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暴‘亂’中,大約有一千多閩人被瘋狂的暴民所殘害,聚居區好不容易修好的房屋被毀了一半多,傷者也有一兩千,珍貴的瓷器,絲綢,茶葉香料等等損失了不知多少。--
不過就算如此,‘波’斯,唐人,天竺人這些移民一面悲痛着死者,一面卻滿是復仇的快意,敢犯華夏者,遠征軍讓他們付出了二十倍血的代價,而且這血還不斷的流着。
暴‘亂’都結束一天了,羅馬城北‘門’外,此時還是一片血腥修羅。
“官爺,求您相信我,我怎不是‘亂’黨,我就是出來打個醬油啊!我家還有妻子,五歲的孩子啊,他們不能沒有我!”
一個瘦弱的羅馬男人拼命哭叫着,撲騰的,向周圍張望着,可惜幾個粗壯的倫巴第人劊子手猶如沒聽到一般,滿是橫‘肉’的臉一絲憐惜都沒有,還是冷漠的把他舉上了板凳,脖子套進了繩索中。
還好,這個枯瘦男人並不孤單,身邊像他這樣的男男‘女’‘女’多達幾百人,在大路的兩邊,仿照古羅馬,閩國遠征軍也是修建了成排的刑架,一根直杆配上個三腳架頭,就成了簡易的要人‘性’命裝置,這麼多人全都被幫着雙手掛在了上面,猶如南京人掛臘鴨一樣。
他們都是在羅馬暴民中,經過篩選出來的頭目人物,這次暴‘亂’的主謀。
昨晚在城‘門’處,捨命一拼的羅馬暴民僅僅有着幾百人,他們葬身於法蘭克飛斧下後,剩餘的幾萬人暴民全都是跪地投降了,畢竟殉道者還是少部分,更多的人還是有家有業的,珍惜‘性’命。
原本不過想跟着暴動揀點便宜,誰知道閩人的鎮壓這麼殘酷啊!在城裡就殺了一萬多人,許多羅馬暴民都被殺破了膽子。
審判對於於暴民們來說是一件奢侈的事,閩國遠征軍僅僅是派審訊文員隨意的向這些俘虜詢問,誰帶領你造反的?貧民與貧民之間本來就有不少結怨的,有些暴民乾脆藉機報仇,許多人都是周圍一指認,就被兇殘的倫巴地兵拖出來,根本不加甄辨就帶到城‘門’處,掛上絞架。
參加過阿德奧達圖斯最後的晚宴有幾千人,城‘門’口這些人,既有冤枉的,也有漏網的,可這時候,誰管他呢被任命爲僱傭兵團都尉的兩米多高滿是肌‘肉’的倫巴地原貴族阿拉密斯一聲喝令下,犯人腳底下踩着的木墩凳子被很整齊的‘抽’走,頓時,道路兩邊幾百個男男‘女’‘女’羅馬人都像被釣上來的魚一樣,彈跳着掙扎起來。
“看到沒有,這就是背叛閩國的下場!”
跟古代時期元老院的宣政官一模一樣,披着羅馬樣式地中海長袍的大胖子嘶聲竭力的嘶吼着,隨着他的聲音,一大羣烏鴉被驚得盤旋而起,幾萬被俘虜的羅馬市民跪伏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看着。
估計這猶如神罰般的一幕,這些暴民到死都不會忘記了,還會將這恐懼傳給子孫。
閩人的威風是徹底在這片土地上立住了!
絕望的觀看着不少鄰里親人在絞架上最後的舞蹈後,多達兩萬被俘虜的暴民男人哆嗦着被驅趕進倫巴第人待過的礦山,他們要在這裡罰做一年苦工,來償還所犯下的罪孽,被俘的‘女’人們也是被趕進了各個紡織工坊,坐在一臺臺紡紗機旁邊,仇恨且痛苦的彼此監視着苦幹着爲都護府創造財富。
路過工坊‘門’口,從窗戶邊看着一個個‘女’人懷疑的看着彼此,又仇恨的看着一個個倫巴地‘女’人監工默默做工模樣,鍾凰的嘴角禁不住‘露’出了小狐狸一般的得意笑容。
這一切雖然殘酷,政治上卻是很‘精’彩的一筆。
讓羅馬暴民相互指認頭目,爲了活命,這些自‘私’的傢伙不得不相互攀咬,再加上貧民之家也有相互有仇的,內部矛盾一下子暴‘露’了出來,彼此間相互仇恨,再也不能抱成一團。
再加上出動屠殺羅馬暴民的,除了倫巴第人就是法蘭克人,用的都是日耳曼人兵,相反閩人出動的很少。
這種情況下,羅馬的市民既見識到了都護府的辣手,仇恨情緒還主要都聚攏在日耳曼人等北方民族移民身上,閩人反倒排在了其後面。
從此之後意大利半島本來就已經四分五裂的矛盾經歷這一遭更加尖銳,複雜的各勢力民族彼此仇恨,再也聯合不到一起,如果想過的更好,就必須依靠閩國遠征軍,這種地位下,遠征軍就可以化身成一個仲裁者,誰若不臣,僅僅需要偏袒些其他方,自然壓的它喘不過氣來。
尤其是這一次還嚴重的打擊了羅馬地頭蛇,教廷的勢力
“行了,本小姐該做的都做完了,閩王還命令我在意大利半島東部開闢港口呢,剩下的就要靠兩位大人。”巡視完工坊,鍾凰瀟灑的對着陳樟明與楊芎輕輕道了個萬福,然後在憨乎乎的大漢安達護衛下,愜意的返回閩人聚居區去指揮其修理來。
看着她的身影,再看着教廷組織起來,收屍的教士隊員到現在還忙碌着,城外對着一羣屍體堆中身上‘插’滿了戰斧,尚且怒目圓睜老朋友屍體發呆的教皇尤金,陳樟明與楊芎卻是相視苦笑。
這位姑‘奶’‘奶’拍拍屁股走的輕鬆,留下要收拾的爛攤子實在太多太多了!
