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僧兵?”李承訓笑道,“來,先殺了柴王再說!”
“你!”曇宗和尚氣得吹鬍子瞪眼,可就是沒有辦法,大袍一揮,“下去,下去!”
衆僧兵回撤至曇宗身前,梢棍遙指着李承訓,仍保持着戰鬥隊形。
“你要如何?”那銀甲將軍投鼠忌器,也是無可奈何,厲聲問道。
“十五人的飯食立即送來,再準備十五匹戰馬過來,明日一早,我們離開這裡,你們不許追擊,待我認爲安全之時,自然會放了柴王!”李承訓不急不緩地回答。他有少說了人數,用以意誤導對方,讓他們認爲暗影門已精英盡喪。
“豈有此理!”銀甲將軍氣衝斗牛,手中銀槍戳得地面塵土飛揚。
“我還未說完呢,明早之前,讓我發現誰敢踏入這洞口半步,你們柴王身上,便會少幾個部件。”
“你敢!”銀甲將軍臉色鐵青,手中的亮銀槍被他握得咯咯直響。
就在此時,一名小校一溜小跑的進來,在那將軍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那人正是柴紹這邊負責與黃門四鷹聯絡的人,他報告說怎麼也聯絡不到四鷹,甚至派出了部隊搜山,也是沒有任何消息。
李承訓凝神細聽過後,不禁會心一笑。
事到如今,所有人早已心知肚明。這場爭鬥,表面上看是四鷹請柴紹幫忙,而柴紹又要求虯髯客助力,可實際上卻是皇上已然知道這邊的情況,派柴紹過來平亂,虯髯客和四鷹都是棋子而已。
虯髯客明白了這層關係後,自然不想再趟這湯渾水,他是閒雲野鶴,自然說走便走。可皇門四鷹不行, 他們畢竟是有官職的人,總不能不明不白的走了。因此,他們最後一次令小金鷹傳遞消息說幾人去追賈維和藥色和尚了,然後便揣着明白裝糊塗,躲了出去。
銀甲將軍臉色數變,他已經別無選擇,打發走那小校後,開口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我是暗影門的人,說一不二!”
的確,暗影門惡事做了不少,但在江湖上卻從未失信過,這是它立派的根基。
“話雖如此,可王爺性命事大,總不能聽你信口開河!”那將軍頗顯無奈,語氣已然不似先前凌厲。
李承訓笑道:“信不信由你,有本事就不按我說的做,現在天色不早,我說的東西,趕緊準備來纔是,在下就不奉陪了!”
也不待對方答話,他囑咐那兩名斥候衛看好大門,便轉身向內走去,耳聽得身後那將軍與曇宗和尚的怒罵之聲,也不去理睬他們。
回到訓教場,李承訓感覺猶如火爐一般悶熱,想是不少洞穴尚內的火焰未燃盡,熱氣便通過透氣孔相互躥通。
暗影門專門有一間密室藏酒,一間密室藏燈油,這兩樣都是燃火的好東西,因此,因此大火仍然始終燃燒未退。
李承訓始終擔心那些已撤退兄弟們安危,便吩咐虎子看着柴紹,令無憂在這裡前後策應,自己則匆匆進入銀礦密道,向外追去。
此時天色已暗,他從銀礦密洞的另一端出去後,模模糊糊地見到數十人都靜靜地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不禁一愣,“紅娘,怎麼回事?”
竇紅娘和劉黑闞等正在低聲交談着什麼,見他從密洞出來,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
“無名,哦不,門主!”竇紅娘連忙改口,“兄弟們說門主不走,他們也不走,大家正商議派人去接應你呢!”
李承訓見洞口擺放着許多打磨整齊的大石頭,心知竇紅娘已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務。他要效仿秦嶺大山堵截傲天鷹時的辦法,在他們全部撤離後,用巨石封堵住密道出口。
“兄弟們” 李承訓拱手,朗聲道:“你們已經做了該做的事情,請大家儘快離開這裡,剩下的,讓我這個門主來做,我會拖延官軍到明日天亮。”
“不,門主!”
“咱們共同進步!”
“是,咱們也是響噹噹的漢子,豈可獨自偷生?”
衆人七嘴八舌的叫嚷起來。
李承訓高聲壓住衆人道:“各位兄弟,竇副門主已經向大家交代過門派新的發展方向以及聯絡暗語”
說完,他看向竇紅娘,見她點頭示意,才繼續說道:“二年,二年之後暗影門重新選址,到時迎奉老門主屍骸回家,咱們再相聚。”
“我李無名當着承影劍起誓”,說着,他咔的一聲,彈出承影劍,隨後高高舉起,“若那時,我不能令暗影門改頭換面,享譽江湖,當引咎辭職!”
“門主!”所有五十八名暗影門門徒全部齊齊跪倒。
竇紅娘領着衆人先出得密道,已把劉黑闞收集的關於賈維利用門派資源,屠殺平民,暗殺忠義人士以獲取利益的證據,展示給大家。
這其中有很多案子,是某些精英都參與過的,有人當時也曾心存疑慮,可還是按計劃執行了,現在想來,一切都不言自明。
這些門徒都是暗影門精英中的精英,無論見識眼界,以及獨立思考的能力,都是出類拔萃。從暗影門平亂,到與官軍對壘,及至最後門主以一人之力抗拒追兵,衆人都看得明白,此時已完全信任了李承訓。
李承訓也頗受感動,趨前幾步,扶起前排數人,“走吧,你們的門主不會令你們失望!”
暗影門是以“令“行天下的,衆門徒見門主再三命令,唰的一聲齊齊抱拳,“尊令!”
李承訓胸口撲騰一聲,嚇了一跳,他倒不是被這數十人聲若洪鐘的呼聲給鎮住了,而是在擔心這山巒中是否會有官軍的暗探。
畢竟他們纔出了太嶽山不遠,如此氣壯山河的應答聲,在山谷聚聲之處迴響,這還了得?
“低調,低調!”李承訓趕緊雙手做壓服狀,“去吧!”
五十八名門徒拱手行禮,而後齊齊轉身,由楚雲飛引路,奔着山岩上的狹長甬道而去。
衆人消失無蹤,這裡便只剩下李承訓、竇紅娘、劉黑闞及其兩個侄兒,和四象陣的阿大、阿二、阿三、阿四。
李無名正要詢問阿大四人的去向,不想這阿大帶着其餘三個兄弟,突然“唰”的一聲,全都單膝着地,抱拳道:“請門主,恕我等不敬之罪!”
“快快起來!”李承訓連忙俯身去扶阿大。
阿大低頭垂目,無人見得到她眼中精光一閃,袖中吞出一柄匕首,急速向李承訓腹部刺去。
“嗯?”李承訓吃了一驚,胸腹間本能驟縮,屈身後移,卻同時感到左右兩側,甚至身後都有勁風襲來。
他們四人與李承訓近在遲尺,突然發難,用上四象陣的步伐招式,雖然在兵器棄在遠處,可每人深藏兩把匕首,施展起來,可陣法威力依然存在。
李承訓想全身而退已然不能,必須要承受一方的傷害。他來不及細想,躲開了面前阿大針對腹部的攻擊,一招“蛇式”平移,甩開了身體後側與左側的攻擊,而右邊肋骨卻被鋒利的匕首直接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