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開春之際,陽光下的微風帶着暖意,輕撫衆人的臉龐。
那唐門的弟子名叫唐肆。今日的他十分的頭大。
這可不,剛打發走了那個帶着醜貓的男子,現在又來了一批蜀中的鏢師們急着要拜見唐門的門主。說有大事需要門主幫忙。唐肆擦了擦腦門的汗,方纔門內被那男子搞的一片狼藉還沒來得及收拾呢,又迎來幾個**煩。無奈之下,也只好帶着鏢客們走向門主的房間。
輕叩門扉。
屋裡傳來唐逑懶洋洋的聲音:“誰呀?”
唐肆連忙說道:“是我。門主。有幾個鏢客想要見您。”
還沒等唐逑回覆。鏢客中一個魁梧的大漢便已高聲喊道:“唐門主!我是蜀中虎獅鏢局的鏢師黃大佑!今日攜衆鏢師來此,是有一件大事要求唐門主幫忙!”
這九年來,隨着唐門的快速崛起,唐門也成了蜀中一帶的保護神。這裡的江湖人士但凡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都會找上唐門。就如同落霞山莊在洛陽的地位一般。
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打開。唐逑身穿白衣,飄然若仙,緩緩從屋子裡渡了出來。周身纏繞着隱隱約約的法力。果真有武林盟主之風。那幾個鏢師見到唐逑就像猴子看到香蕉一般欣喜若狂。連忙跪倒在地上。唐逑睡眼惺忪,拿出扇子撓了撓頭,迷迷茫茫地問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那黃大佑立刻回答道:“稟盟主!我蜀中的鏢局在上個月共接到三十七樁大買賣。可自今月起,統統連連被劫。這三十七樁買賣加起來的金額有上千兩黃金。我等無力支付,趁着僱主還沒找上門來算賬。故來懇求門主爲我們抓到那個劫鏢的人,找回被劫的貨物!”
唐逑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上千兩黃金?以往全蜀中所有的鏢局一年的生意加起來也沒這個數。你們確定自己沒算錯?”
黃大佑立刻答道:“沒算錯門主!這三十七趟鏢,每一鏢都價值三四十兩黃金!”
唐逑脖子一歪道:“什麼東西這麼值錢?還有,怎會有三十七趟這麼大的鏢。難道你們的僱主,都是同一人?”
黃大佑撓了撓頭道:“是不是同一個僱主我也不清楚。我們這些鏢局都是同一時間收到鏢的。來傳鏢的僱主皆不是同一人。”
唐逑暗暗思索道:“來傳鏢的不是同一個人,他們身後的老闆卻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而後又淡淡問道:“那貨物呢?都是什麼東西?”
黃大佑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僱主說了,不許打開看。”
唐逑聞言眼睛一眯,冷冷說道:“你們身爲鏢師,連貨物都不檢查就去押鏢了?”
黃大佑只感覺一滴冷汗掉了下來,他最怕的就是唐逑問起這個,連忙哆哆嗦嗦地說道:“這...我們多少年也沒接過這樣的大單。而且僱主出手闊綽。他們說不許看。我們...也就沒看。”
唐逑聞言冷哼一聲,連連渡步道:“哼。分明就是貪財。如今遇上大事了,就知道要來找唐逑幫忙了?若是你們仔仔細細地檢查一下鏢物也許就知道,這趟鏢。根本不該送!”
黃大佑聞言心中一動,連忙問道:“唐門主有線索了?”
唐逑皺眉嗔道:“不讓看的鏢物。又這麼大的金額。不是武器盔甲就是走私咯。還能是什麼?”說罷又問道:“我且問你們。鏢物都是要送到哪裡去?”
那黃大佑說道:“這個倒是統一。全部是送到南疆的。”
唐逑眉頭一皺:“南疆?”轉而又問道:“我再問你,那截取貨物的匪徒一共有多少人?劫鏢的,是不是同一夥人。”
黃大佑撓了撓頭道:“這...劫走所有的鏢物的是同一夥人沒錯。但..他們只有一個人!而且每次都是單槍匹馬的來的!我們..根本還沒動手,便已經全部被她打暈了過去!”
唐逑聞言很是驚訝,沒過一會兒便轉而瞪眼罵道:“一個人?!你們都是蜀中上好的鏢手。門下弟子也都驍勇善戰,怎會被一個人截去了所有的鏢物?呵。可真是把我們蜀中的臉都丟盡了!”
那黃大佑用力跺了跺腳,看樣子又急又是懊惱,大聲喊道:“這...是我大意了!我也沒有想到!那女魔頭的武功實在是高,而且來無影去無蹤。僅僅三日的功夫,將這三十七趟鏢全部劫去了!”