既然已經下了狠手了,肯定耽誤了攻打拉文納總督區的戰機,而且羅馬人的反叛給都護府敲響了警鐘,與楊芎商量過後,陳樟明兩人乾脆停下了都護府擴張的勢頭,開始好好整頓起了這段時間打下的地盤內部。
首先就是招募了一批倫巴第人僱傭兵,這會倫巴第人可從失敗的‘陰’雲中吐氣揚眉走出來,不但被打爲奴隸的三萬倫巴地戰俘大量被赦免,原倫巴地貴族很多人還被冊封爲了騎士,官員。
終於和閩人站到了一起,這些倫巴地二鬼子也知恩圖報,在閩國大爺的吆喝下,如狼似虎一般殺到北意大利各個鄉野,原先敢於抗稅,偷‘奸’耍滑的羅馬泥‘腿’子被一個個吊起來‘抽’,‘抽’完了就扔進礦裡,鄉野間反抗閩國的勢頭頓時爲之一清。
半個月時間,閩國都護府的政令在北意大利暢通無阻,所付出的代價卻是各地的路口又多了幾百個絞架。
說來也諷刺,教廷辛辛苦苦將閩國遠征軍請到羅馬保衛教廷,可如今巡視在羅馬大街上欺男霸‘女’橫行跋扈的都是那些倫巴第人,對於教廷也是個莫大諷刺了。
這一次損失最大的莫過於教廷,叛‘亂’中教廷沒有站在羅馬市民一方,反而與遠征軍共同鎮壓叛‘亂’,叛‘亂’後教廷各個郊區又宣揚服從,隱忍,各個鄉村教堂積極幫助閩軍催促‘交’稅,無形之中,教廷的聲望在平民中弱了一截,教廷的地位也越來越趨向後世與各大西歐王國共同維護封建制的鎮壓階層。
叛‘亂’過後,尤金一世就大病不起了,爲了安撫這個苦難的教皇,陳樟明也終於鬆口答應了整個遠征軍都皈依基督教,不管信不信,都做出一個祈禱的樣子,這纔給這個自認爲罪孽深重的可憐老人一絲心裡安慰。
如此情形,兵力都分散到了鄉野,拉文納總督區還是北意大利最堅固的堡壘,一年之內攻陷這裡統一北意大利已經成了泡影,對於阿格里烏斯這個‘花’‘花’公子總督的怨念下,陳樟明乾脆下令將消滅了的不少叛逆羅馬人屍體陳列在拉文納附近。
沒想到這一步歪棋卻起了奇效,看到腐爛了一半的屍體,將這個貴‘婦’人酒會上的‘花’‘花’老公子嚇壞了,連忙派人去羅馬城探聽情況,結果派去的使者滿眼中看到的都是骷髏,屍體,叛‘亂’中被斬殺的暴民墳墓在城北連成了串兒,滿天都是飛舞的烏鴉,一片恐怖的地獄形象。
不滿意的陳樟明還放下狠話,不日提兵上前,屠城三日,‘雞’犬不留云云,嚇得同樣是差不多‘花’‘花’公子的拜占庭文官狼狽逃回拉文納城,戰戰兢兢的向阿哥里烏斯敘述閩國人的殘暴。
不到三天,拉文納總督阿哥里烏斯居然親自帶領一千多羅馬軍團不帶武器的前來羅馬城投降,而且站在城‘門’口,這個嚇壞了的五十來歲的老傢伙居然跳下馬去親‘吻’陳樟明的靴子,這個西方最隆重的臣服禮節將陳樟明噁心的夠嗆,趕緊撤開靴子,倒是蹭了這個據說有皇室血統的羅馬總督一嘴的灰。
自此,收服了拉文納總督區最後幾千羅馬兵馬,阿爾卑斯山以南,古羅馬帝國賴以生存的發源地如今全都到了閩國手中,各片莊園,各個礦山,一個個城市的行會乖乖的向遠征軍都護府繳納稅賦,滿載而來的閩國貨船也終於裝滿了來自意大利的貨物,開始第一趟從羅馬返回蘇伊士運河的亞歐貿易。
一片蒸蒸日上的景‘色’。
不過在遙遠的西方大展雌威的畲人商行大掌櫃鍾凰卻是沒有跟着貨船回國置辦貨物,反而帶領了幾百個府兵一路向東,在意大利半島東部,亞德里亞海的西海岸一個不大的小漁村停住了腳步。