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笑了便好.“李承訓見無憂終於愁容漸退.不由得鬆了口氣.原來.他與無憂方纔打鬧時.故意沒有遮擋臉部.甚至是有意送上前去.讓她結結實實的打在臉上.爲的便是搏紅顏一笑.如今見目的達到.也是歡喜.絲毫不覺得疼痛.
“無憂妹妹.老爺是頂天立地的男兒.有些事不得不爲之.他心裡有你.便是你的幸福.何苦要這般鑽牛角尖呢.”夏雪兒露出兩隻眼睛.看到此情此景.頗合時宜地勸道.
李承訓順杆邊爬.忙道:“丫頭.咱們一起走過的日日夜夜.經歷的困難險阻.別人不知.咱倆知道.難道這點兒信任與體諒也沒有嗎.”李承訓心裡難受.他就見不得無憂難過.說完.他向夏雪兒投去感激的一瞥.
“哥哥.對不起.”無憂終於開口了.眼淚卻仍止不住的往下流.“丫頭也不知道怎麼了.想想以後哥哥不喜歡我了. 心裡就特別難過.”
李承訓心中萬般疼惜.輕輕的摟住她的身子.把她靠在自己懷裡. “傻丫頭.說什麼呢.哥哥白天已向皇帝請旨.讓皇帝把安平公主賜婚給我.”
無憂轉過頭.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這.”
“這什麼這.”李承訓笑道.“皇帝已經應允.旨意沒準今日便來.你就是我心目中永遠的公主.”
無憂心中感動.如小鳥依人般鑽進李承訓懷裡.又低聲啜泣起來.淚水濡溼了他的衣襟.
李承訓沒有打擾她.便讓她這般靜靜的哭泣.人在有壓力的時候.是需要發泄的.
“哥哥.”無憂在他懷裡喏喏地道:“其實.丫頭知道哥哥胸中自有天地.也不求哥哥心中只裝丫頭一人.可是.可是就是擔心有一天哥哥不再喜歡無憂了.”
“傻丫頭.”李承訓心中感動.“咱們的感情.誰人比得了.以後不許瞎想.哥哥也不會再娶別的女人.只疼無憂.”這是他實心實意的想法.說起來也是懇切異常.
無憂一雙大眼睛望着他.臉上飄起兩坨紅雲.“哥哥.千萬不要做壞男人.”
看着一本正經的無憂.不知如何會冒出這麼一句.李承訓心中萬般憐愛.不由得又緊緊的抱了抱她.
夏雪兒此刻在被子裡腸子都悔青了.他可不想讓李承訓覺得自己是孟浪之人.可如今在這裡什麼都聽了.什麼都見了.說自己厚顏無恥.都不爲過.可怎麼辦呀.出.出不得.自己還半裸着身體.藏.又藏不住.接下來還不知道要發生些什麼.
李承訓見把無憂安撫得差不多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卻是不能讓夏雪兒在場.假裝咳嗽兩聲.說道:“相公有些口渴.出去喝點兒水.稍後便回.”
說完.他一個翻身下牀.哈哈大笑着.推門向外走去.
“咣噹.”一聲.門被關上了.
夏雪兒一下掀起被子.忙三疊四的尋找自己的衣物.胡亂的穿在身上.她覺得自己的身子滾燙.而且抖得厲害.眼光還時不時的瞄向房門.生怕李承訓突然進來.
“呵呵.姐姐你慢點.”無憂邊說邊幫她穿衣.
李承訓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笑嘻嘻的候着.他在猜想夏雪兒會以何種表情出來.正想着.便聽得“吱呀”一聲.隨即便見房門大開.夏雪兒蓬頭散發的從裡面跑了出來.
“雪兒.”他話還未說完.便已見她已跑入自己的房間裡.不由得搖頭嘆息.他心中實不知如何勸說夏雪兒放棄對自己的念想.
擡頭看看天色.見幾近正午.他並未選擇立即回房.而是站在院子中間.扯着脖子大喊:“童錢.“
“哎.老爺.“童錢忙從廚房裡鑽出.“有什麼吩咐.”
李承訓低聲吩咐道:“昨日.我有塊玉佩忘記在天香樓了.你現在幫我去找來.回來馬上給我.”
“是.老爺.那我這就去.”童錢躬身應答.而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見童錢出了殿門.李承訓這才邁步回房.並隨手關上房門.
俗話說久別勝新婚.即便李承訓此刻疲憊不堪.但是他剛化解了無憂心中的煩悶.正自興奮.加之方纔兩個半裸美女對他的視覺刺激.都使他心中躁動無比.回到房間後.自是二話不說的把無憂撲到在牀上.
…………
屋內風光無限.自不必多言.總之最後二人都是筋疲力盡.一動不動的相擁在一處.
李承訓迷迷糊糊地好似聽到門外有人說話.他強自睜開眼睛.見無憂已穿衣下地.
“丫頭.”李承訓按着昏脹的腦袋坐了起來.“是童錢嗎.”
“是.”無憂已到門口.脆聲回道.“你歇着吧.有事我去辦.”
