒,其實也早就看清了那女子的樣貌,一聽屬下這麼說,立刻一陣淫笑,將劍一橫,指着楊雲楓道:“不管是不是你的女人,可惜你小子是沒這個豔福了,老子替你享受一番,來年七月十五再告訴你滋味如何……”說着有事一陣淫笑。
卻聽那女子這時又叫道:“我爹就要來了,你們若是不想死,就趕快跑吧!”
爲首那人這時又停下手中的劍,看了一眼那女子,冷笑道:“你爹?你爹是個什麼玩意?即使來了又能如何?”
那女子顫顫巍巍地道:“我爹是專殺你們這些不是玩意的……”
爲首黑衣人這時“喲”了一聲,笑道:“那老子就先殺了你的情郎,再睡了你,看你爹到時候來能怎麼着……”說着又是一陣淫笑,身後的黑衣人都跟着笑了起來。
那女子瞪着這些黑衣人,嬌軀還在顫抖,但是腳下卻一步未動,這時衝着這些黑衣人道:“他不是我情……我們素不相識……”
那黑衣人聞言嘿嘿一笑,道:“那就更好了,只能說明這小子沒有福氣,這個福就讓老子替他享了……”
楊雲楓一直在聽着這些黑衣人與那女子的對話,心中卻在尋思逃脫的良機,這時見那羣黑衣人都在大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爲首黑衣人更是狂笑不已,好不得意,楊雲楓看好機會,立刻一把握住那人的劍鋒,隨即對着那人的腿上立刻刺了下去。
這一出誰也沒有料到,爲首黑衣人也沒有想到,手無縛雞之力的楊雲楓會在這一刻這麼做,況且自己那把劍的劍鋒何其鋒利?楊雲楓一個書生敢如此抓着劍鋒?
不管想到還是沒有想到,如今這一劍已經刺進自己的小腿了,那爲首黑衣人“哇”地一聲大叫了出來,楊雲楓乘機站了起來,連忙向後跑去,已經顧不上自己被劍鋒割傷的手了,一邊朝着那女子跑去,一邊叫道:“快跑!”
身後的黑衣人一邊扶着那爲首的黑衣人,一邊大聲謾罵者,爲首黑衣人強忍這疼痛,這時喝道:“還不快追!”心中暗自懊悔,剛纔應該一劍了結了楊雲楓,不然自己豈會受這一劍之苦?
十幾個黑衣人這時立刻追着楊雲楓而去,楊雲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跑到了那女子的身邊,一把握住了那女子的手,拉着那女子一起往前跑。
那女子一邊跑着一邊看着楊雲楓握住自己的手,如今還在流血,而自己的玉手此刻也已經滿是鮮血了,連忙對楊雲楓道:“公子,你的手……”
楊雲楓聞言用力又拉了那女子一把,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注意什麼手……”
楊雲楓一邊拉着那女子往前跑,一邊還回頭看這身後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身形很快,不時已經跟了上來,再過片刻,已經超過了自己,將楊雲楓與那女子圍在中間。
楊雲楓的手還在滴血,但卻因爲緊張,完全忽視了自己受傷的手,根本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那女子這時看着楊雲楓的手,道:“公子,你流的血太多了,還是讓我給你上點草藥,包紮一下吧!”
楊雲楓也不知道這女子是天真,還是幼稚,此刻也顧不上這些了,索性不理這個女子,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這羣黑衣人。
這時那受傷的黑衣人首領,正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身後,這時看着楊雲楓,冷聲道:“你小子,竟敢刺傷老子,你可知道後果是什麼?”
楊雲楓冷笑一聲道:“老子刺都刺了,還管你大爺的後果,你要殺便殺,但你若還承認自己是個男人,就放了這個女子!”