唐逑道:“女魔頭?”心中暗道,這幾個鏢師的能力自己再清楚不過,全部都是個中精英。能在三日之內單槍匹馬劫走三十七趟鏢的人那武功絕對是萬中無一。卻也不知江湖中何時出了這麼號人物,自己身爲唐門的門主居然全然不知,看來唐門的探子需要好好的在訓練一番了。唐逑立刻又再問道:“那女魔頭長什麼樣子。武器是什麼?看得看不出師承何人?劫鏢當日的情形究竟如何,你給我細細說來。”
黃大佑見唐逑這麼問,想必這一次是願意幫忙的了。心中大喜,連忙回答道:“那日我們照常行進,心中都想着這趟鏢結束了,就能快活幾日,於是個個都是興致沖沖。就在距離南疆國還有二十里的路上。風沙突起。我們皆被風砂迷了眼睛。再睜眼時,眼前熊熊烈火燃燒。那女魔頭提着一把兇刀自火焰中緩緩走出。那景象彷彿是地獄的大門開了一般。我行鏢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景象,不由得..連腿都軟了去。那女魔頭煞氣沖天,周身繚繞地獄之火,面目我着實是看不清。那武器是一把長刀,那長刀也邪門的很,光是氣魄便讓人心生寒意。周身血紅色的煞氣涌動。我等一時之間都嚇的呆若木雞。隨後那女魔頭便將刀子一轉。刀氣帶着血色撲面而來,空中飛起幾朵紅蓮。隨後爆炸之聲不絕於耳。我等..也在那爆炸聲中暈了過去。”
唐逑擠着眉毛忽然問道:“空中飛起了幾朵什麼?”
黃大佑不料唐逑由此一問,恍恍惚惚地回答道:“是紅蓮。”
只聽“砰”的一聲自唐逑屋內傳來,聽來是瓷器破碎的聲音。
黃大佑抓了抓腦袋:“唐門主府上還有客人?”
唐逑將扇子一拂道:“這你不用管。然後呢?除了紅蓮還有什麼特徵?”
黃大佑抓了抓腦袋,沉思了少許,又忽然驚叫道:“對了對了。那女魔頭,似乎是個獨臂!那左臂的袖子空空如也。想來一定是幹盡了壞事,讓哪個正派人士斬了左臂!哼哼。這女魔頭喪盡天良,讓人砍了手,定是活該!!!”
話音還沒落,但聽風聲一動,那黃大佑只感到一股濃重的殺氣撲面而來。還不及反應,便感到脖子上一甜,一股鮮血已經從脖子上流出。脖子周邊,還有一把駭人的長劍。幾滴冷汗已從額頭上冒出。黃大佑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定眼看去。眼前是個身穿黑衣的男子,臉上帶着一個黑色面具。全身妖氣逼人。只聽他一字一句地在黃大佑耳邊說道:“你要是再女魔頭女魔頭的亂叫。老子就把你的頭割下來當球踢。再把你的眼珠子丟到荒郊野嶺去喂野狗!聽清楚了嗎!”黃大佑倒吸一口涼氣,雖然眼前這人戴了面具,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就這殺氣看來,他是極有可能做出這事的。
那人渾身顫抖,似乎緊張的很,只聽他吸口氣又問道:“我問你。那個女人截了你的鏢以後去哪了?”
黃大佑被氣勢所逼,悄悄撇眼瞧了唐逑一眼,似是求助。
唐逑見狀立刻將眼睛一撇,假裝沒有看到他那可憐巴巴的眼睛。
那人又立刻將劍一橫怒聲喊道:“我在問你話!”
黃大佑心道真是流年不順剛走了個女魔頭,現下又來了個男魔頭。於是顫顫巍巍地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們那時候都暈了過去。”
那人聞言心道也是,於是將劍一收,沉聲說道:“記住了。你以後要是再敢口出狂言。無論多遠,我都會過來扒了你的皮。”
黃大佑聞言如蒙大赦。急忙氣喘吁吁地說道:“記住了記住了!”
那人轉頭望向唐逑,忽然拱手說道:“今日多謝唐門主了。在下這就告辭。”
唐逑眉眼一挑:“去哪?”
“南疆!”話音未落,一陣妖風撲天而來,那人身法驚鴻,一躍而起,轉眼便已消失在眼前。黃大佑眨了眨眼睛,心中疑惑。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好的輕功。這人妖氣沖天,武功決然。難道就是那個這些年來一直幫着妖怪抵抗人的....妖俠?
唐逑將扇子一揮,向衆人說道:“好了。你們都先回去吧。”
黃大佑連忙問道:“那鏢的事情....”
唐逑眯眼道:“這鏢要是真到了那個人手裡。你是怎麼也拿不回來的了。”
黃大佑心中大悲,暗道看來這一次自己是死定的了。
唐逑見了他這表情,只好又說道:“這事我會解決的。若是僱主尋來了。你就讓他來找我。”
黃大佑一聽這話又立馬死灰復燃。連連道謝。不過一會兒,所有的鏢師便已經都離了唐門而去。
唐逑手握摺扇。淡淡看着窗外。這一看,便是一個時辰。
唐肆在一旁候着。心中暗道也不知道門主在想些什麼。莫非是在考慮對付僱主的良策?
又過了好一會兒。只聽唐逑忽然喃喃說道:“吶。唐肆。如果你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你會怎麼做?”
唐肆摸了摸腦袋,他怎麼也想不到門主會有此一問。便訕訕回答道:“有了喜歡的女孩子,那便上門提親,然後娶她呀。”
唐逑輕輕嘆氣:“倘若她已經成婚了呢?”
唐肆哈哈笑道:“成婚了算什麼?也一樣搶過來!”
唐逑楞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卻又忽然仰頭長笑起來,嘴裡大聲喊道:“好!好!說的好!你去,把這個月還沒處理完的事情拿過來,下個月的也都拿上來。這幾天我全部給處理了。把唐易和唐辰也叫過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囑咐。下個月我要出趟遠門。”
唐肆摸了摸腦袋:“去哪?”
“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