“不.你讓他等下.”李承訓邊說邊四處找尋他的衣物.
無憂隔着門告訴童錢等候.然後纔回身把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拾了起來.一件件擺好在牀上.開始幫他穿衣.“看你還亂瘋不.”
李承訓遲疑了一下.便欣然接受了無憂的舉動.伸胳膊伸腿的配合着.笑呵呵看着她溫婉嬌羞的模樣.心中生出一股暖流.柔聲道:“謝謝你.”
無憂心中甜蜜.嬌羞道:“你對我好.我纔要謝你呢.”說完.她又調皮地指着李承訓的光頭.呵呵笑道:“相公.丫頭可以摸一下嗎.”
其實她第一眼看見他的光頭時.便覺得滑稽可笑.可是始終被傷心和難過堵着.笑不出來.如今雨過天晴.心情放鬆.自然不會放過親自撫玩的機會.
“當然”李承訓一抹光頭.猛地向她懷裡扎去.
“啊.”無憂驚叫一聲連忙用手去遮擋.二人便嘻笑着又扭在一處.
知道童錢在門外候着.李承訓自沒時間纏綿.猛然間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給她一個長長的熱吻.然後又再她額頭輕輕親了一口.“相公要去辦件大事.你好好休息.”
“什麼.你要出宮嗎.”無憂拉住他的胳膊.“昨夜到現在你都沒怎麼睡.身體怎麼受得了.”
“沒事.今天回來可能還要晚些.但你放心.”李承訓安慰道.
無憂低聲道:“丫頭知道相公要做的事情必是極其在重要的.一切小心.”
李承訓又低頭親了她一口.才起身下牀.笑着推門而出.見童錢已然等在那裡.
童錢也有隨時出宮的腰牌.當然這也是皇帝的恩寵.“老爺.這是您的玉佩嗎.”他雙手把一塊玲瓏剔透的玉佩呈了上來.
李承訓單手接過玉佩.另一隻手拍拍童錢的肩膀.“辛苦你了.一切還算順利.”
這塊玉佩是他故意留在天香樓的.也是有意令童錢正午時分去取的.當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挺順利.只是……”童錢皺眉道:“只是頡利可汗死了.說是昨日他在天香樓捱了羞辱.回去便氣急而終.而他孫子把老頭的屍體擡到了天香樓.正鬧呢.”童錢畢恭畢順地答道.
“哦.有這種事.想是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得折騰.”李承訓故作驚慌.“頡利可汗也算與我有些交情吧.走.咱們過去看看.”
童錢始終是皇帝派來的.並非他的心腹.自然有些事情不能說.有些話也不能講.
二人一前一後說話間便出了宮門.向天香樓走去.離着老遠.便可以看到天香樓前有些許兵士.守着門口.卻並無頡利可汗的屍體.想是已經被勸走了.他心中對鄒駝子也多了幾分佩服.這要是換做別的地方.攤上這事兒.怕是早就被官府查封了.
“走.咱們去頡利可汗的府邸.”李承訓並未進入天香樓.而是直接扭頭走了.
過了幾條街.李承訓便到了頡利可汗的府邸.此時這裡已是白茫茫一片.到處是白布.白紙.未及近前便 聽得哭聲陣陣.
頡利可汗被俘長安後.太宗曾任其爲虢州刺史.可他堅辭不肯就位.後來又改授右衛大將軍.並賜他園宅安身.可他卻有屋不住.寧願自己在大街上住帳篷.
因此.他這右衛大將軍府.平日裡也是門庭可以羅雀.反倒是今日身死.不僅門口守衛森嚴.來往弔唁的賓客.也算是絡繹不絕.但大多是一些街坊鄰居.和可憐他處境的陌生人.
老人兒子沒了.家裡唯一的男丁.便是小孫兒阿史那雲羅.據說上午去天香樓討說法後.便進宮去皇宮向皇帝報喪請旨去了.因而接待他的是老人的兒媳.
李承訓被引入靈堂.給老人家敬了香.燒了紙.看過遺容後.便被引到廂房休憩.“您去忙吧.我和小少爺有過一面之緣.待見他回來.我便走.”
廂房不大.卻並未有其他人.因爲沒人肯在這裡休憩.無疑他是個意外.
“那先生稍待.”這個突厥女人的漢語很是生硬.行禮也不周莊.
李承訓見她去了.便吩咐童錢去院子裡幫襯幫襯.自己則坐到桌邊喝起茶來.一雙眼睛卻始終關注大廳上的迎來送往.
午飯時間已到.來弔唁的賓客寥寥無幾.李承訓猛然起身.對童錢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方便一下.你且在這裡休息便好.”
他出了房門.問名了茅廁的所在.便舉步向那個方向走去.誰知走過一間房室便一個轉彎.突然展開“蛇”式向靈堂後門跑去.
靈堂之內只有雲羅的母親在燒紙.見李承訓突然到來.猛然一驚.隨即便起身匆匆向外走去.
雲羅娘到得廳外.吩咐老管家在廳門口看着.沒有她的同意.誰也不許進到靈堂裡面.之後.便快速來到茶坊.與童錢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