那黑衣人首領聞言嘿嘿一陣冷笑,道:“你小子都自身難保了,這個時候還有閒情逸致憐香惜玉,也好,等你親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塊一塊割下來,跪地求着老子叫爺爺的時候,看看你還會不會擔心身邊這個丫頭……”說完立刻對那羣黑衣人道:“給我一塊一塊剁了這小子,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楊雲楓這時轉頭看向那女子,只見那女子眼神中並沒有驚慌之意,一雙眉目讓人在看着自己受傷的手,心中一嘆,連忙道:“今日是我楊雲楓害了姑娘,卻不知道姑娘芳名,今生無法相報,來生也當報姑娘之恩!”
那女子聽楊雲楓這麼一說,頓時擡起頭來,看向楊雲楓道:“你就是楊雲楓?”
楊雲楓不想這女子卻認識自己,心中正奇怪,剛想說話,就覺得腿上一痛,頓時一個踉蹌,單膝跪倒在地上,卻聽那黑衣人首領冷笑道:“這一劍是報老子剛纔那一劍之仇的!”
那女子這時連忙也蹲下身子扶住楊雲楓道:“你當真是楊雲楓?”
楊雲楓強忍着疼痛,倒不是爲了在這女子面前逞能,而是在想,自己反正求饒不求饒,這些黑衣人也不會放過自己的,若是自己死前在這些鳥人面前哼上一聲,那來世也沒臉在做人了。聽這女子如此一問,只好點了點頭,隨即轉頭瞪着那黑衣人首領道:“你要殺老子便殺,老子若是皺下眉頭,你老子就是我兒子!”
那黑衣人首領聞言立刻笑道:“都這會了,你還敢逞能?”隨即臉色一邊,暗想不對啊,他皺一下眉頭,我就成他孫子了?想着立刻又是一劍刺向楊雲楓的另外一隻小腿,喝道:“你小子還真是不知死活,臨死還佔老子便宜?”
楊雲楓這時雙膝跪在地上,強忍着疼痛,撐着坐在地上,就是死也不能給這些王八蛋下跪,這時擡頭瞪着那黑衣人首領冷笑道:“你也就這點本事了麼?繼續來,老子還沒感到疼呢!”
那黑衣人首領也沒料到楊雲楓這麼一個書生,竟然能忍着疼痛至今,一聲不吭,心中也不得不暗自佩服一聲,隨即道:“好,老子敬你是個爺們,就給你一個爽快!”
楊雲楓這時立刻伸手道:“且慢!”
那黑衣人聞言先是一鄂,隨即哈哈大笑道:“老子以爲你是條漢子,不想你卻在關鍵時刻孬種了……”
楊雲楓冷哼一聲,沒有理會那人,卻轉頭看向身邊那女子,道:“姑娘,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芳名呢!”
那女子這時也是一鄂,眼前這男子就要死了,卻一點不還怕,反而還是如此鎮定地來問自己的名字,這女子的心撲通一陣跳後,暗道:“他真的就是楊雲楓麼?”
那黑衣人這時冷笑道:“都死到臨頭了,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和女人搭訕?人家未必肯告訴你……”
黑衣人首領話沒說完,卻聽那女子這時低聲道:“我叫江採萍!”
楊雲楓聞言頓時心中一動,驚訝地道:“你是江採萍?”
江採萍聞言奇道:“莫非楊公子認識小女子?”
楊雲楓反問道:“你是八閩才女江採萍?”
江採萍聞言暗道:“他果然認識我!”口上卻道:“小女子的確祖籍八閩,但才女二字卻萬萬不敢當!”
楊雲楓這時哈哈大笑道:“命啊,這就是命啊,老天爺,你對老子真是不薄啊……老子臨死之前,還能遇到八閩才女……”
江採萍驚愕地看着楊雲楓,心中百般的不解,那黑衣人首領,冷笑道:“你在發什麼瘋?以爲如此裝瘋賣傻,就能矇混過關麼?老子不會再上你的當了,這就了結你!”說着一劍迅速地向楊雲楓的心臟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